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遇到穿着道袍的凌爷爷,吆二喝五地带着一帮老头、孩童往马球赛场走。

这群人不是屯田营的家属,目光胆怯,衣衫虽干净却很破旧,打满补丁,洗的发白。孩童都没穿鞋,老人脚上的鞋有草编的,有兽皮缝的。

人人都背着大包袱,见到生人,都往凌爷爷背后站。

搞得凌爷爷好像天师,庇护他们这些信徒一样。

忙拉过阿爷问:“这些人是谁?”

凌爷爷抚须笑道:“山里的流民。”

“他们怕官差、士兵,却不怕道士。你不是操心流民不肯出山嘛,瞧,阿爷进一趟山,就给你带这么多出来了!”

锦岁后怕不已:“山里危险着呢!你怎么能去!”

“小虎陪着呢,没事。阿爷总不能在边城白吃白住着啊!干回老本行,也能帮你一二不是。”

“我看这边热闹,就带他们来瞧瞧,也让他们知道边城不会害他们,他们才敢出山做边城子民嘛!”

还真是术业有专攻,在流民心中,只怕边卒说破嘴皮子,也抵过不风仙道骨的道长一句话。

这还真是锦岁没想过的办法,将士一进山,流民就躲起来,而阿爷进山,他们都会凑过来说话。

凌爷爷向流民们介绍:“这位就是边城的戾王。”

那群流民瞬间跟羊听到狼来了一样,想跑又无处可逃,有些人还吓的跌坐在地上。

锦岁忙说:“大家别怕,这段时间边城有球赛,那边的贸易区像办庙会,都能去交易。”

“我看你们带着大包小包,也是要来交易吗?”

个别胆子大些的老人这才上前,局促地弯腰行礼:“回王爷,我们是想来换些盐、粮,我们没有钱,只能用草药和兽皮换。”

锦岁忙唤来一个将士:“带他们去咱们的工分兑换点,把他们的物资换成碎银。”

又对老人们道:“你们的东西本王代收了,比拿到集市上要划算。”

她趁机问道:“之前有不少青壮出山为本王效力赚工分,最近怎么不来了?”

有几个孩童顿时目露悲伤,老人的眼泪都出来了:“那时马贼袭击,不少人死在马贼的刀下,活下来的也受了伤,大家都不敢出来了。”

锦岁内疚不已,这是她忽略的地方,忙道:“你们走时拿些药回去,再让道长统计一下伤亡的人数,本王给你们发抚恤金。”

她只顾着边卒和受到牵连的边城百姓,完全忘了那些流民和牧民。

该死的郑芸,鞑子可恨,郑芸这样的败类更可恨!

心中涌现一阵自责,她还怪李恒和士族对流民不重视,可自己也一样。她准备马球赛后,和顾长萧就流民安置的问题,好好商量出章程。

凌爷爷跟流民们解释了抚恤金是什么,他们面面相窥之后,全都跪下来磕头:“多谢王爷!”

锦岁又安排两个将士护送他们去集市,悄悄对凌爷爷道:“阿爷您别累着。”

凌爷爷精神奕奕:“你让我天天躺着吃干饭,我才会累!咱们跋山涉水来到边城,这点小事还能累着我。”

“阿爷跟你说,先把这些老人说服了,包管流民愿意出山!他们在山里过的跟野人差不多,你给口饭吃,他们肯定愿意留下。”

锦岁没有欢喜,而是更自责了,自己都来边城两个多月,还是没完全取得流民的信任。

一定要带这群被遗弃的可怜人出山,让他们在边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等两人回到住处,看到桌上的两箱银子,锦岁大惊:“竟然都没派个人守着!被偷了怎么办?”

顾长萧:……你担忧的竟然是这个!

“谁敢来戾王的房间偷东西!这是燕姑娘送来的吧?你的房间她能不问一声随便进出?”

锦岁懒得跟他吵,事关燕家的人,这人就失去理智了。到底咱俩谁更在乎燕家人?

不好好跟他说道说道,真当本王没脾气啊!

锦岁把银子往桌上一推,大马金刚地坐下,直视顾长萧:“这没外人,王爷,咱们把话说清楚。”

顾长萧只觉心尖一颤,小季道长这是生气了?

