91. 三千两，多了没有

第二日。阳光照常升起，毫不吝啬地将每一缕光洒向人间，唤醒着每一个还在睡梦中的人。

“昨晚去哪了？”君澈昨晚刚见蓝樱时心跳猛然加快了几分，见她一脸疲倦，也就没有多问。

“之前公主殿下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只是后来走散了，昨天我找到她，发现她的记忆已经全都没了。你看，人来了。”蓝樱朝沈瑶的方向看去。

“参见太子殿下。”沈瑶带着面纱，缓缓行了个礼。

“公主，我记得··公主不是去和亲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君澈皱了皱眉，清晰地感受到心悸一般的停滞，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这是长宁公主，去和亲的是长乐公主，记错了。”蓝樱压低了声音，她虽然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可真的发生时，还是替眼前人捏了一把汗。

“没印象，你为何带着面纱？”君澈看着那在自己眼前飘荡的面纱，心中迸发出了想要见面纱下的真容的诡异感。

多年的教养倒是压制住了他的想法。

“我，怕生。”沈瑶特意掐了下嗓子，听上去倒是真的如同含羞的姑娘，还向后退了几步。

“公主殿下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您见谅。”青衿说道，向前走了几步。

“是你，我们两个第一次在百花楼见面的那人，青衿，你是叫这个名字来吧。”正在打算胡编一顿的青衿抬眼看向了君澈，这倒是没想到，他还记得他。

“殿下，您还记得我们当时是怎么离开的吗？”青衿面向这君澈，余光却是不断地向后看去。

“当时有官兵前来啊，你最近性子倒是变了很多，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君澈说着，拿出自己的扇子，摩挲着上面的玉坠。

“我们之前到了一个怪异的地方，我的记忆也是被扰乱了些许，所以才想要请教一下殿下。”青衿说着脚尖先后退了几分。

“不知官兵当初是怎么来的？”青衿循循善诱道。

“官兵食朝廷俸禄，自是在执行工作，想来不过是巡逻。”君澈口中不停，目光确实不住地越过自己身前人，向后面看去。如同有一块儿吸铁石，怎么都难以抽离自己的视线。

沈瑶看着君澈，察觉到君澈有所察觉，连忙移开了视线，这一年来，她都没有想通他究竟是个怎么失忆法。

今天明白了，他的失忆就是有关他们的记忆全部被摸除了，可他的逻辑又是怎么会如此自洽。

沈瑶闭了闭眼，长睫扑朔，缓缓看向君澈，如同振翅的蝴蝶，带上了几分脆弱。

“殿下记得去百花楼那天是什么日子吗？”一出口，声音中带上了些隐隐的哭腔，连沈瑶自己都惊了一下。

“就是很平常的一天啊，我怎么会记得，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这么问？”君澈看向蓝樱，他实在没有什么哄人的方法，不知为何，面前这个长宁公主一哭，他不由自主地觉得难受。

“有些好奇罢了，看着殿下不像去经常去的人。”沈瑶快速地收拾了心情，诺诺地声音，又恢复了刚才害怕生人的情态。

“你不开心。”君澈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正常的谈话在四人心中泛起了一阵涟漪，换做萍水相逢的人谈话早该结束了。短短一句话，四个字，却是有些越界的冒昧。

“殿下~”一句洪亮地声音直接效果极好地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我终于见到您了，我就知道您没事儿。我这些日子真的好担心您啊，看到您还在，真好。”临安直接冲过来，拉着君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泪水连带着汗液都蹭到了君澈的袖子上。

“稳重，稳重。”君澈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袖子，看着从小跟着自己的侍卫，也不好多加责怪。

“哦哦，参加公主殿下。”临安抬头，看着四个人直直地看着他，不禁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刚才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怎么这么多人啊。

“你是谁啊？”沈瑶十分认真地好好看了看，就如同陌生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我，我是临安啊，您不记得我了？”临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声音都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

“我们去了个奇怪的地方，在这里醒来后记忆都多多少少出了些问题。公主，她，比较严重一点儿，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蓝樱说道，又向临安模糊的解释了几句。

“我们不是要回京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沈瑶出声打破了忽然安静下来的静默。

“就现在。”君澈迅速接上了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接这句话，这很奇怪，可今天，好多地方都让他觉得奇怪。

沈瑶为了维持自己‘怕生’的人设，点了点头，便慢慢向前走去。走到轿子前，进入轿中，在那轿帘放下的短短几秒，描摹着眼前人的样貌。

真的是瘦了，沈瑶想，来不及在细看一眼，帘子便放了下去。

惊觉，青衿好像没有跟上来，她好像有一次忽略了他。

侧面看去，匆匆一眼，却是并没有找到那抹身影。

君澈看着那离去的身影，一袭红衣，他记忆中好像也有这么一身红得鲜艳，却又怎么都看不清的人影。如同隔着漫天的大雾，细细一想，只觉得喉中一阵腥甜。

伸手一摸，手上便是那粘稠的红，记忆中的身影却是没有清晰半分。

“别想了，凝神。”蓝樱扶了一把君澈，看向临安，阻止了那句没有出口的惊呼声。

“你怎么了，看上去又开心有不开心的？”紫菱看着青衿，一瓣一瓣掰开刚才顺手从桌子上拿的橘子，吃了起来。

外面的情形，她不喜欢，便只是远远地看着。

“瑶儿，她，看见君澈的一瞬间，我从未发觉她是这么开心。”青衿盯着前方，却好像并没有落到实处，眼神再一次失去了光彩，变得空洞起来。

“沈瑶她大多数时间不都是笑着的吗，这笑容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啊？”紫菱将手中的橘子皮揉成了一团，又展开，琢磨着其中的韵味。

“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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