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这妖兽吃人一事啊，在洪荒便有之，女娲娘娘昔日也曾肃清过此事，数次庇护人族于危难，当人类走过封神大劫，天运加身后，强者层出不穷，食人大妖大多都遭到打杀。
但是现在看来，在异界，总归是有妖族盯上这块蛋糕，想着依靠走捷径，用被淬炼后的气血、灵气补足自己，那么炼化修士得来的‘人丹’恰恰是最好的办法。
娲皇宫内，神情悲悯的圣人瞧着那女子一心想护幼虎，却又自身难保的处境，也是幽幽叹了口气。
“娘娘可是动容了？”
一旁的小童子见她叹气，天真地发问，要小童来说，她现在都恨不得去帮一帮这个叫柳如烟的人族了，看起来又倒霉又幸运的，这变化无常的命数，才是最难以让人琢磨的。
“不过这世道弱肉强食，本就如此。”
“你呀，”圣人娘娘轻点了点小童的脑袋，“还是太天真了。”
圣人之所以是圣人，是因为他们心怀苍生，世间万物在他们眼里，都是一视同仁，但是正因为心怀怜悯，情愫自生，对这自然万物的规律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非是一句弱肉强食能概括的。
“我有意指点其一二。”
既然心有悲悯，那何不指点一二呢？圣人点拨，可比什么都有用，那童子也是两眼羡慕，盯着屏幕里的凡人看，怎么就得了娘娘的青眼？
这头的柳如烟年纪轻轻，过上了奶崽崽的生活，她抱着幼虎，手里拿着聂臻慷慨送她的灵液慢慢喂进它的嘴里，小老虎呼噜呼噜一下子全喝了，听话得不得了。
“柳絮道友，你这小白虎哪里来的？照理说，这大荒山脉地处偏僻，凡兽居多，况且白虎血脉的妖修，脾气那叫一个暴烈，你竟然敢虎口夺子。”
无聊也不想打坐，莫问自来熟地上千搭话了，聂臻更是一刻不停地打坐修炼，比其他，柳如烟和莫问像是两个闲人。
“捡来的，无父无母。”
柳如烟张着嘴就是胡言乱语，莫问也不在意，出门在外，谁不是留点心思，他本来也不是来寻根究底的。
“是吗，那更得小心些，这种父母是大妖，生下的孩子更得天地灵气的造化，那群妖魔恐怕是想把你俩都端上桌。“
现在的柳如烟一人一虎更像是弱势群体了，老弱病残幼，她就占了俩，不过比起有心思闲聊的莫问，她更来的急切。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坐着，毫无办法吗？”
“是，也不是。”
莫问有些玄奥地笑一笑，随即打出两道符印，它们便凭空显化，生成了两道画面来，一左一右，正好是这无界城两道大门。
柳如烟认识，她正是从这大门里进来的。
那画面像是直播间一样，实时直播着外界发生了什么，原来是通过了什么监视着外界，此刻，画面里最显眼的一伙人便映照在柳如烟眼里。
那是……看似是半妖，神情却又不像是那些弱小的混血，他们皱着眉头，眼睛四处打转，似乎感受到了窥视，下一秒，视觉就已经挪开了。
“可不能看太久，他们的感官太敏锐了。”
柳如烟明白了什么，“那就是暗中抓捕人族的？”
“自然，一尾蛇妖，还有两只狼。”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混到一起去的，莫问抱着双臂思考了些。
无界城内的凡人和弱小的半妖全都无所察觉，可是城主府也不应该如此安静才是，何况他们敢在出入的城门口刻画符阵，明显就是与无界城城主有所牵连，再想到他们趁乱出逃的那次，地下室内的吼叫声……
柳如烟刚刚进这座城，两眼一抹黑，她甚至于都不知道聂臻和莫问两人为什么拉她入伙，但是看情况，这么干等人来救急显然还是太被动了，他们一定有所想法。
这么想着，柳如烟就直接问了，“你们接住法阵监视，肯定不是毫无想法，城门口的阵法你们没办法？”
“没办法。”
莫问摇头，说没办法就是没办法，真要能解开，他们早跑了，一人牵制一人破阵，不过他们也不是阵修，素来奉行暴力那一套，两方夹击，只能暂且被困于城内。
但是莫问拉住柳如烟，也不是没有任何想法，此刻他瞧了一眼后头打坐的聂臻，眼神幽幽的，看起来哀怨极了。
“还不如你来说一说。”
他们还能怕什么，怕柳如烟不相信，也怕她不愿意犯险。
“柳姑娘，我们确实有所猜测，但是其中情况，还请听我们细细道来。”