他在生气我对燕九的态度吗?

“我推算朝廷的圣旨应该不到一个月就能来,我这个戾王也扮不了多久。您要对我有意见,咱们敞亮地聊。”

顾长萧忙道:“我对季兄毫无意见。”

“那您是对边城不重视,跟魏主薄一样,只想回长安,把边城当成临时落脚点吗?”

这话让顾长萧有点受伤,他直视锦岁:“我可以此生都不回长安!我可以把命给边城!”

这下锦岁就不解了:“那你为什么老是拖后腿?你明明知道边城发展,燕家的支持有多重要。却总对燕家主阴阳怪气?”

顾长萧一时着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就是不喜欢你和他亲近!”

锦岁:……

我俩哪里亲近了?

她没问出口,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顾长萧只觉耳尖发烫:“你给他写诗,写在三十六计上面送给他。”

锦岁无语:“一万两银子呢大哥!别说写一句诗,写百万字论文我也干啊!”

“你们还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别造谣啊!我们哪有抵足而眠?你看他那娇贵样,会跟我挤这小破床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别扭的像个小学生,锦岁不耐烦了:“你能不能把话说的更清楚一点,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很快她想到一点,惊讶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燕九的人,发展边城是为燕家做事吧?”

这要不解释清楚,顾长萧觉得小季道长今晚就能摞挑子不干了。

他急忙说:“不是的!我怎么会如此误解季兄!季兄一片赤心对边城,一片赤心为我,我感激在心。”

“我只是觉得,你跟燕九太过亲昵,他早就过了婚龄,却一直没有婚配,也许他是喜欢季兄这样的美少年……”

顾长萧的声音越说越低,他无比后悔开始这个话题,感觉自己跟燕十一一样蠢。

锦岁也是这么觉得,果然犯蠢是种传染病,当你身边的笨蛋太多,你也会被传染。

她同样太急,话没过脑就说了出来:“你担心我跟燕九会是龙阳之好?我的老天爷,你想什么呢?真要龙阳,我跟你也不会跟他啊!”

然后锦岁也后悔的想扇嘴巴,果然,蠢会传染。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一时两人都尴尬无比,一个看窗户,一个看桌子,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

都恨不得时间倒流回一刻钟前,他俩绝不会聊这个话题,更不会说出这样的蠢话!

最后还是顾长萧率先打破沉默:“以后我不会再对燕家人无礼,边城发展我需要季兄帮助,还请季兄原谅我的无礼之处。”

“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季兄不必顾忌,只管直言。”

锦岁低头道:“哪个,我也是太过激动,才口不择言。王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屋外传来程榆的声音:“王爷,钦差来了。”

锦岁头一次觉得程榆的声音这么好听!再来晚一点,她要尴尬的化成一瘫泥。

她赶紧将银箱抱到床底下,都不好意思看顾长萧的脸,冷冷地道:“先办正事,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以后不要再提了。”

这个顾长萧无比认同,连连点头,决定做点什么让小季道长开心一下,瞬间就想到:

“这笔银子是胭脂斋的分红,应该一半归入边城库银,另一半归季兄。晚点我就扛一箱送到季道长那里。”

锦岁瞬间尴尬变成笑脸,大老板真上道啊!她之前还想着怎么提醒他呢!

“那就多谢顾兄了!快,先把这个郑芸处理了,咱们好好办球赛。”

顾长萧:……小季道长变脸可真快!

也许小季道长喜欢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银子。

程榆详细汇报钦差的情况:“来的有三百余人,下官仔细看过,没有燕州军,看来李州牧没参与此事。”

“三百人当中,有几十人是钦差团的,其他人虽做家丁打扮,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山匪马贼之流。”

“郑朋朋那边也没有背叛王爷,郑芸孤注一掷,想利用钦差彻底扳倒王爷,蠢到把马贼之流带来充当人手。”

锦岁笑道:“这不正好嘛!省得寒星要跑到贼窝里抓人。”

“钦差来势汹汹,直奔人最多的赛场而去,拿着圣旨高呼让假戾王领死。王爷,此事会不会惊吓到贸易区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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