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愿妥协
简晞颜无视尴尬的试探，主动说起来意。
“打扰布总度假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些事的确拖不起。清河公路的项目我们之前应该是谈妥了，不知道是什么突发因素让你产生了新顾虑？”
这问题简氏的人沟通过好几次，始终不得要领，布盛隆春节时已经来过塔拉岛了，现在又来本身就反常。简晞颜心想，布总把她引到塔拉岛应该有其他用意。
布盛隆浅尝了一口酒才把酒杯放下，笑而不语地看着简晞颜。
他的眼神绝不是普通商业伙伴的打量，但要说充满猥琐意图也算不上。许礼晴一直暗中观察，也没有完全猜出布总的想法。
简晞颜对于这种打量自然不太舒服，但没到她承受不了的程度。饭局应酬上比这种眼神更让人作呕的多得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俯视和拿捏，比布盛隆此刻更让人讨厌。
她淡定的目光迎了上去，无波无澜，有的是耐心和自信。
就这么对视了一阵，布盛隆忽然错开了眼又去拿酒杯。不过没着急喝，只摇晃杯身。
他似是而非道：“清河项目和一般的工程不一样。涉及到很多要跟特殊部门打交道的环节。这一点我相信简总很清楚，而且也实际体验过。”
简晞颜点了点头，这个项目最初是简深耀牵线的，后来她接手就改由她负责。
“有些事，资历和经验很重要，而且……”
布盛隆别有深意地再次看向简晞颜，视线从她完美的五官一路下移。
不过脖子之下他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刻意停留。
简晞颜和许礼晴心中都已明白他的意思。
简晞颜垂眸，隐去了之前的礼貌微笑，严肃道：“做生意求的是财，我们合作看中的是能交换最有利的资源一起赚钱。如果布总确实认为我不该这么年轻，也不该是个女人，那么……”
简晞颜顿了顿，布盛隆摇晃酒杯的动作也停住了。
他们再次对视。这一次，简晞颜的眼里多了一种叫坚定的态度。
“那么，我只能重新寻找更合适的合作方了。”
布盛隆似乎并没被影响，笑问：“那不知道简总会选什么样的呢？”
“我的要求很简单，在商言商，就够了。”
布盛隆嘴角的笑僵了一下，眼角神色飘忽了几下。但很快收了回来。
“刚才的话是有些唐突，我也只是想把现状转达给简总。至于要怎么解决，那就看简总的本事了。”
简晞颜淡然回了句：“谢谢布总的提醒。”
既然是这个原因，简晞颜认为没继续谈的必要了，至少现在没必要。
她主动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布总品酒赏景了。”
布盛隆仰头，仍笑着：“这里的风景不错。既然来了，简总多住两天，说不定会有新体验。”
回到客房，简晞颜站在窗边，不发一言。
许礼晴站在她身后，对刚才的事也很郁闷。
“布总专程把你引来这里，就为了暗示你资历不够，而且不愿意……”
后面的话许礼晴怎么都说不出口，这对任何女性都是侮辱。
简晞颜眉头轻蹙，她预计到会不顺利，但没想到布盛隆直接就亮牌了。
“他很懂拿捏。”简晞颜轻叹，“一个是我客观做不到的，另一个是我主观不想做的。”
“那看来，只能考虑换人了。”
“不急。”
许礼晴诧异：“晞颜，董事会那边都在等着这个项目。刚才布总的意思也够清楚了，你难道还想？”
说完后她自己就先否了：“不行，你绝对不可以考虑。”
简晞颜回头，弯唇看她：“我可能吗？”
“就是因为知道你不可能，所以我才说要换人了。”
“礼晴，这次把我叫来塔拉岛的人也许不是布盛隆，他背后还有一个人。而且，我猜这个人此时也在岛上。”
许礼晴想了下，没找到太多线索。
“如果真因为这两个原因导致布总迟疑，那么在沪海的时候他完全可以提出来。他在塔拉岛等我，应该是想看我能为这个项目坚持到什么程度，同时也想让背后的人考验我。”
“你怎么确定还有别人？”
“布盛隆刚才迟疑的时候眼神飘忽，下意识往身后方向看，说明拿主意的人在后面。至于是当时就在后方还是心理上的后方，我不确定。”
许礼晴恍然：“难怪他说让你多住几天看风景。”
既然还有转机，许礼晴自然不着急考虑新人选，但布盛隆的暗示还是让她不放心。
“可是布总说的那事，你准备怎么办？”
简晞颜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她的态度始终没变过。
“我不会因为生意就改变自己，多重要的生意都不会。”
许礼晴松了口气，欣赏也为她担心，还有愤慨。
“如果这么辛苦站到这个位置，仍然需要出卖自己去讨好去成就，那我之前的所有努力意义是什么？”
许礼晴深有体会：“是啊，谁让生意场上那群臭男人那么多。”
简晞颜嘴角轻扬：“那就让他们陆续出局。”
许礼晴笑起来：“晞颜，你这个目标很鼓舞人哦，现在连我都充满斗志了。”
“这才是努力的意义。”
许礼晴状态回血，信心高涨：“我这就去整理布总的隐藏人脉，争取快点找出背后的人。”
房间里只剩下简晞颜一人。她重新转回身，望着窗外那片海。
隐隐海浪声，让她在这夏日里感觉出一丝冷。
她抱臂站着，手臂感受到婚戒边缘的按压，想起和布总的对话。
这枚婚戒为她挡去过不少无谓骚扰，但这个法子很快就要失效了。
从今以后，她就是孤军奋战的状态。
简晞颜不允许心底的孤独感泛滥，她微仰了一下下巴，迅速找回了一贯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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