无界城本是一座偏远之地，紧靠着大荒山脉，越往西去，就越是灵气稀薄之地，所以在这里生活的大多都是凡人。
而几千年前，出了一位半妖城主，这位半妖城主虽然是人妖混血，偏生却极有天资，在这大荒山脉深处的秘境里得了什么传承，崛起速度之快，引得当时一众天骄折腰，不过可惜，后来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消失在了大荒山里。
无界城便是因为他的庇佑而诞生的，成为了半妖的聚集之地，与凡人一同生活，大荒山虽然灵气稀薄，凡兽居多，但是由于那位半妖大能的消失，有人猜测他是将传承留在了大荒山脉里，所以时不时总会有不信邪的人来探一探。
但是最近几十年却有不同，诸多路过无界城的散修全都失踪，他们也算是机灵，有门派的不抓，抓一些散修，时候就算追究起来，也无从察觉。
从背景说到这里，柳如烟有个问题了，“他们怎么分辨是不是有门派？无界城有城主，那现任城主那？”
“修真界的各个家族门派自然有他们的一套分辨方式，但是最显眼的就是命牌，弟子会将本命灵灯放在门派之中，若有突发事故身亡，命牌则会将一段消息传回灵灯之中，所以以后啊，在修真界杀人藏尸，可得伪装好些，特别是杀那些内门弟子或是大族子弟……”
莫问嘿嘿一笑，给柳如烟科普的同时，还说一些修真界杀人小知识，虽然柳如烟现在并不需要。
“你们也是为了那位半妖城主的遗产来的？”
总结一句，那位天之骄子消失，留了不少好东西，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为了照它。
“也是，唉，做人不能太贪心。”
莫问一摆手，留下了一个寂寞零落的侧颜。
聂臻有些无奈，他对这之后的事情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也是被骗到这里来的，同时也不仅仅只有我俩，我们侥幸逃脱，那些人的下落，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任城主一定与他们有所勾连，甚至于城主府也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他初次中招的时候，脑子一片模糊，对于方位无从感知，但是逃出来后这几日，他在识海里尝试还原那条路线，按照莫问之后的探查，如果还原回去，他们一定是从城主府内走出。
还有地下空洞，他们在里头藏了什么，聂臻只是感受了一息，对其的好奇却怎么也藏不住。
莫问唯恐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聂臻就是一个干，再加上他不算好心地捞走了柳如烟。
“柳絮道友，两个人夜探城主府并非无甚办法，但是我却有一计，关键在于你这身冲天的气血之上，当然，不算白干，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绝不会让你毫无抵抗置身于危险之中冬天，事成之后，我们俩都欠你一个人情。”
总结来说，莫问在忽悠柳如烟去当诱饵，并且张嘴画了一个大饼。
到了现在，柳如烟也知道这两人算不得真正的好心了，只能说有点底线，但是不多，能让他们冒着危险还要去城主府，定然是价值更大的东西，况且他们这样有恃无恐，不仅仅是有点后手那么简单，看起来也不似什么寻常散修了。
“我怀里的幼虎……”
“这个简单，我这就有一个灵兽袋，你将其放在其中，算我送你的，以及我说能保你性命的玩意儿——传送符。”
紫色的符箓闪着金芒，看起来便不一般，柳如烟拿在手里来回看了几眼，神情也若有所思，有这东西他们不用，那看来是城主府里实在有好东西了。
想这些也没用，她试了一下，将睡着的幼虎放进灵兽袋里，她们之间的契约也并没有传来什么不适之感，柳如烟这才满意。
“那么说说吧，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拖。”
追捕他们的妖族有四个，城主府莫问早就探查过了，约莫大多是半妖，但是很奇怪，虽然是半妖，他们的躯壳却往着全妖化的状态而去，恐怕正是因为那地下的东西，加之‘人丹’的补足，一个个的形如凶兽。
