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节带着沈决明对韦家众人叩拜后,赵氏问了姊弟二人一些基本信息,例如老家在哪里、是否识字之类的。这些信息韦玄成已经告诉过赵氏,赵氏现在问起来,主要是想亲自看看沈家姊弟的言行举止。

因为初来乍到,沈家姊弟稍显局促,但总体而言还算大方。特别是沈常节,她对自己脸颊上的伤并不避言,被问起时,直接说是在矿场时,有人对她图谋不轨,她自己划的。

在看过沈家姊弟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将两个高壮的家僮打倒后,赵氏点点头:“沈常节,以后你跟在二娘身边,沈决明先去君子院吧。”说完,赵氏就让他们各自退下了。

等人全都离开后,韦玄成才问赵氏:“怎么了?我看你对沈家姊弟有疑虑的样子。”

“也不是……就是,我看他们两个不似亲近,你不是说他们家里的人都死在了铁官厂里,只有姊弟二人相依为命吗?”

“夫人慧眼。”

赵氏瞪韦玄成:“我和你说正事呢。”

韦玄成迅速收敛表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相依为命是真,不算亲近也是真。沈常节是嫡女,沈决明是庶子。”在赵氏似有所觉的神色中,韦玄成又补了一句,“沈决明的哑症不是天生的……应与他的嫡母有关。”

“什么?”赵氏先惊后怒,揪住韦玄成的手臂狠狠掐了一把,“这样人家的孩子,你怎么敢收?!”

赵氏只知征和二年沈家家主被兄弟牵连获罪,家小被发配到铁官厂做奴隶。赵氏可以接受雇佣曾经的罪奴来做家僮,但绝不愿意让一个给庶子下毒的女人的女儿来给韦元茹做僮使。

韦玄成“嘶嘶”两声,连忙告饶:“夫人,手下留情!你听我解释!”

赵氏松开手,韦玄成一边揉胳膊,一边说:“矿场爆发了一场暴乱,暴乱时,沈决明为护其姊差点儿连命都丢掉。破奴带人去解决,事后发现沈家姊弟在去年大赦的范围内,只是沈常节得罪了铁官厂的吏员,名字没被报上去。二人也算因祸得福,这才能离开矿场。”李破奴是临朐县的县尉,他的儿子李四郎,就是韦元茹未来的丈夫。

韦玄成感慨:“破奴曾与沈家家主打过交道,便帮忙安置了姊弟二人。沈常节不愿成亲,也不想过多亏欠破奴,她虽身负武艺,曾经是罪奴,不愿意卖身,又是个女娘,这样的条件哪里有人愿意雇她?”

赵氏瞥韦玄成:“哪里没有,你不就愿意?”

韦玄成讪笑,语气却是认真的:“矿场生乱时,沈决明能拼命护姊,事后沈常节没有撇下年幼重伤的弟弟,也没有顺势攀附李家,反而努力寻求出路。我不想评论已逝之人的品行,只是,目前来看,沈家姊弟的能力、心性和品行都不错。”

赵氏听着韦玄成的话,总觉得自己还疏忽了什么,一时又没什么头绪,便没再深究:“两个孩子也是可怜,便先留下吧。”赵氏揉揉额头,“二娘有成算,沈常节跟在她身边我还算放心,只是,沈决明不会说话,让他做些跑腿儿传话的事都不方便……暂且让他在君子院里做些杂事,我再看看。”

韦玄成没有反对,他这次雇人主要也是给韦元茹选贴身保护她的僮使,至于沈决明,纯粹是买一送一的那个附赠品:“你不是想让石大郎家的石岩跟在四郎身边吗?五郎年纪小,但也已经进学,若他以后去同窗家做客,也不好没人跟着,到时候让沈决明跟着就是。”

此时,韦玄成心中的附赠品正被他的两个儿子围观。

韦世然看着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沈决明:“你怎么那么厉害?连三禾都打不过你。”

在韦世然的世界里,成年人比少年人强大是应该的,比如,秦宁双打不过卫询他二兄,但韦世然依然认为秦宁双不比卫二郎差,他坚信,等秦宁双长大,一定会比卫二郎厉害。

沈决明打破了这种思维,韦世然对他很好奇,一指院子里的沙坑,邀请道:“你和我比一场。”

面对韦世然的邀请,沈决明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嘴角却是绷紧的。

韦世然等沈决明答话,半天没听到回应,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我忘了,你不会说话。”韦世然很烦恼,看向韦仁,“他没法说话,怎么办呀?”

“沈常节说他会写字的。”幸亏沈决明还能听,不然交流真是个大问题,韦仁看向沈决明,“你要说什么,在沙坑里划字。”

沈决明便走到沙坑里,半蹲着开始划字:“我不能和两位郎君动手。”

韦世然逐字看过去,不在乎地一挥手:“没事儿,这是比试。”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算你赢我,我也不会生气。”

沈决明摇摇头,在之前“我不能”的三个字下面划了一下,表示自己的意思。

“我都说可以了。”韦世然跳进沙坑,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我们这边的规矩,摔出圆圈的人就输,来吧!”

沈决明仍然摇头,大概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坚决,沈决明干脆起身走出了沙坑。

韦世然平时还算讲道理,但一再被沈决明拒绝,他也不高兴了:“你是我阿翁带回来的僮人,你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

韦世然这话已经很重了,沈决明却没有听话地走下沙坑,反而双膝一曲,朝着韦世然的方向跪了下去。

韦世然:……

在旁围观的韦仁也是讶然:这么刚的吗?

刚才看沈决明制服三禾时,很有种高手的气质,韦仁其实还想问问沈决明会不会飞檐走壁啥的,见他如此,只得打消念头。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沈决明虽然跪趴着,那单薄的背脊却在无声表示:随便你打骂,但我就是不和你角抵。

韦世然要是那种你不听话我就打你的熊孩子,气氛也就不会僵硬了,但他也拉不下脸主动与一个和自己对着干的家僮说话。

最后还是韦仁打破沉默,试探地问道:“沈决明,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和我们打架?”

沈决明没有抬头,但轻轻点了下头。

韦世然十分扫兴,扬脚把自己划出的圆圈扫出一个缺口:“我都说了不是打架。”

“大兄,你说了不算。”韦仁摊手,“你得去问问阿翁,不,还是问阿母吧,能不能让沈决明和你角抵。”

韦世然看一眼没比自己大几岁的沈决明,丧气道:“阿母肯定不同意,他还没长胡子呢。”家里会陪韦世然角抵的人不少,但一般都是成年人,韦世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有自己判断的办法。

韦世然的话在韦仁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儿,韦仁才想明白,之前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被韦世然提起,韦仁才意识到不同年纪的家僮对陪韦世然角抵这事的态度差异来。

韦仁一边感叹赵氏的细心,一边问韦世然:“你真想和沈决明角抵?”

“我想有什么用,他又不肯。”

韦仁走到韦世然身边,踮起脚尖趴在韦世然耳边提醒:“你换个问法,说是让沈决明教你角抵。”

韦世然眼睛一亮,转身就往正院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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