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紫衣闻言又是一愣:“云姑娘这话严重了,你若有麻烦事为何不找门主帮忙,反倒来找我?”

门主?见她不解,云染皱着眉说道:“今日......今日是小五姑娘的忌日......”

扶着她胳膊的手微不可闻地颤了一下。门派中的传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作为林霖关系最近的授业恩师,她得到的消息自然也更多。根本无需云染再多言,裴紫衣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来。

她沉吟道:“那件事竟是真的?怪不得......怪不得!”

裴紫衣撒了手,绕着云染转了两圈,脸上尽是气愤之色:“看来今日门主吩咐我为开棺做准备根本不是为了安葬,而是为了、为了......唉!”

不知怎的,见她这副样子,云染总觉得有些不对。裴紫衣和她关系并不算好,彼此都心知肚明双方对喻景淮的心意。如果硬要问她们是什么关系的话——那只能算作情敌。

情敌为情敌打抱不平?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尽管认为裴紫衣这番表态有做戏的成分,但她转念一想,或许裴紫衣也想借此机会让她离开喻景淮,好给自己可乘之机。又或许还有别的原因,比如裴紫衣真的对她心存善念......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今晚一定要离开这里。整个重云门上下只有裴紫衣有理由帮她。

“裴护法,我知道你轻功好,又对万罗谷的地形烂熟于心,大婚之前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求你帮帮我!”

“可是......”她面带犹豫,“我现在被关了禁闭,门派上下都是知道的,我若是带你出去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儿?

“不过——”她又想起什么,“清风榭外围有条小路,是我为了平日出谷方便特意留的,我把地形图画给你,你骑着我的马跑吧。”

云染眼睛一亮,对着她又是郑重一拜:“裴护法,云染拜谢!若有机会,今日恩情云染来日必报!”

“不必,你先起来。”

总算是把她扶了起来,裴紫衣在房里四处打量一番。这屋子本就不大,是为人思过之用,但好在是有纸笔,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人写悔过书准备的。倒是思虑周全,方便了她今日之事。

不出半刻图纸便已画好,云染一边记下路线,接着把它小心折好收进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裴紫衣又递给她一只黝黑的短哨,看似是木制的,上面还带了些木头的纹理,很是精巧好看。

她解释道:“我那马儿不一定肯跟你走,但只要你吹这短蛸,它一定听得出。”

云染看着这只小巧的黑色短哨,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没想过最终救自己这人,居然是裴紫衣。或许真是自己从前瞎了眼,爱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申时刚到,再过两个时辰便是成婚吉时。再不赶紧走的话,怕是要被发现了。

本着逃命为主,轻装上阵的想法,身上只有剩的一些散碎银两,也不知道逃出去之后她要作何打算。但这些显然不是她现在该考虑的事。

因此她趁着众人还算集中,便悄悄溜去了清风榭。裴紫衣的地界向来是少人去的,再加上今日被关禁闭的消息闹得众人皆知,更是没什么闲人去刻意寻她。

清风榭的香气一如上次来时一般,点的是她喊不出名字的熏香,只是这香只剩了香杆底部,其上烟烬摇摇欲垂,若有微风拂过,必然散落成灰落进泥土里。

云染顺利寻到了外围的小径,也在院中见到了裴紫衣那名唤“葡萄”通体黑色的河曲,她抚着这健壮马匹的脖颈,柔顺黑亮的毛发看起来是经过悉心照料的。想来裴紫衣也很爱惜它。

“葡萄”比想象中的要温顺听话,它甚至没有半分挣扎就由她牵着走了,出发前还用它的脑袋蹭着她掌心。

云染轻笑,这马难道知道她要逃命不成?原来畜牲也这么通人性么......可人呢?

一声轻叹自唇间溢出,她摇头想要忘却,不愿再为那人困扰。

骑上马背走出一段,回头再望一眼那熟悉又气派的高墙。灰白色的石栏在云雾中已经开始看不真切,点点红色萦绕于中,比之鲜血还要更娇艳。热闹喧哗的人声和吹打敲鼓的声音似乎还听得到。

那原本是她的婚礼。

不,也许原本应该是她的葬礼——另一个人的婚礼。

*

天色渐渐暗去,云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这条路她虽不大熟悉,但也可以确定离恕城不远了。

只要,再走一会儿。

“葡萄,你怎么不走了?”

偏偏这马不遂人愿,速度逐渐放缓,从奔跑姿态到后来踱着步子在原地辗转,最终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一个调身,竟有点想往回跑的意思。

云染忙从腰间取出短哨,黑色的长形木条在手心打了个转被她捏在指尖。

一声清脆的哨响,急躁的骊马仰着长颈发出“嘶嘶”鸣叫,总算是止住了往回方向的踏步,却不肯再移动半分了。云染只好抱着它脖子哄。

“葡萄,你是不是想你家主人了?”摸了摸它的马鬃,她又耐心道,“你把我送进城再回去好不好,待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

“咴儿咴儿——”

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葡萄真的安静了下来。云染立刻扯了缰绳驾马转身,重新往城中方向赶。只是这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她想着这马儿或许累了,现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赶路。

没跑几步,这马却又停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的一转头便往回跑。这反应惊的她又握紧了哨子吹响,葡萄却只是放慢了速度,还是一刻不停地往来时路狂奔,好像有什么在催促它回去一样。

看来这马是骑不了了,再这么下去她恐怕会被重新送回门派。

功亏一篑。

于是她扯紧缰绳,强硬地拖着它的速度,奈何驾马技术实在不够纯熟,废了好些力气才让它停下。她不敢犹豫,立刻翻身下马,感受到背上人落地,葡萄果然毫不留恋的丢下她狂奔而去。

这种场景,云染只见过一次。

云染在门内养伤半月之余实在是倍感无趣。那会子天冷,喻景淮不放心她出门,担心她旧伤未愈再惹风寒。一番讨价还价,终是在一日雪停时,喻景淮答应带她出谷。

万罗谷外便是须臾山,山脚是门中弟子们常去狩猎的地方。冬日野味本就难寻,几位长老好胜心强,那日便约了比试,看谁猎得猎物最多,还许了不少银钱做赌注。

喻景淮带她上山看热闹,还把她裹得像粽子一样上了他的“月霄”。那匹马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的挽马,却让她印象极为深刻。

不是因为它修长健壮的四肢,也不是因为它桀骜不驯的品相,更不是因为它日行千里的疾速。是因为在那样一个雪地里,几位长老正因为规则争的不可开交,四下马匹却陡然俱惊,带着各自主人相继乱窜。而喻景淮驾马带着她,□□月霄一声长鸣,几匹骏马竟被吓得全都闻声赶回来,拜服膝下。

……

云染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只好拖着脚步继续走,天色已经暗到影响了视线,她猜测喻景淮或许已经发现她不见了,他总要找她的。

以他的能力,要藏起一个人并非难事,要找到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她可没忘了重云门是干什么的。更何况那是喻景淮,他有这个能力。所以离开之后,她要藏身何处也是一大难题。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自背后逐渐靠近,如同催命符一样。云染只觉的全身血液像是被冻住,在体内凝固,充斥着身体变得僵硬,如蚂蚁爬过一般又痒又麻再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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