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春天等同于京北的冬天。
城市里的冰雪还没融化殆尽,整座城市依然带着浓烈的寒冷气息。
跟着领导到这里来做短期访问,沈雪妮全程神经紧绷,谨慎有加的将翻译工作完成得很好,整个人受累了不少。
一心想着这趟出差结束,等她回国,一定要买好几个包,好几条裙子来犒劳自己,还有也许要跟许明玉去体验一次许明玉说的男模技师在养生会馆为女顾客做的那种火辣按摩,不然人天天辛苦工作是为了什么。
结束圣彼得堡访问的当天,工作群里爆出一个女同事忽然辞职的消息。
这个女同事叫谭可,攀上高枝了,嫁了一个很厉害的港城贵胄,两人是在工作场合遇上,准新娘谭可当时在一个国际经济论坛上是准新郎秦时振的随行翻译。
群里的女同事都羡慕谭可嫁得好,喟叹自己的美丽爱情什么时候能来到。
在当地的宾馆,滕丽华刷完八卦,放下手机,一面收拾行李,一面惋惜的说:“沈雪妮,我怎么听部门里有人说你结婚了?是乱说的吧,你要不也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别干翻译了,你看看做人形双语复读机有什么好?
这都是咱们第几次被发配来老俄子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挨饿受冻了?小语种真的没意思,人家他们英语系的待遇可比咱好太多了,我是不能挤上去,你呢,你怎么甘心啊?谭可不就是英语系出去,遇到如意郎君的。你英语那么好,你也该去搞点艳遇。
沈雪妮笑答:“我不需要艳遇。
“为什么?你真的结婚了?部里有人看过你的户籍资料,说上面登记的是已婚,你告诉我是不是?
“你觉得我这么年轻会囿于婚姻的坟墓吗?
因为她真的觉得,她跟余泽怀的婚姻绝对等不到官宣的那一天,就会戛然而止,根本不足为人道。
“也是,咱们九世仙女怎么可能为人动凡心。滕丽华很容易的再次被糊弄过去。
在她们回国之后,谭可没两天就正式辞职,跟部门同事交接完手上所有工作,一心要远嫁港城,宣布进入甜蜜的备婚阶段,在一个周末晚上邀请翻译司的同事一起聚餐。
沈雪妮跟滕丽华跟谭可同期进部门,现在还是单身的模样,聚会上大家议论八卦,热心评判为何沈雪妮跟滕丽华条件也不错,怎么还单着。
谭可的未婚夫叫秦时振,是港城的一个知名富豪,这晚聚会,他也有出席,带着他的几个朋友。
沈雪妮跟部门里的同事喝
酒聊天说自己对结婚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时候忽然见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男人冷欲的脸被包厢清冷的灯光照得澄明如白玉般诱人伸手去触碰宽肩紧腰的身材着一件薄绸衬衫搭配修身白色西裤。
从挺拔山根到饱满喉结的线条流畅得迷人一走进来全场的女人都从他身上移不开视线。
穿三件套手工西装梳伏贴分发绅士排头十足的秦时振用不太地道的普通话给大家介绍:“这是余三公子我的重要合作伙伴。来的路上我说我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他居然告诉我说他结婚了但是我不信你们信吗?”
在外界看来余泽怀结婚了这等同于今晚的月亮不会落下明天的太阳不会升起。
根本不可能。
前不久他才刚跟女明星官晓一起去国外拍戏最近又跟网红楼卉卉一起上夜店参加艳趴。
这种男人就像是旷野上的风想吹到哪里为什么女人停驻只能是凭他一时的心情。
“什么啊我们当然不信。”
在场的除了谭可在翻译司的女同事还有她从小到大玩到大的闺蜜
如今的社会太卷了就连女子嫁人的事也要靠人脉疏通。
跟秦时振一起进包厢来的内地跟港城几个公子哥里秦时振只专门提了余泽怀的名号为大家专门介绍余泽怀。
这充分说明余泽怀的地位就算在他这个港城阔少的眼里余泽怀也是不可被怠慢的顶级公子哥。
“不信就对了今晚让我看看哪位佳人能得到咱们余三公子的青睐。他有多会撩你们懂的。”秦时振给自己未婚妻的女朋友们眨眼睛暗示她们机不可失。
平时在翻译司里爱出风流的谢玲云是京北本地人一直高调声称自己是深有背景的世家名媛在四九城里这个叔叔当局长那个阿姨做行长来头大得根本经不住部门里的人将她细扒。
