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横跨于两山之间的桥梁,原本不是凭借着人力能够搭建起来的东西,但在横空飞掠的滑翔翼和推进器的助力下,最终还是被稳稳地接在了两端,固定在了山石之上。

若要让其变成一座能够轻易运载重物的道路,虽是几无可能,但若要让人直接自其中的一端滑到另一端,却已完全能够做到。

而连续越过这条路径的人,还将一条条用于加固的绳索,自一端带到了另外一端,便让它从起先的索道变成了更趋向于藤桥的模样。

当敛臂女王带兵抵达岗哨一端的时候,看着这条已经被测验出可行的道路,只觉一阵说不出的震撼。

朝阳已自天边升起,笼罩在了此地。昨夜的战事,也已被日光洗涤去了那一层血色。

只剩下这条从未有人这般走出来的路,留在了此地,昭示着昨夜,到底走出了何其历史性的一步。

她不由口中喃喃:“我现在甚至有点担心,太子将这个接下来的重任交托给我,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了。”

但她大概也只是这样说说罢了。

在先有人以舍身赴死的勇气,将吐蕃的戍防撕开一道裂口后,她若还能因为这样的理由犹豫,那也实在是太对不起武清月让她带兵晚一步抵达的信任了!

何况,还有另外的一个理由。

按照太子在抵达藏原之后,先后会见了西平长公主、西藏都护还有她时所说的话——

就连藏匿在卫藏四如腹地的吐蕃,都必须要在武周的铁骑面前彻底屈服,绝不能允许他们以接受武周羁縻的方式存在,那么吐谷浑和东女国……在随后也应当不能再是一个国家。

以武清月所见,藏原之上落后于中原地区的种种传统,就算经过了文成都护日复一日地逐地走访授课,也没能完成颠覆性的改变。

可见最好的办法,还是用新的州郡制度取代此地的羁縻统辖,以中央更为强势的手腕,将法令和规章推行于此地。

或许这其中对于地方权力的约束,还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最基本的框架,总是要在最开始就敲定下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敛臂很需要一份值此颠覆之时的战功,为她从东女国的女王,变成武周封疆大吏,来奠定根基!

倘若现如今中原的王朝

还是李唐而非武周,她必定不乐意做出这个转变。

但亲眼看到了中原已有女子登临皇帝宝座,下一位继承人更是和她打过多年的交道,也有将此地公道统治的本事,她又何必非要逆流而行呢?

倒不如,凭借着此次助战之中的功勋,在东女国变国为州之时,为她自己和她的族人再争一份立足的底气!

她旋即沉下了心神,朝着此地留守的士卒问道:“先前人少,这条索道上的行动不容易被下方的吐蕃守军注意到,现在的情况如何?”

士卒答道:“现在……他们应该更注意不到了。”

敛臂朝着对方伸手指向的方向看去,听他说道:“大约就在天明之前,这头留守的兵力又往主战场那头调拨过去了一部分。”

剩下的驻兵,倒是还够把守住这一处关隘,但易地而处,他们完全可以猜测,这些吐蕃士卒的心神早已全部集中在了那边,估量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被调派上场,又哪里还会留意到山头发生的异变。

这也是对于敛臂和其部将最合适的进攻时机!

“也不知道那头的情况如何了,才能给吐蕃以这么大的压力。”敛臂心中暗忖。

说实话,作为邻居的她相当清楚,赤玛伦能在芒松芒赞死后坐到这个掌权的位置上,到底需要多大的本事。

那么能将她逼迫到数次增兵的地步,足可见武清月所统领的武周大军到底有多难缠。

只怕谁也不会想要面对这样的一个敌人。

好在,武周太子是她的盟友,也是她未来的上司。

此刻多想敌人是如何郁闷,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还不如想想,她在带兵走此“天路”之后,要如何给敌军一个惊喜。

“走!趁着他们还没发觉此地易主,尽快行动。”

随同敛臂女王前来的部将,多年间活跃在川藏之间,无一不是攀援好手,也正是眼前战局中对武清月来说最合适的助力!

