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满寒州,华灯照夜长。

霜华之境坐落在寒州城西,据闻原先是某位北陀先贵族所有,北陀兵败后那位贵族便带着全家逃回了北陀王都,只留下这座空荡荡的庄园。寒州城收归大晟后,新上任的刺史眼见着这座小城民生凋敝,更是眼红大凉州夜市的赋税,便一纸奏章送到圣上跟前,改造成了如今的霜华之境。

谢辰阳背手阔步,繁复灯火映在他那沉黑的眸子,格外璀璨,“这寒州城的霜华之境虽比不上大凉州的夜市繁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闻非想起那晚被硬生生拖着飞跃在大凉州上空的“刺激”,故意挖苦道:“我原以为你们身负公务,当忙得脚不沾地才是,怎么还有兴致逛夜市?”

她说着回头瞟了一眼,王良和苍狼一个兴致勃勃、一个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做正经事的。

“闻大夫年纪轻轻,好生无趣,公务跟娱乐两相不误,方得身心康健。”谢辰阳笑道,“更何况,谁跟你说的我们现在不是在办公务?”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前方,闻非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重楼飞阁拔地而起,檐间游龙戏凤栩栩如生,门楣上挂着一块黑底金漆的匾额,与一般店家喜好用遒劲大字写匾不同,这块匾额上的字十分妖娆妩媚,上书:游鱼舫。

这游鱼舫开店仅短短数年,便垄断了霜华之境内一大半的宴席生意,据说连附近的柜坊、当铺、乃至镖局都有游鱼舫的出资。

所谓游鱼,乃是取“游子无乡,鱼书岁还”之意,希望所有来到霜华之境的商旅们都能乐而忘返。

从游鱼舫如今的繁华程度来看,它也的确做到了。

“出发之前我已接到线报,称寒州城近年来失踪案频发,且都发生在游鱼舫开业之后。这酒楼虽大,可它背后的老板竟从未出现在人前,很难不令人怀疑游鱼舫背后真正的主子和资金来源。”

霜华之境内人头攒动,谢辰阳不得不凑近闻非的耳边说话,低沉的声音一阵阵扑到她的耳垂边,激起半身酥麻。

闻非装作不经意揉揉自己的脖子,问道:“所以你们怀疑要找的那位贵人与游鱼舫有关?可一家酒楼,为何会与人口失踪扯上关系,便是天香楼做那样杂的生意也是扯不到人的头上啊?”

谢辰阳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拉着闻非绕过游鱼舫大厅,交过定金后,由小厮领着他们来到后院一处隐秘的偏厅。

闻非挑起一边眉,不自觉磨了磨后槽牙——这下她倒是懂了。

原来这游鱼舫不仅是一家金贵的酒楼,后院还卖鱼,只不过此“鱼”非彼鱼,而是一群正值妙龄的少女,虽都带着半张面具,可也能看出来青春貌美。

“游鱼二百三十二号,年十五,身长四尺八寸,性娴静,善茶艺,起拍价三千钱——”

“三千五百钱!”

“四千钱!”

“都别跟我抢,我出五千钱!”

……

台下座无虚席,放眼望去均是衣着华贵之人,按理说这种人当是不缺奴仆才是,竟能被吸引来此参加竞拍,看来这游鱼舫的“鱼”当真与众不同。更令闻非惊讶的是,台上虽是女奴拍卖,可台下并非都是男子,当中竟还有不少妇人。

谢辰阳望着前方站满了人的高台,低声道:“若说游鱼舫与人口失踪案的直接关联,目前的确没有,可这每半月一次的奴隶拍卖倒是引人注目得紧。别看今夜是女奴拍卖,往常还有仆从、伙夫甚至管事的拍卖,男女老少应有尽有,每一个都被调教得极好,拍价也比一般的奴隶买卖高出数倍。”

闻非明白了。

一般的奴隶卖场,大都是从贫困之家领了人低价售出,且为了主家方便,大都是孩童时期便被发卖。游鱼舫这里的奴隶不仅年龄跨度甚大,出售前还都已经被调教妥当,若是卖家在成交前自己做的调教,成本着实太高,不合常理。

更为合理的推测是,这些奴隶在来到游鱼舫前便已经身负技能,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流落至此,甚至是被用了某种药物控制神智,从而成为一个个乖顺且好用的奴仆。

虽然闻非并不知晓谢辰阳他们要找的那位贵人的具体情况,可如若真的流落到游鱼舫中,只怕凶多吉少。

她正想着,忽然一股甜腻如蜜的气味扑鼻而来,闻非眉心一蹙,迅速打量起周遭环境,很快便在舞台两侧发现了两座巨大的香炉,青烟袅袅,香气扑鼻。

这是,北陀秘药!

闻非立刻从怀中拿出四方丝帕,“快用这个捂住口鼻,这里有北陀秘药。”

“北陀秘药?”谢辰阳挑眉,“那不是用来催动火缕虫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闻非低声解释道:“除了同类交尾时散发的气味,平时虫蝶们喜欢的也不过是一些花果香气,所谓催动毒虫的秘药本质是也是这些东西,只需用料轻一点,便可制成日常的香薰。”

王良虽十分听话地用丝帕蒙住了脸,嘴上却还是非常不解:“既是香薰,为何要蒙面?难道这秘药的气味也有毒?”

“北陀秘药对人体虽无毒,可闻得多了会使人精神亢奋,气血上涌,更有甚者会失去理智,虽说只需到外头呼吸几下新鲜空气便可缓解,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非说罢,转头见谢辰阳手里揣着丝帕不动,便伸手把着他的手腕向上一抬,将丝帕死死按在他的鼻尖上。

谢辰阳被闻非的动作弄得一愣,挑眉望向身侧还在指挥苍狼的闻非,他捂着丝帕深吸了一口气,一股略微苦涩的药香顿时驱散了偏厅内甜腻的香薰,闻着倒确实让人凝神静气。

“精神亢奋,失去理智?”他望向台下正在参与竞拍的人,个个面红耳赤,双目放光,虽说拍卖场这种地方就是调动人的情绪、从而谋取更高利益,但买个奴隶还如此激动——

谢辰阳给苍狼使了个眼色,后者迅速会意,略微颔首,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

也许是游鱼舫的熏香太浓,又或者是霜华之境的灯火太过晃眼,闻非一晚上都在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浮浮沉沉,以至于第二天被一串丁零当啷的打砸声吵醒时,她还恍惚着以为自己仍在梦中。

闻非揉着钝痛的太阳穴,拖着脚步走下楼,竟发现谢辰阳和王良已经在客栈大堂了。不仅如此,几乎整个客栈的住客都被吵醒,聚集到了下方,相互间神色各异,却又不敢大声交谈。

“怎么回事?为什么人都跑下来了?”

“闻大夫!你可算是醒了,方才我敲了老半天门你都没反应。”王良被突然出现的闻非吓了一跳,回头低声道:“都怪客栈掌柜,昨天我们入住的时候不作提醒,今天一早整个客栈的人都被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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