今晚这种场合谢玲云感到是时候下场像谭可一样找个完美男人上岸了在外交部做翻译也就是这三五年的事以后人老珠黄上不了镜会被哪个领导带着去参加国际新闻发布会。
这行其实也是吃青春饭赚得却比娱乐圈少多了。
谢玲云见到谭可跟秦时振攀上了心里早空落落的现在见到秦时振介绍余泽怀在来的路上说自己已婚还以为他在抛砖引玉暗喻
余泽怀也想跟他一样找人结婚。
余泽怀除了花了点其它条件都是顶级中的顶级但见他在今晚来参加聚会的一众公子哥之中也是最有美貌皮囊与矜贵气质的一个。
其他男人装模作样的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煞有介事的装逼。
唯独他松散感满满宽肩撑起一件墨黑薄绸衬衫腰间衣摆束进月白西裤一黑一白那么素的色彩却浸染出钟鼎世家公子与生俱来的惊才绝艳。
冷白皮面孔上的桃花眼跟菲薄唇一直闪耀着诱惑的光芒让他这个人显得又撩又蛊。
谢玲云悄声感叹:“余三好帅浑身流淌的都是荷尔蒙看得我起鸡皮疙瘩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天天像着魔似的围着他打转。”
谢玲云的朋友压低声音抱怨:“可是秦时振说他结婚了。”
“你信吗?秦时振都不信。”谢玲云更不信。
她们就坐在沈雪妮身边沈雪妮在百无聊赖的喝着一杯梅子清酒
她可不想在这儿亲眼看见余泽怀跟女人们上演互撩戏码。
青春期她看得太多了。现在结婚了还要逼着自己看现场就是对自己不仁慈了。
谭可跟秦时振包场的聚会点是一家日式别院女服务生都穿和服沈雪妮杯子里的酒喝光了盘着发髻的和服女郎问她要不要续杯她说不用了要走了。
滕丽华拉她袖子“那么早走干嘛反正明天休假去圣彼得堡这趟还嫌不够累部门专门给你安排几天调休你不好好休息想干嘛呢?”
“我头有点儿晕想回去睡了。”沈雪妮拿起手包要走。
滕丽华琢磨着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扬声感言“你是不是喜欢余泽怀啊怎么每次他来了你就躲躲闪闪的?”
“当然不是。”沈雪妮否认得很迅速清冷的脸孔上难掩的晕染出一层樱粉。
滕丽华察觉到了一丝暧昧好像沈雪妮就是对余泽怀有些敏感。
果然又浪又蛊的男人什么类型的女人都能吸引住。
女人喜欢男人坏是有原因的。因为坏男人才最解风情。
两人正在说话的这会儿谢玲云已经很自信的去给余泽怀敬酒了。
余泽怀陪谭可夫妻坐在一张桌子扣着定制镶钻腕表的劲瘦手腕端着一杯金色琴酒要喝不喝的神情慵懒眼神没有任何焦点浑身上下的浪子味十足。
越放浪形骸的模样对在场的女人来说越是诱引她们失控的性张力。
踩着细高
跟的谢玲云终于故作扭捏的踩着莲步,来到谭可身边,主动要谭可把她引荐给余泽怀。
谭可很快微笑答应,跟未婚夫秦时振对了对眼神。
秦时振立刻为余泽怀介绍:“余三公子,这是谢小姐。
余泽怀撩了撩眼皮,短暂的看过来,嗓音散漫,“幸会。
只是这看过来的这一瞬,谢玲云就浑身酥麻得鸡皮疙瘩,难以想象要是嫁给这种男人,婚后每天的日子该怎么过。
谢玲云怔了一下,眼神痴迷着,缓了好一下,才说:“我想陪余总喝杯酒,余总最近到我们京北来做的这些发展我都知道,我家里的叔叔婶婶都在余正栋老先生手下做事,时常跟我提起余总这两年在国外的金融公司的发展情况,我真的想结识余总很久了。
她长了一张高级方脸,狐狸眼,笑起来的时候很是妩媚,盘靓条顺的身材穿一件方领丝绒晚礼服,谈得上是漂亮。
然而余泽怀这些日子不管见哪个女的,都感到她们很普,普到他根本不想再看第二眼。
在沈雪妮离开京北去出差的日子,他心里始终想起那日沈雪妮生病感冒,浑身发烫,被他抱去浴室洗澡后,他给她穿一件宽大的男式真丝睡袍。
袍子对她来说尺寸太大,穿她身上不是露这儿就是露那儿,雪白的娇躯裹在他贴身穿过的衣物下,让他肖想万千,想扒开再细细看看,他老婆腿到底多细,胸到底多大。
可是沈雪妮虽然是他老婆,却从来都不让他看,更别提让他看得过瘾。
那晚叫医生来为沈雪妮看病,余泽怀亲自下厨房给沈雪妮熬粥,端上三楼卧室,喂她喝粥,喂她吃药,她浅浅一句谢谢就结束了那个晚上。
沈雪妮可曾知晓,那是余泽怀第一次下厨房,卷起袖子伺候一个女人。
