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如意算盘

◎言之有李,一生有你◎

孙玉珍在厨房做饭做的非常慢,不情不愿,每一道菜都绞尽脑汁通过摆盘来达到表里不一的效果。

一盘菜,从表面来看,菜量充足,实际上就是个花花架子,没吃两口就会见底。

李蓁蓁看到的孙玉珍陆陆续续端出来的菜,都要给她鼓掌叫好,真是难为她费尽心机。

严老四走半个多小时才走到菜市场,上天作证,他们从前去菜市场都是赶在早上六七点钟的时候,伴着晨风。

从来不会挑在正午十二点,走到中途严老四身上已然大汗淋漓,还在树荫处歇了三两分钟。

他边走边骂,不是李蓁蓁那个死丫头片子,今天他就不会又是破费又是顶着大太阳赶去菜市场买鱼。

“杨哥,来条鱼,挑个最小的。”严老四斜斜靠在卖鱼摊上,用手当扇子不停扇风。

叫做杨哥的中年男人能不知道严老四大中午买鱼是做什么的,县城总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再加上谢言之和严老四都是各种名人。

名人加上名人迸裂出更加吸引人的八卦。

杨哥坐在凳子上,不着痕迹地缓缓推着一个红色桶到桌子里边,而后起身拎起手边的桶走到摊位桌子的前方,让严老四看清楚:“严老四,你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整个菜市场哪儿还有小鱼,再说了这鱼也不大,都是正常大小。”

今天是李蓁蓁和谢言之回门的日子,李蓁蓁这些年在严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大家只看看她上学时候瘦骨嶙峋的可怜样子就知道,衣服上不是补丁就是灰。

“真他娘的晦气。”严老四狠啐了地上一口,更烦了:“算了,称吧称吧,别捡太大的称。”

严老四听出来话中的第二层意思了,传到其他人耳朵中没什么,左右不过背后被人说几句。传到谢言之耳朵里可不行,整个水稻县城只有这么一个菜市场,谢言之听到了他容易挨打。

等到严老四把鱼和排骨拎回来,孙玉珍磨磨蹭蹭也把两道凉菜两道热菜做好了,四道菜在桌子上摆放的位置很开,吃完手擀面的空碗也没有收走,在糖醋鱼和红烧排骨没摆在餐桌之前,收走会更显空荡。

小夫妻两个头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谁也不想看那么影响食欲的严老四。

今天不提这回事儿,等到往后很难再见到李蓁蓁,死丫头片子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背后站了个谢言之,打不得骂不得。

“你看你这,买排骨就得是大点儿才有营养,再剁就没了,你看这咋剁嘛。”王屠户双手一摊,耸耸肩膀。

严老四不是不害怕,他心里都肝颤儿,那也没办法,还是得坐下讲话。

严老四回来就瘫坐在椅子上,后背衣服汗湿大片,整个人油光满面,更显邋遢,李蓁蓁默默别开眼,谢言之也转过身不想看空气。

结婚了先别管谢言之咋样,今天的回门宴,整个菜市场都不会卖给严老四小鱼的,有也会说没有。

严老四皱了皱眉,手直接伸进桶里扒拉,又看向地面空空的大盆里,确实没有小鱼,他也不能说菜市场没有鱼了,这要是回去了谢言之还得明天再来。

儿子严明过完今年就要上初中了,他想让李蓁蓁走走关系让严明上初中,咋说那都是严明的亲姐姐,还在县一中教书,天赐良机,他们不把握住实在是很可惜。

他摊位上还有小鱼,就是刚刚无声藏起来的那个红桶,只不过是不想卖给严老四罢了。

严老四买完菜回来就必须要坐在桌子前陪两人说话,俗称陪客,是家家户户招待客人必须要有的环节。

咬咬牙,严老四烦躁地说:“就那个比较小的,串起来吧。”

严老四路上如意算盘都转了好几遍,这时候说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旁边卖菜的婶子看向这边也开始帮腔:“对对对,严老四,你不能难为人家王屠户啊,谁买排骨也没说再剁碎的,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杨哥把严老四指的那条鱼串了起来,他拎出去的桶里就没有小鱼,全是大鱼。

严老四拎着鱼和排骨骂骂咧咧地离开菜市场之后,菜市场里的大爷大妈们议论了很久。

严老四去买排骨的时候,同样挑选的都是小块的,大块的也要求再剁一剁。

李蓁蓁和谢言之都不喜欢严老四坐在这里招待他们,尤其是谢言之,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周身的空气都像是被寒冰冻住,严老四恍若未觉。

严老四要是为了严明上初中的事情去谢言之家里,高低都要拿上礼物去,绝对不能空手上门。就谢言之那个病歪歪的娘,去了他还怕沾染上晦气呢。

只有现在说时间最为合适,糖醋鱼和红烧排骨都是大菜,氛围也有了,人也有了,还没那个晦气的娘。

退一万步来讲,今天就是谈不妥也能再下次做好准备,大不了真就去谢言之家里,晦气就晦气点儿。

严老四眯着眼睛,搓搓手掌,一脸憨厚老实相:“言之,蓁蓁啊,你弟弟明年就要上初中了,你刚好在县一中教书,严明在你教的班级里上课相互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严明此时恰好从厨房啃完一块排骨出来,嘴上的油还没擦干净,站在门口那里看。

李蓁蓁还没讲话,谢言之皮笑肉不笑看向严明先开了口:“那感情好啊,让严明尽力考到县一中,我可是每天都去接送蓁蓁的,正好也能天天见到严明不是。”

谢言之嘴唇冷冷勾起,再配上眼角的疤痕,整个人处在屋里阴影处,更显凶狠。严明想到上县一中要经常看到吓人的谢言之,再次哇地一声哭出来。

严明扑进严老四怀中大哭,语无伦次:“爸,我不要上一中,我不上初中了,不上初中。”

他就是个典型的窝里横,到外边什么也不敢。

这已经不知道是李蓁蓁今天看到的第几场闹剧,来严家一趟看到的戏比一年加起来还要多,戏剧的精彩程度也比外边的强。

李蓁蓁斜睨对面的一哭一哄的父子二人,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说严老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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