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回的侍寝,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靖渊的酒量很是一般,几杯酒下肚,他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闻雪英不认为这种状态下,两人还能做什么。
吩咐人将酒坛酒盏端下去,闻雪英吃力地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几乎是一沾床,靖渊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嘴角还止不住地上扬,呓语着:“我的女儿要回来了……”
看来公主回来,靖渊心里真是开心。
夜已深,养居殿就只有这么一个寝室,闻雪英无处可去,犹豫过后只好也合衣躺在靖渊身侧。
本以为是无眠的一夜,没想到她同靖渊一样,也是躺下就睡了过去,也许是这养居殿东室风水比较好吧,临睡之前,闻雪英迷迷糊糊地想着。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耳边隐隐有嗡嗡的交谈声传来。
闻雪英坐起身,发现偌大一张塌上,只剩她四仰八叉地躺在中间,靖渊原本是睡在里侧,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竟没有吵醒她。
心中涌过一丝奇妙的、说不清的感觉,闻雪英心下发急,扬声道:“有人吗?”
话落外头便响起了轻而有序的脚步声,须臾,几名宫女捧着衣物和洗漱用品鱼贯而入,闻雪英看着为首的江一宁,脱口道:“江姑姑,陛下呢?”
江一宁先是带着宫女们朝她行了一礼,闻雪英忙示意她们起身,睁大双眼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靠窗的地方摆了两张椅子,椅子中间有案几,闻雪英看着案几上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双腿不由发虚,她这是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了?
她心中忐忑,以至于都没有反应过来江一宁对她的称呼已经变了。
江一宁起身,含笑上前扶她下地走到一旁坐下,温言道:“陛下刚下了早朝,这会在书房和几位大臣说话呢,奴婢伺候您洗漱。”
闻雪英愣了一愣,面上渐渐浮上一层死气,她这是睡到靖渊早朝都下了?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闻雪英一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心不在焉地由着她们服侍着洗漱更衣,心下尽是茫然,不知道自己这贪睡的毛病会不会给靖渊留下不好的印象。
江一宁拿起梳子替她梳着头发,轻声问道:“闻嫔娘娘,您喜欢什么样的发式?”
“你随便梳一梳……”闻雪英心里正烦闷呢,哪里还在意梳什么发式,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江一宁在唤她闻嫔娘娘。
“闻嫔?”闻雪英倏然回头,不解地看着江一宁。
江一宁笑吟吟地道:“娘娘方才没听见吗?陛下已经下旨晋您为嫔了。”
“……”
闻雪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一头雾水全然不明白怎么一夜过去,自己一下子就连跳四级,成了嫔位。在靖渊的后宫,晋封这么简单的么。
她尚未侍寝,唯一一次与靖渊同塌而眠,还是睡到这个时候才醒,连伺候他更衣洗漱的事都没做过,算起来她可是什么功劳都没有,靖渊莫不是爱上她了?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闻雪英自己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她和靖渊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两人之间几乎没有怎么相处过,靖渊不可能对她有感情。
那么,这突如其来的晋封,就有些让她不安了。
*
靖渊白日忙着处理国事,闻雪英穿戴洗漱之后,离开了养居殿。
靖渊没再赐轿给她,江一宁送她到养居殿外,郑如潇、琥珀和芸儿三人在门口等着。
江一宁道:“奴婢就送娘娘到此处,娘娘回去的路上小心。”
闻雪英朝她微微颔首,搭着琥珀的手转身走开。
走了没两步,芸儿就笑嘻嘻开口:“娘娘,陛下对您可真好,一下就晋您为嫔了,奴婢真是替您高兴。”
晋位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抛开心里淡淡的不安和疑虑,内心深处,闻雪英也还是因为靖渊此举而真真切切的高兴的。
她扭头嘱咐郑如潇:“一会儿回去给他们每人一锭银子,让大家也都高兴高兴。”
郑如潇微笑应是,琥珀面色倒还如常,芸儿的嘴角都已经快要压不住了,差一点就要抱着闻雪英的手臂跳了起来。
她极力克制着激动不已的心情,颤声道:“多谢娘娘赏赐,奴婢就知道跟着您,这日子迟早是会好起来的。”
闻雪英“噗嗤”一声笑了,侧头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在长乐宫,过的不好?”
