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一愣,正想婉拒,就听魏昭君道:“若你是我的义妹,不止可以出入宫中,齐都高门的宴席出游皆可参与,可比闷在府中热闹多了。”

雪霁立即起身,盈盈拜倒:“雪霁愿奉宁王妃殿下为义姊。”

在宁王和耆善大居次见证下,雪霁与魏昭君燃香结拜,写下拜帖择日交由寺院保管。

魏昭君握住雪霁的手,微笑道:“从今而后,你我姊妹相称。我的便是你的,不论什么,只要你喜欢,我自当成全。”

此话亲热中透着一股怪异,令雪霁有些许不安,她望着魏昭君,诚恳道:“王妃殿下待我如妹,我亦以姊相待王妃殿下,从今而后吉凶相助,患难相扶,天地为证,守诺一生。”

两人发过誓言,魏昭君转头对齐长宁笑道:“雪霁已是妾的义妹,以后还请殿下多多照拂。”

齐长宁点点头,目光从魏昭君转到雪霁,眼中微光浮动:“好。”

三人站在一处,宛如一家,玉苏阿凑过来插到齐长宁与雪霁之间,先是揽着雪霁笑:“小骷髅,以后我们一起出去玩更方便了。”再转身,大眼睛闪闪地看向齐长宁:“军主若有空闲,也和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这话问得实在孩子气,魏昭君忍不住一笑摇头:“殿下事务繁忙,哪里有空闲与你们一起玩耍。”

齐长宁微抬眉梢,竟道:“若得空闲,自当奉陪。”

魏昭君讶异地看向齐长宁;玉苏阿已经忍不住欢呼:“军主答应了!”实在按捺不住欢喜之情,跳起来搂着雪霁纤腰旋转而舞:“太好了,太好了!”雪霁被玉苏阿带得摇晃,又被她的欢欣感染,跟着笑起来。

看到雪霁发自内心地微笑,齐长宁眼中有温柔笑意。

直到傍晚,玉苏阿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府门前,玉苏阿拉着雪霁的手,千叮万嘱:“小骷髅,你住在宁王府离军主最近,一定要帮我看着,只要军主得空就提醒他今日说过的话。”

这要求令雪霁很是为难,奈何玉苏阿拉着她的手摇来摇去,不住撒娇:“好嘛,好嘛,好嘛?”

“……好。”雪霁却不过玉苏阿的撒娇,终于允道:“若军主得闲,我试试提醒他。”

“不是试试,是必须。”一见雪霁答允,玉苏阿立刻提高要求,举起三根手指,摆出西戎起誓手势:“发誓嘛,你要帮我。快发誓啊!”

无奈地举起三根手指,雪霁发誓道:“若看到军主得闲,一定提醒。”

“如果能够嫁给军主,我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玉苏阿喜笑颜开,“小骷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送走快乐的玉苏阿,雪霁返身往住处走去。

魏昭君与齐长宁正站在庭院中共赏晚景,微风习习,两人身影被夕阳拖长交叠,看上去正是一对璧人。

雪霁放轻脚步,不欲惊动。

一名下仆捧着一方漆盒,疾步行至两人跟前,举起漆盒:“赵姬为宁王殿下献上生辰礼物。”

雪霁骤然想起神师说过的话:“齐长宁还是少年时,曾从南边带回一身份卑微的女子。”“那名南女年长齐长宁许多,齐长宁却对她十分珍爱,顶着各方施压极力周旋,终于纳此女为侧夫人并与她诞下一子。”“现在世人只知道齐长宁和魏氏嫡女相敬如宾,哪还有那位侧夫人一丁点消息?”

今日家宴并未出现不识之人,此时奉上生辰礼的赵姬难道就是齐恪之母、那位侧夫人?