而她的另外一路助力也到了。

赤玛伦刚自昨夜那出闪光突袭中缓过神来,因武周大军被抵御了回去而松了口气,正打算让自己稍事休息,以便能继续主持大局,便忽然见到同行的部将朝着她快步跑了过来。

在对方的脸上,写满了本不该行于言表的慌乱,让赤玛伦当

即眉头一跳。

只怕又有什么让人难以估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出什么事了?”

那部将顾不上喘气匆匆答话:“钦陵赞卓带兵在关前叫阵想要见一见我们的赞普。”

赤玛伦惊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

他本该在信诚和尚把持住了大勃律局势之后重新接通道路将这位极其熟悉这一带局势的悍将直接引入吐蕃腹地。

若非韦氏全族的名声和未来前途都被寄予在了此战当中赤玛伦甚至不敢确保当钦陵赞卓和信诚合兵的时候这两人一个负责统兵一个负责宗教宣讲会如何势不可挡。

结果他居然出现在了此地。

但赤玛伦转念一想又不难想通既然吐蕃的大军能有这个时间从逻些城北上一路推进到关前钦陵赞卓也确实有这个时间从小勃律前来和武清月会合。

也让他得以在此时发挥出了另外的一个用处。

赤玛伦握着赤都松赞的手自一方岗哨朝着下方望去就见对面的中军之中已不见了主帅的身影只有钦陵赞卓带着一批精兵策马立于关前。

他此刻遥遥朝着城关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三年之前的景象。

彼时的他还身在囚车之内而当时的城头上还挂着噶尔家族众人的头颅。而现在却是以将领的身份前来发起征讨。

只怕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钦陵赞卓更希望踏平眼前的关隘。也没有其他人比他更希望置吐蕃赞普于死地!

武清月暂时归营休息但得令接手此地战局的人既是一名吐蕃人人皆知的强将也是一个势必会将强攻奉行到底的人!

赤玛伦咬了咬下唇出声问道:“营中眼下军心如何?”

钦陵赞卓的到来绝不仅仅意味着战事会从夜晚延续到白天意味着她暂时没有了休息的机会哪怕强打精神也要继续支撑下去还有着其他的负面影响。

相比于她这位摄政太后和她身边还无法独立决策的赞普钦陵赞卓在士卒之中的影响力还要更大得多也根本没有随同噶尔家族覆灭就彻底消失不见。

他的存在和投敌本身就是对吐蕃前任赞普的控诉。

“守军里有些人早年间还是钦陵的旧部,说是为防王太妃和赞普疑心他们投敌,恳请前去后方留守。至于其他人……我看他们也有些惧怕于对方的本事。

那将领犹豫了一下,又多问了一句:“王太妃打算带着赞普去见他吗?

若是不见,好似还是他们惧怕了对面。可若是要见,让一个如此年幼的赞普出现在大敌面前,恐怕非但不能振奋军心,还要让敌军看个笑话。

赤玛伦也果断地做出了答复:“不见!

钦陵赞卓不是个哑巴。所以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他的投敌和进军,都被冠以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

让赤都松赞登上城关去见他,也难保不会有其他的危险。

“让人告知于他,他若真想见赞普,要么就卸掉甲胄武器,走进关隘之内,以罪臣的身份来见。要么,就试试能不能攻破他眼前的险关,以得胜将领的身份来向赞普问罪!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等等!眼见那将领掉头就要去传话,赤玛伦又将他给喝停在了当场,“再传令于营中,钦陵赞卓已是武周臣子,若他攻入吐蕃,我等唯死而已,我又何必怀疑诸位的忠心。若能将他拦阻于关外——上功可为大将,下功赏粮赐金!

“我立刻去通传!那将领领命而去。

营地之中因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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