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同尘的眼睛如同一片深潭,像要把她吸进去。

他们半身落满了被风吹动斑驳树影,光影交织,沙沙晃动一室寂静。

宿同尘像一尊垂目凝视世间万物的神像,无悲无喜地看透了她颤动的灵魂。

这一刻,蒋轲玹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止了。

“先看段资料再说。”宿同尘率先打破了寂静。

蒋轲玹:……

学长,你这个问句怪眼熟的,但一般这时候就会跟后半句。

“多久写完啊老师?”蒋轲玹懵懵地问。

宿同尘:……

青年叹了口气。

“滴——”视频被投影到了天花板上。

画质有些模糊,视频里还时不时传出一阵奇怪的,像是电视失去信号时会发出的卡顿声。

“刺啦——”

不,不是信号问题。

蒋轲玹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是异常。

身上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疼痛,突然间难忍起来,同时变得显著的,还有一阵诡异的恐惧。

她想起了爱丽丝的脸。

那张被她故意忘记的,扭曲至极的脸,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意识。

明明只是雪花屏而已……

蒋轲玹这么想着,但她也清楚地意识到,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背。

忽然,手背扫过一阵冰凉。

蒋轲玹猛地清醒过来。

宿同尘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旁边,和她一起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回放。

对方的风衣的一角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不要多想,是后遗症。”宿同尘背对着蒋轲玹说,“你刚刚脱离A级异常的污染区,对相关事物活声音比较敏感很正常。”

“过一段时间就会逐渐恢复。”宿同尘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作为你的导师兼心里辅导,这段时间我会全程陪护你。”

青年回头,直直望进蒋轲玹的眼睛里,他轻声说:“所以不用担心。”

宿同尘的话像是带着某种暗示,蒋轲玹紊乱的心率逐渐平复下来。

“好的!”蒋轲玹点头。

她哪天也要变得这么厉害,几句话就能让神志不清的下属稳住SAN值……

宿同尘:?

气氛突然变燃了起来。

视频内容逐渐清晰,灰白的马赛克逐渐变成红色,摄像头拉远后才从那片红色脱离出来。

玫瑰,很多很多玫瑰。

画面在花瓣中穿梭,终于,镜头探出了花丛。

一个昏迷的少女和一只黑色长毛幼猫躺在了长满形态各异的玫瑰房中央。

一些花瓣甚至落在了蒋轲玹的身上。

“这是……”

“你们昏迷时引发了A级污染的警报,期间为了避免污染扩散,就把你们转移到了空保局的地下观察室,由调查员全天观测。”

“从转移成功开始算,你们足足昏迷了18个小时。”

蒋轲玹:……有种从第三方视角看自己尸体的奇怪感觉。

还怪刺激的。

突然,镜头晃动。

一个人走进了房间——是平谷云。

她的脸色很奇怪,白色面皮下涌动者游动的蠢蠢欲动的肌肉和骨骼。

蒋轲玹一看就觉得似曾相识:爱丽丝经典皮肤?

就在她走神的短短几秒里,镜头内的平谷云缓缓张开了嘴,嘴越长越大,逐渐超过了人类极限……

肌肉撕裂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

蒋轲玹下意识握住了宿同尘的衣脚。

“她没事。”宿同尘瞥了一眼明显过度紧张的蒋轲玹。

“……那就好。”毕竟她十几分钟前才刚刚见过学姐,冲击未免过于大。

视频还在继续,一滩流动的黑泥从平谷云嘴里滑出来,盖在了玄宿身上。

黑泥源源不断地被呕了出来,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就在蒋轲玹以为一切终于结束的时候。

一条夹杂着不少黑泥的苍白的脊骨,从平谷云的喉咙深处探了出来。

“咕嗞——”

狭小的空间中挤满了奇怪的骨肉摩擦声。

后半段视频的声音被隐去了。

蒋轲玹全程瞪大了眼睛,她死死捂住嘴抑制住尖叫,眼睁睁看着视频继续播放完毕。

她终于知道那只物理畸变型的异常,是怎么进入到玄宿潜意识深处的了。

“刺啦——”

天花板的投影又成了一片雪花屏。

蒋轲玹深吸一口气,控制着僵硬的身体,拎起趴在苹果上睡觉的猫崽,放进了怀里。

“当时观测室里只有平谷云,但她当晚的记忆是,有只异常变成我的样子混进了观察室,被她发现后,异常融化成了一滩黑泥,对玄宿发起了攻击。”

“可这个视频……”

“是的,监控和她的描述并不一致,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在说假话。”宿同尘看起来很平静,似乎这种情况在他从业生涯中并不少见。

“我们把视频送检,结论是监控没被伪造,也不存在母带受污染的情况。”

“同时,有些当晚在基地内的同事就在平谷云隔壁的观察室值班,他们并没听到任何声音。”

“你和竺司也没接到,或者拨出过任何通话?”蒋轲玹不禁问。

宿同尘点点头:“意识清醒的高级调查员不可能在系统提示人脸识别失败的情况下,还被那种'机器损坏'的拙劣借口欺骗。”

“所以很明显,平谷云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出乎蒋轲玹意料,宿同尘摇了摇头,他绿色的瞳仁里是无机质的光。

“和普通犯罪不太一样,异常案件中,即使在这种证据一边倒的情况下,还是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有物理畸变型异常混进了平谷云的胃里,通过层层安保,进到了基地。”

“又或者,空保局的全体人员被宇宙级的认知型异常洗脑了,丢失了这段记忆。”

“前者,只有平谷云需要隔离。如果是后者,则意味着被隔离的,将是整个空保局的成员。”

无论哪种都很可怕。

蒋轲玹捏了捏怀里黑猫的耳朵,昏迷状态下猫崽的耳朵还是敏感地抖了抖。

“你觉得是哪种?”宿同尘忽然提问。

蒋轲玹:……

蒋轲玹指着自己:我?

“对,就是你。”

“宿老师,一定得回答吗?”蒋轲玹颤颤巍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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