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放下神师,取出一块磁石,在神师眼前晃了晃:“请神师先说出阿父阿母的下落。”

看到磁石,神师松了口气,想来那匣子藏得隐秘,这丫头看到那些记录秘密任务的书册后对设计图样全无兴趣,因此并未找到匣子。

“我怎知你会尽心拔针?”神师心头一块石头落地,另起算计:“先发个毒誓,若因你的原因,不能安全启出全部长针,那你再不能与家人团聚,此生无论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雪霁立即发了誓,期盼地看向神师:“现在可以告诉我阿父阿母的下落了。”

“先把针拔出来,我再告诉你那两人的下落。”凉薄嘴角浮起笑容,神师悠然道:“日蚀马上结束,齐长宁在上面装神弄鬼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是你更着急,还是我更着急?”

雪霁咬咬菱唇,纤细手指按住神师经脉,片刻后额上便渗出细小汗珠。她全神贯注地推拿,避开会加重伤势的穴道和复杂经络,配合磁石一点点倒逼长针。

神师苍白如纸的脸上很快渗出冷汗,细长浅淡的眉毛皱成一团,忍了没片刻就开始大声咒骂:“狗娘养的!齐氏小儿,阴险毒辣,畜生不如,剁了你喂狗!”骂了一阵,神师的声音渐渐从咒骂转为惨叫,声音尖利,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在神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一根长针自他体内脱落,掉到土中。

雪霁拭去汗水长出一口气,向大口喘息的神师道:“还请神师立下誓言,其后所言必为真实,否则大卸八块后灵魂永生永世辗转于火烧之狱、刀兵之狱、罡风之狱的诅咒便会应验在你的身上。”

神师呛了一下,连连咳嗽,直到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方才止住,抬起细长的眼睛,神师眸中含着恨恨水光:“贱奴,学的倒快……我在此立下誓言……”

神师的誓言像风一样在雪霁耳边散开,没给她留下任何印象,她的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胸,压制剧烈跳动的心脏,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你阿父阿母的下落……”神师发过誓,高高挑起细长的淡眉,充满戏谑地看向乌瞳幽深面孔雪白的少女:“他们自然是在委托我捉走他们的人手里。”

看着雪霁瞬间露出的难以置信神情,神师哑着嗓子笑起来:“你不是还想知道是谁委托我捉走你的阿父阿母吗?正好,你乖乖拔出最后的针,别想做什么手脚,等你拔完,我就告诉你。”

得意非凡的笑声持续了好一阵,直到神师笑得喘不上气,才停下来道:“我没有违反誓言。”

雪霁紧紧揪着胸前黑袍,合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盲老说得对,只要从山中出来,她肯定会被外面的人骗。

“最后一根针。”雪霁张开眼睛,不与神师理论,直接道:“说出委托你掳走我父母的人的名字,真实名字和真实身份。”

“既然你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神师苍白的面孔褪去残余笑意,眼神古怪:“拔掉最后一根针,我告诉你那个人的真实姓名和真实身份。”

雪霁的手指再次搭上神师脉搏,寻找起没入经络的长针。

这次比之前更艰难,神师几乎在一开始就惨叫出声,后来竟然疼得哭了出来。在惨叫和哭泣的间隙,神师扭动着想要摆脱疼痛,断断续续道:“死贱奴……不会……轻一点……吗……”

“别动。”雪霁面色凝重,轻声道:“再乱动针又会滑走,万一扎进重要经络穴道,轻则残废重则立死。”

已经能够轻微活动的神师立刻不敢再动,硬生生承受一波波袭来的剧痛,心里暗骂这死丫头危言耸听,怀疑她是在恐吓自己却又不敢反抗。

雪霁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地拔针,随着磁石移动,长针终于走到关键位置。

雪霁停了手,幽邃澄澈的双眸直视神师:“委托捉走我阿父阿母的是谁?”

神师小口吸着气忍痛,道:“嘶,拔出来,嘶,我再,再……”

“针停在这里很安全,只是会带来剧烈疼痛。”雪霁的手很稳,她缓缓道:“神师若是耐不住动了,长针滑进危险的地方,可不是我的原因。”

“日蚀快结束了,虎兕军之主随时可能过来。”清冷悦耳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也不知是我更着急,还是神师更着急?”

死丫头!

神师疼得表情扭曲,却不敢乱动,忍了又忍,死活不肯开口。

在两人同样倔强的沉默中,时间不断流逝,神师表情越发扭曲;雪霁表情毫无变化,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悸症状越发严重,不光胸闷头疼,就连视线也是一片模糊。

就在雪霁将要支撑不住时,神师嚎叫起来:“齐长宁,是齐长宁!我说了,你快点把针拔出来!呜呜呜……”他涕泪交流,哭得像个孩子,全无形象可言。

应该……是真的了。

雪霁移动磁石,最后一根长针离开神师身体,她踉跄两步跌坐在泥土中,捂着胸口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掐着几处穴道,雪霁慢慢缓过一口气,视力刚刚有些恢复,就看到神师踉踉跄跄走到面前,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下。

“贱奴,千人骑万人压的臭表子,”神师面目狰狞,竟然冒出粗鄙下流的污言秽语:“以为傍上齐长宁就能野鸡变凤凰?没想到吧,他才是捉走你父母的幕后主使!哈、哈、哈……咳咳咳。”神师虚弱地笑了三声咳嗽起来,龌龊的羞辱才没有继续。

他比预计恢复的时间要快。

雪霁想,神师能够自己逼出第一根针,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手段,自己考虑的还是欠周详。

“你不奇怪父母的真实身份么?”神师蹲下来,不急着收拾雪霁,反而像猫捉老鼠一样逗弄她:“什么人会让虎兕军之主非捉走不可?”

这正是雪霁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之一。

“还请神师,”她茫然地用手在地上划来划去:“赐教。”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神师笑了,恶狠狠道:“我查了,我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你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哦,对了。”得意地看着雪霁失落的表情,神师充满恶意地提醒:“齐长宁不止待在齐都,他有大片封地,比北齐疆域还要广阔,随便把你父母藏在某处,于你就是大海捞针。”

雪霁倒抽一口冷气。

冰冷苍白的手指扭住雪霁精致纤秀的下巴,像冰凉滑腻充满绞杀力量的蛇,掰着她的脸转向洞口微弱的光线。

“如此美丽的头颅……就要收在金丝楠木的匣中,用来自遥远西方海洋的贻贝丝绸铺垫,再放上天竺纯白如雪的樟脑丸。”神师喃喃自语,神情恍惚,“可惜血肉很快就会枯败,生前再美丽,到时也只是一颗干瘪的骷髅。”

“倒不如……”神师双手上移,大拇指用力戳向雪霁波光潋滟的幽瞳:“把这双眼睛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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