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因为什么?”

季松萝捕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

喻明舒看到她言语中的期待与兴味,像是触发了某种防御机制。喻明舒即刻垂下睫毛,近乎阖上双眼,掩住了自己的情绪状态。

半晌,喻明舒顾左右而言他:“如果是前者,我发热与你关系不大,你无需愧疚。”

“如果是后者,协议里没有这一条。”

冷冰冰的生人勿近模样。

季松萝噗嗤一笑,轻声唤她:“舒舒。”

喻明舒抬眸看她,只见季松萝眉眼弯弯,两瓣红唇开开合合:“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只是协议妻妻,不要动真感情?”

“我知道呀。”季松萝扫了眼她的尾戒,很快便将视线移开,认真道:“你放心啦。”

听到她轻快又郑重的语气,喻明舒阖上了眼,没说话。

季松萝感觉喻明舒的反应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但是氛围好像跌入谷底。

季松萝扫了眼电脑右下角,此时快到晚餐时间。

考虑到需要注意喻明舒此时的身体状态,季松萝斟酌了下语言才开口:“舒舒,你晚上想吃小米粥还是八宝粥,还是什么粥?”

喻明舒没睁眼,“都可以。”

像是一个装睡的小孩。

季松萝用视线描摹着她的五官,轻声说:“那我请阿姨做皮蛋火腿粥。”

说完,瞧着喻明舒的眼皮挣扎了几秒,而后睁开来。

喻明舒一睁眼就注意到季松萝不加掩饰与隐隐期待的视线。

季松萝轻笑,“所以,攻略手册上这条也是真的?”

喻明舒直视着她的眼,“你记得这么清楚。”

季松萝没躲开视线,“我背过呀。”

喻明舒想开口说点什么,又听见她说:“当时有比赛来着。”

“输的人轮流请赢的人喝奶茶。”

“我很幸运,赢了一周奶茶!”

喻明舒淡淡一句,“那你还挺厉害。”

比赛是真,季松萝赢了一周奶茶也是真。

一连过去七年,季松萝都记得那手册上写的,喻明舒为数不多顶顶喜欢的食物——皮蛋火腿粥。

晚餐前,季松萝又给喻明舒量过体温,已经降到37.2℃。

季松萝悄悄松了口气。

“我扶你起来吧。”季松萝弯腰同她说。

喻明舒刚想说自己可以,却即刻感受到后颈一凉,是季松萝的手指触了上来。

随着喻明舒的昂头,季松萝顺利扒上了她的肩膀。

两方用力,喻明舒顺利起身。

季松萝又抬手扶住她的左臂,“可以慢慢走。”

喻明舒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打住念头,哑声说了句:“谢谢。”

离得很近,季松萝鼻前尽是她身上的桂花香气,鬼使神差的,开口问她:“舒舒,你香水好好闻。”

喻明舒微微一愣,“我没有用香水。”

季松萝凑近她一嗅,不出意外地闻到桂花香,但还是淡淡的。

炙热鼻息在脖颈间流转,喻明舒身体骤然僵硬,“怎么。”

季松萝离她远了些,认真答道:“不会是体香吧——”

喻明舒没答,一抬眸就看见阿姨站在餐厅门口,看着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尴尬,局促,不知所措,不知是哪种感觉占了上风,喻明舒强忍着才没有将臂弯从季松萝的手腕中抽出。

“小姐太太,快来趁热吃。”

季松萝扶着喻明舒就要落座,却猝然听见从门口传来的开锁声。

两人应声看过去,来人是喻雨竹。

“舒舒身体怎么样了。”

季松萝浅笑,扶着喻明舒落座,“已经退烧啦。”

喻雨竹笑得慈爱,“那就好,多亏我们萝萝。”

“以前舒舒总是硬抗,不爱吃药。”说着,喻雨竹又嗔怪着看向喻明舒。

“现在成家,有萝萝管着你,我放心多了。”

喻明舒沉默接受,看着阿姨又添了副餐具。

喻雨竹在喻明舒身旁落座,自然抚向她的额头,“退烧了。”

“今天晚上还要再观察观察。”

吃退烧药降下的体温容易反复。

季松萝认同地点头,“妈妈放心啦,我会照顾她的。”

喻雨竹冲她温婉一笑,“看你们俩这两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陪你们小俩口去选首饰、拍婚纱照吧。”

这本应是领完证后即刻应该做的事,却因喻明舒的出差而搁置。现在喻明舒回来,总归是要提上日程了。

心灵福至,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季松萝又扫了眼喻明舒左手小拇指上的尾戒。

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季松萝抬眸看向喻明舒,“看舒舒的时间。”

喻明舒拿着勺子的动作一顿,“明天早上。”

季松萝不禁在心里感慨,喻明舒当真是拖延症的克星。

想起上次她问喻明舒什么时候结婚,她说明天。这次选首饰、拍婚纱照也是,明天上午。

喻雨竹却不太赞同,“看你明天早上的身体状态。”

喻雨竹看向季松萝,“萝萝记得邀请你妈妈一起来。”

季松萝乖巧应下:“好。”

两人就此话题拉起家常。

喻雨竹:“你妈妈忙吗?”

季松萝:“不忙,她自己开了家花店,雇了两个小姐姐当员工。”

季安芝只有在花店承接比较大型的活动时,需要去现场统筹。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一直在店里待着的。

喻雨竹:“真羡慕你妈妈,我以前的理想也是开一家花店。”

但后来被迫继承家业,理想还是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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