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听已经来不及了,甄楣很纠结,这事她的确知道,说出来还能给大丫挣个同情分,让她入土为安什么的,这时候不就讲究这个嘛?

但她对着老八老九人设都打出去了,一个月三卦,又不好自己吃书改设定,但一个表面上跟她的身份八竿子打不着的大丫,她怎么能不算就知道?

“这是为难您了?”问话的闲汉追问。

甄楣听出了几分怀疑,她不想被举报,只能开口,“倒也不是为不为难——”

她余光瞥着跟随他的下人,这话怎么也不能当着眼线的面说啊!

闲汉顺着她的目光看间墙边站着的陈五,顿时了然,这是多了耳目,这位不好暴露,“这个容易!”

他对着兄弟使了眼色,两个兄弟即刻走过去把人堵住一顿胡扯,他趁机领着甄楣离开。

“大师现在可以算了?”

甄楣似笑非笑,“只要你保密,不说出去是我算的,能否?”

“当然……”闲汉在甄楣的死亡视线下讪讪闭了嘴,“那您的意思是?”

“这事说来也容易。”甄楣露出一抹笑来。

“你就说是找了个邋遢和尚算的,那和尚神出鬼没十分神秘,今日在京城,明日在南海。”

闲汉迟疑,“真有这样的人?”

“那倒没有,你说模糊一些,管它信不信呢?”这说谎技术不太高级啊,甄楣指点他。

“行!那人看着是大户人家的下人,我看大师您也有难处,保准不给您吐露出去!”

“拿来,我这就开始算。”甄楣伸手。

闲汉愣了一下,到底摸出了一文钱,“嘿~今儿说个话还亏了,您这卦可得值得价啊!”

“那得看这件事究竟值不值。”甄楣装了一下,维持自己的人设。

她接过铜钱抛了几次,装作算命的样子,盯着手里的铜钱看了一会儿。

“你问的人已无生机,杂纹如草木蔓,大约身在草木之中,生前有刑克,如火之瞬,是为突发……”

闲汉急道,“大师!说明白些!我是个俗人!”

甄楣无奈,“她生前突然遇到了改变命运的事,运势急转而下,现在死在一片树林里,方位是西边,你之前说是京郊的事,那就往京城西边的树林子里找,看卦象她应该离路不远,差点就成功改命了,就沿着那些路往边上找就行。”

“这么说她还怪可惜的?是察觉了哪一边不怀好意跑出来没成?”

“作用她运势的不止一方,都有吧。”

“都有?!那这丫头不是赶了狼来了虎?这什么运气啊!”闲汉唏嘘。

甄楣仔细看了他两眼,衣裳整齐,没有什么毛边磨痕,脸还算干净,手上没有什么污渍,其实出身不差,也难怪大白日的喝着茶闲扯八卦,还愿意花钱算卦,那就难怪他一个土著对人心都没有足够的认知。

她没有开口提醒,毕竟自己的形象也不应该太了解世情。

“好了,算也算了,你说话算话,要是被人知道,可别怨小道咒你后半生劳苦不得闲!”

“嘿~大师您这话可真难听!”闲汉不得不承认这个威胁很有效,“我这就把方位说出去,要是真准了,我一天三顿谢您,给您上香!”

甄楣绷不住了,以她贫瘠的知识,也知道这事是不行的,“活人不受香火!”

“成成!那就此别过?再不走您那眼线要觉得不对了。”闲汉不是很走心,四处望望,指点了甄楣方向之后分开。

“大师!”陈五慌慌张张赶来,一阵上下打量,“您没事吧?”

甄楣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气质超然,“无事。”

“那人没对您做什么吧?”陈五还是不放心。

甄楣摇头,“只是对这副打扮有所怀疑,我已表明身份,那人便没有再纠缠。”

陈五松了口气,这就好,大师这打扮确实是突出,幸好一来就遇上自家爷,好歹在京城有人卖这个面子,不会抓着大师深究。

然而他这口气松太早了,甄大师一琢磨,斟酌着开口,“你说我这样子,是不是太显眼了?”

“是有点。”陈五点头,但不是说师门的规矩么?能改?

“我看女人们一身装扮倒未有大变,若是以女子打扮……”

“那哪能啊大师!”陈五倒吸一口凉气,慌忙截断。

甄楣奇怪,“皮囊不过身外之物,女子打扮只为隐于市井,有何不可?”

“这……”陈五很想说点什么,奈何他没甚文化,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来。

“时候不早了,抓紧找间布庄买两身衣裳。”甄楣迈步就走,胤禑说太子妃手底下就有间铺子是布庄,正好去踩踩点先。

“大师,大师……”咱们出门没拿几个钱啊!

陈五跟在后面追赶,想说出来又觉得丢人,他们爷手里哪能缺件衣裳钱?外头做的谁知道什么手艺,大师完全可以叫府里的针线上人做啊!

甄楣倒是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只能给自己找补丁,“我不是你们这样的人,穿你们的衣服倒是平白冒认了身份,到底是穿汉装合宜,何况此事本不是大是,我不欲令人知晓,让王爷的人做不方便。”

“那倒也是……”陈五瞥了她净白的脸一眼,这也不好让人瞧见,买就买吧,也花不了几个钱,大师平日里又不要求什么,是个再省事不过的主子,拿几身衣裳怎么了?比侧房那个节省多了!

打定了主意让府上会账,陈五再无疑虑,跟着甄楣就走了,迷迷糊糊间心里闪出一个问题,大师怎么知道布庄在哪儿?这也是掐算的吗?当真是了得啊!

甄楣不知道陈五的肃然起敬,她今日出门就是往店铺的方向去的,刚才在茶棚点单的时候,又多嘴问了一句方位,她方向感不差,这不就知道了?

二人脚程都不慢,没多久就见到了布庄的幡子,陈五不认得这个铺子,也没听说府里有来往,但看甄楣自信迈步进去,以为有什么讲究,只好听任。

“客官您——”布庄伙计原想招呼客人,一抬眼就见到甄楣与众不同的打扮,顿时把剩下的话噎进了喉咙里。

陈五赶忙上来,“道长是修行之人。”

这头发不犯规!

伙计松了口气,看着这奇怪的组合,“客官看些什么?”

甄楣扫视一圈,“你们家成衣呢?”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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