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安十九年夏,齐哀帝驾崩,幼子明哲即位,改年号为昌明。

有天师至宫中,见上摇头,取传国玉玺离去。

——

绥州,湘源。

“我观这位老爷气宇非凡,想必衣食无虞,又有鸾鹄在庭,您来小道摊前,可是因为早年历经风霜,落下病根,担心有损寿命?可我看您耳有轮廓,垂肩通口,乃长寿之相。”

老者不置可否,捻胡大笑,扬长而去。

有位年轻的女子走上前来:“道长可能为姎指点迷津?”

“女公子眉间藏慧,眼中含志,自有一股读书人的清雅,可是为学宫之事而来?”

“道长神机妙算。”

“我观你印堂发亮,气色明润,乃是吉兆之相,此番应试,必将文曲星高照。”

“多谢。”

她俯身一礼,提裙而去,只留下侍女放在算命摊前的数锭白银。

忽有一人冲出人群。

方士扶住他,打量一番,微微挑眉,“咦?你是来算姻缘的?”

“那不是徐公子吗?”

“听说他那小青梅要嫁人了,嫁的啊,却不是他!”

“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此乃福泽深厚之相,且人中宽广,此乃子嗣兴旺之相。”

男子用力握住方士的手臂,目露希冀,“道长的意思是,我能够……?”

“不错,你命中注定有一段美好的姻缘。不过,姻缘之事讲究缘分,不可强求。耐心等待,自有佳偶天成之时。”

男子闻言色变,深深鞠躬,沉默离去。

俞劭戳了下鸦青,“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鸦青:“不知道。”

她转头看向褚爻,“公子,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也不会看面相啊。”褚爻又看向江旻,“鸣谦怎么说?”

龟壳、铜钱、罗盘,江旻看着这些用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说:“他说的这些都没错……”

俞劭打断他:“我还是头一次在外面见到有真材实料的道士诶!”

褚爻无语:“你难道不是头一次下山,还能在哪里见过?”

“怎么没有?”俞劭挥了一下右拳,“我和鸣谦来找你的路上就碰到个神棍!”

江旻嘲笑他:“人家神棍装得也比你有料多了。”

俞劭瞪眼,“我这不是没有天赋吗,有本事和我比武功啊。”

江旻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和我比医术?武功,武功也没见你打得过若筠?”

“我哪能跟她比?”

就在几人玩闹时,明彧走了过来,“在看什么?”

褚爻从他清越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沉郁,观其面色如常,指了指不远处的算命摊子,“喏。”

明彧的视线落在写着“神算”二字的招旗上,“神算吗?我也来试试。”

方士见他走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番,眼中精光闪过,抢先开口:“贵人留步,小道每日只算三人,今日名额已满。”

“道长明日还在此处吗?”

方士看了眼天色,掐指一算,“明日不来。”

“那道长何时再来?”

“有缘自会相见。”

明彧伸手拦住他,“道长,你我本无缘,相逢即是有缘。”

方士捏着触感冰凉,颇为压手的马蹄金,咳嗽一声:“我与贵人的确有缘,既然如此,小道便破例一次。”

“贵人出身显赫,所忧之事恐关乎社稷生民,小道实在不敢瞽言妄举。”

明彧若有所思。

褚爻扣了扣招旗的旗杆,“哦?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烦心之事?”

方士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天机不可泄露。”

褚爻继续拦着他不让走,“那我呢?”

“今日不能再破例了!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那就破个明日的例。”

“你这人怎么胡搅蛮缠?”

褚爻拿起案上的罗盘,在手中转了一圈,“你还会看风水?”

方士得意洋洋:“不错,小道不仅精通相术,也略通风水、占卜。贵人若想问堪舆之事,小道这就有时间。”

“这么厉害?敢问道长是哪派弟子?”

“小道出身灵泉派。”

褚爻笑了一下,用罗盘换过他手中马蹄金,低声道:“灵泉是理气派,用三元盘的,还真是少见。”

方士指尖一抖,差点将罗盘摔到地上,他看向褚爻的双眼,只觉得自己被吸入一个无法逃脱的漩涡。

“是、是少见,小道今日道破太多天机,颇为费力劳神,改日再来!”

俞劭啐了一声,骂道:“骗子!”

明彧一头雾水:“怎么看出来的?他之前不都说对了?”

江旻不知从哪里搞了把折扇,慢悠悠摇了过来,“我方才问过了,这个神棍每次算命,都能遇到权贵显要,这些人的事迹,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而对于第一次见的,就是‘天机不可泄露’这等说辞。”

明彧读懂他的言外之意,“这也只是你的猜测。”

江旻哼道:“那你说,被若筠拆穿时,他急着跑什么?”

俞劭问:“怎么不当众拆穿他?”

褚爻答:“没有必要。”

“好吧。”明彧叹了口气,向褚爻伸手,“多谢了。”

褚爻抛起金元宝,又猛地攥在手中,“我也会算,你怎么不找我?”

“你?”明彧露出狐疑的神情,“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江湖上哪个门派,能够同时精通武术和术数。”

褚爻耸肩,“那就算了。”

明彧伸手去拽她,被鸦青和江旻同时拍掉。

江旻拿着扇子对他指指点点:“不长记性。”

鸦青跟着点头:“不长记性。”

明彧不可置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是什么金枝玉叶吗,碰都碰不得?”

褚爻见他欲言又止,停下来问:“怎么?”

“算!”明彧指着马蹄金:“卦金。”

“这是免你受骗上当的报酬,卦金,那是另外的价钱。”

“你们从我这里捞到的情报值多少钱了??”

“那是救人的费用。”褚爻挑眉,手指抚上神乐,“怎么,你还有没说的?”

明彧深吸一口气,注意到天色已近黄昏,停止争吵,“进城这么大半天,尽看热闹去了,去哪找地方住下?”

“有钱你还怕住不到店?”

他们自然还是住栖见楼。

不过当侍从带着他们穿过花园时,明彧的脸色就变了,“我们住这?”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甚至有些破音:“你有钱住独院,还要占我这寸丝半粟的便宜?!”

江旻疑惑道:“一万五铢钱算小便宜吗?”

褚爻反驳:“别乱说话,这是报酬。”

俞劭嘲笑他:“亏你还是个王爷呢,心疼这点钱。”

明彧咬牙切齿,景阳在大齐的经济中心,建州,他又食邑万户,自然不缺钱,可这钱就不是自愿给出去的,当然心疼!

“那你要收多少卦金?”

褚爻此前从未干过这一行,也不清楚市场价,试探道:“把我们在栖见楼的房费付了?”

明彧在心中打起算盘。

住一晚一万钱,四个人就是四万,住五晚就是二十万!

再算上他和顾情,三十万五铢钱,那不就是三十马蹄金?

“你……你这么黑?”

褚爻确实对山下的物价没什么概念,“黑吗?”

明彧把心一横,“那你说,我想算什么?”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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