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城不知崔莺歌为何突然变老实了。她坦白了自己确实施了妖法致使林麒瑞与方平菊染病而亡,之后回到淮阴又使用同样的方法害了许多人;再后来,苏徵想方设法帮她恢复了人类的模样,她又一路跟随林博瑛来到蛮荒,想置林博瑛于死地。
崔莺歌能老实交代,林月城省了不少心。至于苏徵采用何种方法助她恢复人身,林月城不由得想到了苏徵与暗烈达成的交易。她自知暗烈不会与她透露什么,也只得作罢。苏徵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样,也算是受到了惩戒;至于崔莺歌,暗烈断了她四肢筋骨,想来也不会再兴什么风浪,权且将案情与人犯一并送到中都,一切交给王上发落即可。
殷少七听从林月城的吩咐,将苏徵的猫身送还到林博瑛手中后,便赶来与一行人会合。
老道姑曾说过,巨蛇身死魂灭,守护之人的诅咒便可解。
寰尘自被老道姑糊弄,接受诅咒担任守护一职后,她已算不清过了多少年月。只是,在雨林待得久了,踏出雨林,她反而觉得不知所措。又因无处可去,她便理所当然地要求跟着林月城。
林月城一方面敬她是前辈,一方面却是有殷少七在一旁说话,她只得勉为其难地应了。
中都的宅子一直有青娘帮着照看,因考虑到程怀凌的亲事,林月城便打算在此盘桓一段时日,也好安置尾随她的暗烈与寰尘。
宅子多年无人居住,初入住的几日,处处透着木头的霉味。暗烈因受不了这味道,整日整夜地憩息在后院的湖水中,饿了就捕些小鱼小虾,倒也无所忧虑地度过了几日。
林月城早晚会看看他,见他安安分分的,看望过几日便不再过来了。白日里,这院中除了寰尘,他却是见不到其他人了,而他享受水中的时光,也不愿出门看看。
这日晚间,林月城踏着枯枝荒草寻到湖边时,暗烈正沉在水底想着心事。听闻岸上有人唤他,他赶紧收回心神,微微摆动身子便游到岸边,露出半截身子望着林月城笑。
林月城倒没细看他的脸色,回身将一小箩筐鱼虾拖到岸边,随手拈起一条鱼送到他嘴边。暗烈看她一眼,讷讷地张口咬住鱼身,猛地钻入了水中。他再冒出半截身子时,那条鱼已下肚,林月城觉得颇有趣,又笑着喂了他几只鱼虾,她再喂时,暗烈却连着她的手指也咬住了。她只觉一阵锥心的痛,想要缩回,暗烈依旧咬着不放,似乎是贪婪地吮吸着她伤口处的血。
他的举动不由得让林月城有了几分怒气,她涨红着脸斥道:“你还真是本性难改!”
闻言,暗烈抬眼看了看她,松口之前又用舌尖轻舔了舔她的伤口,那细小的伤口立时复原了。见手指周围仍残留着血渍,他又一并舔去了,一骨碌就上了岸。林月城只觉迎面一阵湿冷之气,下意识地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看他全身湿漉漉的,她又蹲过去,用指尖轻碰了碰他撑在地上的手掌,一阵凉意。
“你冷不冷啊?”
暗烈点点头,向她靠近几分,抬脸望着她:“冷。”
林月城叹息一声,偏头道:“那便回屋睡吧。”
暗烈摇了摇头:“屋里没有水,我须得在水里补充血气。”
听了这话,林月城心生怜惜,低头说了声:“对不住。”
他虽没明说,林月城也能猜到,他这般气血虚弱,皆因为她引血解毒的缘故;又因这一路的奔波劳累,反倒让他待在水里也怕冷了。
漫漫星空下,寂静的庭院听不见虫鸣,愈发静得让人心慌。
林月城只觉眼眶发热,似要流出泪来。这份脆弱得难以自持的情感让她慌乱,亦不明白自己何时又变得这般多愁多情了。她转过身子背对着暗烈,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过耳际,头顶的星空顿时变成朦朦胧胧一片。
她正黯然神伤之际,身子却被圈进了一对潮湿冰凉的臂弯里。她的背紧贴着他的心口,她能感受到那颗心也如她一般,快速地跳动着。
“阿城,你为何哭了?”
林月城矢口否认:“我没哭。”
暗烈微微一笑,贴着她的耳说道:“见不到你,我总是想你。”
这本该是令人高兴的情意绵绵的话语,在林月城听来,却觉得悲伤。她转过身子,望着面前的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暗烈,你回江城吧。你跟着我,会害了你。”
暗烈敛眉:“你想多了。”
林月城顿时急了:“你如今这副模样全是受我牵累。你只有回去了,身体才会恢复得快一些。”
暗烈听明白了她的话,因她是出于关心担忧,他也没有拉下脸,只干净利落地丢下一句话:“我的身体不需你来操心。”
林月城听他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全然不理会她的一片好心,她便来了气,哪知暗烈转眼便没入了湖中。
林月城受了暗烈的一顿气,夜里没怎么合眼。早间,她去湖边看了看,寰尘早已备好了早饭,她心事重重地用完早饭,忽听王宫里头传出三声爆竹声。
这是有了喜事了!
半日之间,王后殷离诞下子嗣的消息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世人皆知王后殷离乃异族赤鸢,与人类结合,诞下子嗣不易。如今得此一子,王上自然十分重视,免了百姓两年赋税,全城一片喜庆。
送来喜讯的是殷少七。今日他换了一身绛红滚边烫金长袍,脚蹬青黑短靴,脸上一团喜气,不似平日里那个沉默少言的孤独少年。
“三日后,宫内有宴席,大人请赏脸前往。”
林月城笑着点头,却是问道:“小凌子的亲事如何了?”
殷少七微微一愣,缓缓地说道:“还未定。”
林月城也不再多问,回头问着身后的寰尘:“前辈去么?”
寰尘连忙摆手,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我待在此处便好。”
林月城虽疑心她这般惶恐的推拒,却也不深究,与殷少七聊过几句后,便送了他几步路。分别之际,她扯着殷少七问道:“你是不是知晓前辈的身份?”
殷少七面不改色地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记得她。”
林月城仍不死心:“西岚公主出走至今也有十几载了,而前辈被困雨林也有十几个年月。”
殷少七神色微动,而后,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你去当面问问就能知晓。”
林月城笑了笑:“你回吧。三日后,我会去赴宴。”
而林月城却并未当着寰尘的面提及此事。若真与她猜测的一般,知道真相后又能如何?
当年的事,林月城并不清楚。既是他人过往之事,当事人不愿旁人提及,她又何必插手多管闲事呢?
自那夜在湖边与暗烈不欢而散后,林月城时常在湖边叫唤,不见他冒出水,水里也不见他的身影,她便以为他回了江城。如此挂心了两日,她也不再瞎操心,反而觉得日子清净自在了许多。
宴席在晚间举行,林月城本欲请寰尘一同前往,那人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林月城并不是热心的人,人家不愿,她也不会死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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