若换做别的人这么问她,芸儿早就要吓得跪地求饶了,但这段日子她在长乐宫服侍闻嫔娘娘,据她观察,娘娘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他们这些下人发脾气,即便是有人不小心犯了错,娘娘顶多不轻不重地斥责两句,从不重罚。
长乐宫里也就一个许高义被掌掴了二十巴掌,不过那是因为许高义口无遮拦说错了话,该罚。
这宫里的宫女太监,几乎都是李朝时期便入宫伺候的了,芸儿也不例外。
李朝明德帝时期,那是所有宫人的噩梦,明德帝喜怒无常,性情暴虐,随意砍杀宫人那都是常事。许是受他的影响,明德帝的后妃们也个个不是好相与的主,至今在寿康宫伺候那些太妃的宫女太监们,也还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如今的陛下下令,不许随意打杀宫人,但不代表没有宫人饱受折磨。
相比之下,能遇上一个像闻嫔娘娘这样的主子,那真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芸儿知道闻雪英在与她玩笑,她也就笑着回话:“好,都好,只是跟着娘娘,咱们的日子一定会一日好过一日的。”
闻雪英淡淡一笑,道:“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如你所言。”
话音刚落,耳边乍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闻嫔娘娘。”
闻雪英脚下一滞,目光寻着声音望去。
靖桓宇在前头不远处站着,正含笑看着她。
闻雪英顿觉头皮发麻,脊背上的冷汗顷刻间渗出。
靖桓宇朝她走近两步,规规矩矩地拱手作揖:“见过闻嫔娘娘。”
看着他低下去的头颅,闻雪英反应过来,她与他如今已是身份悬殊,她可以恨他,却不该再怕他。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闻雪英尽量避免与他眼神对视,却又装出一副压抑心中激荡的模样道:“魏王殿下免礼。”
靖桓宇直起身,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面色红润,颜若绯云,他眼底划过一抹叫人不宜察觉的黯然。
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脸上,闻雪英极不自在,她轻咳一声,缓缓道:“魏王殿下怎会在此?”
这里已是后宫地界,他一个已经成年开府的皇子,还能随意出入吗?
靖桓宇微笑道:“我打算去南风殿看看孙母妃去,闻嫔娘娘要去给孙母妃请安吗?”
他说着往一旁挪了一步,道:“闻嫔娘娘先请。”
闻雪英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她是该去南风殿请安,不过绝不是现在。“魏王殿下先去吧,贵妃娘娘说,我不必日日去向她请安,正好今日我感到有些疲累,明日再去探望贵妃娘娘。”
靖桓宇微微点了点头,关切道:“闻嫔娘娘要注意身体。”
这时,身后的郑如潇突然小声提醒她:“娘娘,按照宫中规矩,嫔妃侍寝的次日,是要去中宫请安的。”
闻雪英听她此时开口,眉头不由一蹙。
再看向靖桓宇时,他脸上似乎有不甘与愤怒一闪而过,这里人来人往,闻雪英不想与他多相处一刻,朝着靖桓宇微微颔首,笑道:“魏王殿下请便,本宫先走一步。”
话落她便抬步越过靖桓宇,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了,靖桓宇却还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站着,来往的宫人见他立在这,脸色还很难看,纷纷隔着老远行礼,随即匆匆走开。
也不知过了许久,靖桓宇突然冷笑一声,紧握的五指咯咯作响。
千防万防,父皇还是宠幸她了,父皇还晋她为嫔,看来是很喜欢她了。
白太妃,真是个废物。
站了片刻,靖桓宇也准备离开,刚一动,有人笑着唤他:“桓宇,等等。”
是靖桓洲的声音。
靖桓宇回头,看着一身雪白的靖桓洲朝他飘了过来,他收敛神情,面上露出几分笑来,恭敬地道:“皇兄。”
靖桓洲也笑着,他上前一把搂住靖桓宇,道:“你也要去给姨母请安吗?”
“是,有些日子没入宫看孙母妃了。”
靖桓洲亲切地道:“那正好,咱们兄弟两一起去。”
靖桓宇含笑应是,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靖桓洲一无所觉,朝着自己的弟弟吐露对孙贵妃的担忧:“听父皇说,前天晚上姨母的南风殿又出现了刺客,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到惊吓。”
靖桓宇道:“孙母妃遇事沉稳,想必是不会的。”
“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遇到刺客这种事,姨母心里定然还是怕的。”
靖桓宇暗暗翻了个白眼,缓缓道:“那我们赶紧去看她吧。”
看完了出宫各自回府,他实在不想和这个与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皇兄多说一个字,光是和他站在一起,靖桓宇就感到自己浑身不适,然而靖桓洲难得与靖桓宇私下见上一面,他心里总还有话要与他分享。
“桓宇,今日早朝的时候,父皇下令让我送明日开始到户部当差,跟着户部的官员历练历练。”
靖桓宇皮笑肉不笑地“嗯”了一声,牙根几乎都要咬碎了:“今日早朝的时候,我也在,这是好事,皇兄怎么瞧着不大开心?”
一提到此事,靖桓宇胸口的怒火便蹭蹭而上,父皇第一次给他们兄弟两分派差事,可这差事却是千差万别,靖桓宇可以到户部,接触各省的赋税财政,而他就只能到礼部去,学习那没什么用的礼仪章程,父皇偏心的实在太过明显。
偏偏靖桓洲此时还来向他炫耀,“桓宇,我于财政方面,实在是一窍不通,我真怕让父皇失望,你说我要不要去向父皇请罪,让他给我重新安排个差事?”
“……”
无论靖桓洲此刻说这话的初衷是什么,在靖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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