“外头那四个全都是半步金丹，在人前的有三，正是我先前同你说的两狼一蛇，那蛇女善毒，体魄不如狼妖矫捷，暗处隐藏的则是一蝠妖。”
“就我一个？”
柳如烟现在的表情像是那被派去刺杀唐僧师徒的鲶鱼精，她拿什么打，拿命啊？
“放心，我会暗中帮你。”莫问抱着手臂，“现在，只等好时机了。”
至于围观了一切的直播间，他们不知道怎么说，糊涂呢又不糊涂，诱饵当得明明白白。
‘可恶，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会骗人的。’
‘欢迎收看——主播的异世界流亡之旅。’
在这一个个的发言里，柳如烟看了看，人气值比之前涨得更多了，从她吸收完洗骨花，再到白虎托孤，直入无界城，人气值已经暴涨到了上亿，并且也不再仅限于中文，各式各样的语言都开始在直播间出现。
不过，没有等到金色弹幕的出现，直播间的连线功能却再一次开启。
不同于上次的平平淡淡，这一次，观众看不见，周遭的一切光景全都停驻，像是被冻结了一瞬间的世间，柳如烟一惊，她看向光幕，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端庄圣人之颜。
任何见到她的人无论认不认识她，却都能一瞬间看清她眼里的悲悯，对于人族甚至是带上了母亲的慈怀，唇角一抹微微的笑意，让柳如烟顿在当场。
“女娲娘娘……”
圣人无法直接出手干涉人间，更遑论隔着一个屏幕，但是对于这位创生圣人来说，仅仅是见上她一面，听她几句箴言，也能叫柳如烟荣幸之至，此生无憾。
何德何能呢？
圣人启唇轻言，时间不多，她既然决定指点一二，什么仙门各派，哪里能和女娲娘娘相比较？
柳如烟大脑宕机，圣人言之于此，一眨眼的功夫，时间再次流转，叫她一瞬间大喘了一口气，叫莫问和聂臻都看了过来，但是他们显然没有感受到什么，连直播间也没有任何异动。
柳如烟只能在心里暗自激动，圣人也未能说些什么，偏生指教了她关于阵法之道。
女娲娘娘与伏羲圣人乃是兄妹，后者创出河图洛书，对于先天八卦，阵图之道，女娲自谦略知一二，可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呢？
像是醒醐灌顶，柳如烟望向周遭一切，眼里似乎开始学习以数算八卦开始推演，但是可惜，现在的她明显没那个实力，周遭的灵气汇集在她身旁，叫聂臻为之惊讶。
短短几息时间，竟让柳如烟顿悟了起来？
不过他立马反应过来了，周边的灵气变动未必不会惊动那几个妖族，他朝莫问使了个眼色，只见他虽面上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双手并做剑指，灵力自周天运转，一颗淡蓝色的灵珠从他丹田升起。
这灵珠梳理起了汇集而来的灵气，短短一瞬间，让突生的变动即刻压了下去，而灵珠内储存的灵气叫顿悟的柳如烟吐纳了去，看得莫问一阵肉疼。
“这好端端地，突然就顿悟了？老天爷比她还急啊，追着喂饭吃。”
莫问愤愤不平，却让聂臻脑子转了一圈。
“多个朋友总归是好的，这位柳絮道友天资如此，说不定又是一位自荒芜之地走出来的天骄。”
“哪有那么多天骄，半途夭折的数不胜数。”
“只需要一点投资，成功即大赚，不成，我也没有损失。”
聂臻可比莫问精明得多，现在他俩的身份，很明确不是什么寻常散修了，直播间中网友的眼神比谁都明亮。
“地底下的东西，歃血珠给你，剩下的我全要。”
莫问也不在意，就这样聊起了分成来，反正柳如烟在顿悟，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自己还将储存多年的灵液给了她，不得点什么，这一趟当真是亏了。
“各凭本事。”
“滚吧你，铁公鸡。”
两人不算吵地吵了起来，真正的旁观者——大批网友已经开始记下他们的话语了，虽然柳如烟没感觉，但是他们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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