仿佛窥见宁王府隐秘般,雪霁很是尴尬,躲到廊柱后不敢再动。

“殿下可要看看?”魏昭君接过漆盒,虽如此说却并不将漆盒呈到齐长宁面前。

“没什么可看的。”齐长宁的声音中无情无绪,“你处理吧。”说罢转身离开,只留魏昭君在庭院中。

魏昭君目送齐长宁离去,方才打开漆盒,从中取出一支干枯的蔷薇花,拿在手中轻转,摇头叹息:“每年都是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手一松,干枯蔷薇落到新鲜的青草上,不多时便会零落成泥。

神师的话再次响在雪霁耳边:“纵使当初再喜欢再呵护再看重她生的儿子,待到她年老色衰,齐长宁终究弃之如敝屣。”

夜色降临时一名侍女点燃明烛,雪霁沐浴更衣后披散着湿漉漉的鸦发,由另一名侍女仔细地为她擦拭长发。

明亮烛火映照在雪霁纤浓合宜的脸上,沐浴后的肌肤白嫩如酪,极长的眼睫微微垂下,覆盖住幽艳双眸,美得勾魂摄魄,迥异于白昼。

她回想今日种种,心中说不清什么滋味:参加生辰宴的玉苏阿那么开心,认定嫁给军主是世间最大的幸福;可已经嫁给军主的赵姬,她的生辰礼物却是一支干枯的蔷薇……

为雪霁擦拭湿发的侍女忽而停下,转身向后行礼:“殿下。”

雪霁一惊,没想到今日还会再见到齐长宁,赶忙起身转向后方,才行礼下拜就被齐长宁拦下。

齐长宁托住纤细的臂腕,扶雪霁起身:“不必行礼”。

雪霁起身后退半步,披着湿漉漉的鸦发,望向齐长宁:“不知殿下驾到,未及整理仪容,失礼了。”

烛火映照在齐长宁脸上,俊美的轮廓明明暗暗,他凝注雪霁,低声道:“是我临时起意,搅扰清净,你没有失礼。”

雪霁直觉齐长宁似乎有些不同平常,略略退缩,忐忑道:“军主此来,可有要事?”

齐长宁看着她,抬手一招,身后有人搬来一具古朴的黑漆长匣,放下后立刻退走。

齐长宁挥挥手,侍女也行礼退下,室内只剩他和雪霁。

雪霁一问之后没有得到回答,不敢再问,垂眸不语,静待齐长宁开口。

烛火通明,齐长宁深邃如海、寒如夜星的眼中似乎燃烧着更汹涌的火焰,他凝视着雪霁,不发一言。

哪怕有极长的眼睫遮挡,依然能感受到齐长宁灼热的凝视,雪霁僵直站立,直到烛火闪了一下,她才鼓起勇气又问一遍:“军主此来,可有要事?”

“无事。”齐长宁简短道。

这回答简直令雪霁手足无措,这里是宁王府,她既不能问:“无事为什么要来?”也不能回:“既然无事便请离开,我要休息了。”

雪霁抿抿菱唇,干脆什么也不说,只等齐长宁自己离开。

她没有等多久,齐长宁转身走到那具黑漆长匣旁,启锁打开:“这琴和名琴‘绿绮’由同一斫琴师所制,面桐底梓用的都是同样木料。‘绿绮’失于西京陷落,此琴辗转落于我手。”

齐长宁取出通体黑色的古琴,放在案几上:“良琴配知音,收下吧。”

家变之前,雪霁醉心于学琴,听闻此琴和“绿绮”同源,不由上前仔细观看。只见琴板漆黑中隐隐透着幽绿,犹如绿色藤蔓缠绕古树,正是传说中“绿绮”琴的模样。

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古琴,雪霁轻声道:“殿下也喜琴吗?”

“我幼时学过几年琴,技艺早已生疏。”齐长宁在一旁凝目雪霁,见她神色温柔,可目中隐有哀伤,似在怀念过往,不由放柔声音:“你的老师可曾提过是从哪里习得那半阙曲?”

“老师没提过。”念及盲老,雪霁追思更甚,幽幽眼眸朦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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