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火光映亮的床下,没有上漆的床板、内侧的床腿上都有着一道道痕迹,凌乱无序,不算软的木质被划得深陷,许多带着血迹,甚至还有一道中硬生生嵌进去了一小块指甲。

血的颜色,也是深浅不一,有些时日太久已经成了黑棕色,而有些则只是略微发黑,呈现出一种褐红。

而床板中央,靠近一个人缩在床下时脸部的位置,甚至还有刻着的字和血写出的字。

笔划杂乱,能够想象出落字之人当时慌乱的内心和颤抖的手,似乎陷入了极度恐惧或是癫狂之中,连身体的痛楚都完全顾不上了。

而且从落笔和字形来看,那些字不只是一个人留下的,但相同的是,都很简短。

“走。”

“救我。”

“不要。”

……

还有一个人,写了一个“娘。”

这床下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就像是最后的一处庇护所,不知道有多少个人曾经在这里躲藏过。

而这张床板,留下了他们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挤满了恐惧绝望、甚至是不舍和遗憾。

然后他们被谁从这里蛮横地拖拽走,挣扎时扒着四周,指甲深刻进木头里,却无济于事,最终走向悄无声息的死亡。

这中间,到底隔了多长时间的跨度,又多少人在此受害?

他们又遭遇了什么?才会在死于非命前便得知自己的死讯,如此绝望地躲藏并留下信息?

乃至消失在世间,亦无人觉察。

良玹伸手抚过那些痕迹,自床下退出来。

她眉头紧蹙,似是能感觉到这其中弥漫的压抑痛楚,心口窝着一口气,堵得她难以喘息。

宁息披着外衣,见到她的神情,也不由地皱起眉,静静地等待她整理好思绪后开口。

片刻后,良玹努力呼出一口气,神色依旧紧绷,将床下的情形告诉了宁息。

“你是说,有很多人在此遭受了可怕的经历,死在这里却没无人知晓?”宁息道:“怎么会……”

要知道如今天下一统,河清海晏。

居住者的身份记录、行路者的路引文书之类的,登记流程都是非常完整严格的。

如果有一个人在哪里失踪,如果他的亲人报了官,查找并不是很难。

就算是有疏漏或者远行者的家属没有找到这里,但按照良玹所说的情况,受害者应该不少,怎么会一个都查不到?

“或许是怪物作乱。”良玹的脑子有些乱,心不在焉地捻过头发施加了个清洁法术,把身上的土弄干净。

这里的发现,以及刚进来时她看到的景象,早就表明这地方有问题,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可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怪物的气息?

而且,如果真的是怪异之物的手笔,何必如此麻烦?

“但又不像,以往的那些怪物,很少有太多耐心和稳定的神智。”

如果真要杀人,大多直接吞了,或是带走到令它们感到安全的地方,比如身体内,再慢慢戏耍折磨。

虽然它们异能强大,但将人固定困在这一个狭小的床铺底下,只在这个范围内杀人,对于它们的状态来说,就像是让善于捕猎的猛兽挖地鼠,不仅麻烦,难度反而更大。

何况,那种东西如果它们愿意,光是出现在正常人面前,就能把人吓得绝望癫狂,哪里还需要再让人躲藏完再拖出去。

如果是人在作恶,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证物也不处理掉,这房子还能如此大摇大摆地让其他人居住,竟然肆无忌惮到了这种地步吗?

宁息问:“别急,现在我们住在这里,至少暂时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受害。你打算怎么做?”

以她的脾气,这件事情,不管是怪异之物还是人类引起的,她既然遇到了,就不会袖手旁观。

“慢慢调查着来吧。”良玹满脸忧色,一向明亮动人的眼眸都暗淡了不少,她道:“至少目前看来,戏要演不下去了。”

宁息挑眉,立刻明白了。

良玹将她的想法说了一下,为了节省时间,所以显得有些简单粗暴。

倒是正合他意。

宁息点头,“好,我配合你一起。”

“可你的伤……”

“没事,我会尽量不用这边的手臂。”宁息说得轻巧坦然,就像那伤口不是开在自己身上的一样。

他转移话题,“别多想了,先好好休息。目前有用的线索还太少,操之过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我在这里陪你。”

良玹想也没想拒绝道:“不用,你不能太劳累才对。这大半夜又把你吵起来了,可真不好意。”

宁息正色道:“我只是觉得眼下情况不明朗,这个房子又有异常。我们还是不要分开为好,若是再出状况或许还能有个照应。”

他走到那边的正对着妆奁的座椅,“你放心,我坐这椅子上就行,一样也可以休息。”

良玹想起刚才迷迷糊糊给自己吓出冷汗的影子,觉得宁息的话很有道理。

宁息的人品她是无比放心的,毕竟他们遇到的那天,他就在她的客栈房间里从天蒙蒙亮待到了正午。

“也是,”她点头赞同,命令似的道:“不过我不可能让伤员睡桌子,你去睡床。”

宁息却不听,辩解道:“这房间里我没看到任何冤魂怨灵,老师你却能看见听见异常,就说明只有你才是关键。既然如此,后边的事情老师还有的忙。我可不希望你休息不好影响进度,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他突然又开始叫她老师了。

良玹总觉得他每次开口的这个时机,掐得总是很好,摆出一副尊师重道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似乎带着祈求,时而乖顺柔软,时而可怜兮兮的。

真是奇怪,分明他没有作出那种表情,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好了,这么晚就别争这个了。实在不行……”良玹看着那张还算豪华舒适的床铺,斟酌着开口:“这床还蛮大的,要不先凑合一晚?我在中间摆些东西,你我互不越界怎么样?”

鉴于两个人多少都带些倔种的成分,在某些犄角旮旯的小细节上,偶尔一对上,良玹觉得他们可以互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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