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雪山觅疑踪(一)
笠泽茫茫雁影微,玉峰重叠护云衣。
从前在玉峰山住得久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已习以为常,这次出门许久归来,凌忧却不禁觉得山色更胜往昔。她快步穿过竹林,大老远就看见一个青年将剑倚在一旁,自己则在小院中的躺椅上偷懒。凌忧轻手轻脚地走进小院,模仿父亲的声音和语气说道:“木宸,你这懒散的性子,何时才能改一改?”
“师父,我没偷懒,我……”木宸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不忘揉揉惺忪的睡眼。凌忧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师兄,你胆子也太大了!才刚过中午,剑都不练,就知道在这做春秋大梦呢!”
“师妹,你回来了,可吓死我了。”木宸作势捂了捂胸口,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你哪知道呀,这两天师父师娘下山作客去了,我好不容易能闲一闲,你可不能告我的状。”
“师兄,你也太把我当外人了吧?你哪次偷懒,不是我和师妹给你打掩护的?”凌忧的目光在院中扫视一圈,“我只是有事回来一趟,既然爹爹妈妈他们不在,那老头子和芙蓉呢?”
“有事回来,在江湖上惹事了吧?要不要师兄帮帮忙?”木宸拿起倚在一旁的长剑,指向竹林另一头,“师祖在溪边钓鱼呢,芙蓉和他一起出去的,可能也在那。”
“这老头子,钓了十几年,就没见过钓上来一条鱼。我有事找他,先过去一趟。”
“诶,师妹!”木宸忙将她喊住,关切道,“这次你回来多久?我去给你准备些好吃的,晚上咱们好好聚聚。”
“师兄,多谢了,不过我可不能久留,在江湖上还有些未竟之事。”凌忧说完,便往竹林深处走去,“你先准备着,等我问完老头子,再回来帮你。”
小溪边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悠闲地执着钓竿。凌忧走到溪边,打开鱼篓看了一眼,果然空空如也。
“老头子,我遇到了点麻烦。”
“嘘,小声些,你这丫头,别吓跑了我的鱼。”
“哪有鱼啊,有也不上你的钩啊!”
“丫头,怎么说话呢,一会儿我就钓一条鱼精馋馋你。”
凌忧无奈地摇了摇头,蹲在老者身旁,轻声说道:“老头子,我这次真在江湖上遇到点大事。”
老者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江湖上的事,老头子我早已不过问,不过,还是能说道说道两句。只是不知是什么大事,能让你这丫头如此忧心?”
“老头子,你归隐之前,曾经给三个江湖朋友留下信物,有那信物,就可以让你帮忙做一件不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没错吧?”凌忧将自己听说的关于剑圣秘宝的事讲了一遍,“其中两枚信物,在江湖上曾经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但那第三枚信物,却不知落在谁人手中。”
老者听后,手中的钓竿微微一颤,目光静静地望着水面:“嗨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得到我第三枚信物的那个朋友,为人一向低调。他拿了那枚信物,也没什么事好做,只是要求我在归隐之前,陪他好好喝上一场酒,不醉不归。我们在快活林喝了三天三夜,又醉了不知道几日,最后被老板娘给一起赶了出来!”
“我就说你都要退隐江湖了,不可能还留下这么一个尾巴。”凌忧将无名岛之事简要叙述了一番,“一个剑圣信物的幌子,竟然让这么多人丢了性命。”
“江湖纷争,少不了腥风血雨。只是这无名岛主人,倒藏得挺深。”老者双眼微眯,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说李银月劝说你们不要继续查下去?”
“不错。”凌忧点了点头,“她早知无名岛之事有异,只派了一个替身赴会。但她又无心揭露此事,还让我们不要插手,以免招致祸患。老头子,你说她会不会也参与了这个案子?”
“她年轻时在江湖上做下不少事,但自从嫁到水月山庄,就收了心,相夫教子,安心经营生意。我看她是知道什么,但这样的麻烦事,现在的她,唯恐避之不及呀。”
“还有,我在追查另一个案子的时候,遇到一个剑法极其高强的神秘道人。他的剑法诡异,内力深厚,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认不出他的门路。所以我才急忙赶回来,想看看老头子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这倒有些奇了,你这丫头从小学剑,哪门哪派的剑法没见过,竟会有让你认不出招式?”老者从一旁捡起一根竹棒,站起身来,“来,你用他的剑法耍几式,咱们过过招。”
凌忧拔剑起势,回忆着那神秘道人的剑法,将自己记忆中的招式尽量复现出来。老者用竹棒将凌忧的攻势一一化解。凌忧微微颔首,又说道:“他的招式大概是这样,但他出手比我更快,内力深厚精纯,每发一剑都带着锋利的剑气。我们两个人一左一右围攻他,都突破不了他的剑网,而且,我看他还没出全力。”
“他用的剑法多是一些古招,似乎还掺杂了几招武当、青城两派的剑法。”老者竹棒向前一点,将凌忧的攻势化解,“此外,出手多是强攻,有些遮掩自己剑法路数的意思。”
“怎样,老头子,这样的高手,若不是有什么奇遇,一定出自江湖上的大派,你可有想起什么人?”凌忧演示完神秘道人的剑法,将剑重新收入鞘中,“对了,你还得教我两手对付他呀,要是我再碰上他,打不过怎么办?”
“这说的什么话,打不过,你不会赶紧跑吗?你从小我们就催着你先练轻功,你以为是做什么用的?”老者摸了摸已经全白的胡须,瞪眼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说几个人选,至于到底是不是,留给你自己去查。”
“好了,别卖关子了,快说。”
“除了青城、武当的高手,还有三个人的剑法武功与此人相似。”老者坐回钓位,重新执起钓竿,“其一,是曾经的绿林魁首,‘人屠’韩松。只是他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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