甚至喂她吃药,喂她喝粥,都是将她抱在腿上轻轻的哄着,把她当碎的宝贝怜爱。
他以为经过这样的相处过后,他们的关系会递进许多,就算是试婚,起码沈雪妮该记住余泽怀是她老公。
然而,那晚之后,沈雪妮很快去了国外出差,一去就是一个月,今日回来,也没跟余泽怀提前打过招呼。
余泽怀是应秦时振的邀约,来参加今晚的庆祝秦时振跟谭可订婚的派对,毫无防备的见到沈雪妮也在场,才知道她从圣彼得堡出差回来了。
“昂,感谢关注。主动来献媚,妄想结交他的女人跟余泽怀殷勤的说了一大串,他全当耳旁风了,心里想着他跟沈雪妮试婚的日子又这样过去了一个月。
离三年期限所剩无几等一下回檀悦宫他要如何跟她相处。
太激进了的想抱她想亲她是不尊重。
太温和了的放纵她去继续推远他是不关心。
总而言之一句话余太太真的难哄得无以为继。
回到京北以后掐指一算余泽怀其实已经跟沈雪妮主动示好了不少次然而沈雪妮始终对他清冷如霜。
林舒安排了袁嫂照顾沈雪妮在他们婚后一直盯着沈雪妮就袁嫂对檀悦宫日常生活的回报林舒推断沈雪妮想跟余泽怀离婚并没有推断错。
沈雪妮是想三年期限一到就跟余泽怀离婚。
她生病了余泽怀那么巴心巴肝的照顾她第二天她去出差说走就走在国外也没跟余泽怀有过联系。
中间余泽怀曾经给她发过微信问她感冒的症状好完没有她也没有回复。
余泽怀以为她忙没想到今晚见到她闲闲的坐在这里陪一群不熟的人做无效社交。
除开已经订婚的谭可跟秦时振一屋的单身男女见到别人订婚都在芳心躁动沈雪妮一个已婚女也坐在这里喝梅子清酒余泽怀不懂她为什么要参加这种没有营养的社交。
他能想起的原因大概只有她在找跟他试婚三年结束后她改嫁的对象。
那个季晏净对她不够好上次这话余泽怀说过发现她感冒还是把她送回檀悦宫让她晚饭不吃就一个人去病恹恹的睡在床上。
沈雪妮可能是被余泽怀点醒了今日就来这种派对上找寻更理想的男人。
见到一个港城来的公子哥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帮着家里做生意最近跟着秦时振北上想捞油水中文说得极差
不顾那位谢什么小姐刚蹭到他身边问他平时的爱好是什么高尔夫还是赛车傲世轻物的男人起身告诉秦时振:“秦总我要走了家里养了只猫要定时喂按时逗及时宠不然就要跟我闹别扭。”
“余生是在讲真?”
秦时振一脸呆滞被余生的退席理由惊艳了都说这位爷现在是四九城里惹不得又追不上的角色傲慢得令人发指。
想攀附他的秦时振以为只是外界妄加评判。
此刻被余泽怀用这样的要回家宠猫的理由不赏脸的离开秦时振亲身体会到什么是傲慢得让人发指。
“当然秦总失陪。”
语毕,余泽怀出了日料会所店的包厢。
*
加长幻影停在路边的临停点。
陈赟在司机位上开着窗户玩手机,见余泽怀来到,他看了看时间,好奇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怎么了?不好玩?”陈赟问。
陈赟还以为今晚这个秦总的邀约会很重要。毕竟他们组了一个港城阔少团,拼凑了诸多的经济实力才敢一起北上跟余泽怀的融天接触。
“酒太差了,想找地方喝点儿自己的。”余泽怀口气散漫的说,找陈赟要了根烟,他叼到嘴里,没点燃,吊儿郎当的举起手机给还在聚会上的沈雪妮打了个电话。
沈雪妮庆幸自己的手机响了,不然这个温生一直缠着她要微信,她还没有理由拒绝。
抱歉,“电话响了,我先失陪一下。”她拿起冰川白的手包,起身出了包厢。
听筒传来适才在包厢里惜字如金的男人说话的声音,不着调的浪痞,“陪爷去喝酒。”顿了顿,他咬字清晰又挑逗的称呼她,“余太太。”
沈雪妮第一次被男人亲口这么叫,不知为何,身体内部忽然如同接上了插头,无端蹿起几道酥麻电流,她曾以为直到试婚结束,他也不会这么叫她。
“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觉,昨天才回来,我的时差还没调整过来。”沈雪妮婉拒。
“那我明早就在融天的官网上晒结婚证,跟余太太官宣好了。”他低笑了一声,从喉头发出坏透了的胁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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