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想什么办法，要是陆羽能有什么好主意，她会认命地搬家吗？

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做多方面的打算吧。

说做就做，陆羽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顺手把开心窝着新枕头的丘比扫到地上去，最后拿出纸笔开始在她的小桌子上写计划。

首先要和那维莱特交谈，先把他认为的“成年”标准问出来。

陆羽对美露莘的了解并不算多，虽然比普通人类知道得多，但是更深入的，她并没有探究。

她接触到的美露莘们其实都是经过培训之后才进入的枫丹廷，成为沫芒宫的一员。大部分美露莘们都有独属的一套逻辑和成熟的想法，和普通人类区别不大。

虽然会过于天真和信任人类，却也能准确地分辨人类之间的善恶。

当然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她们经历过最黑暗的时期，自然会有所成长。

只是陆羽没想到，美露莘竟然还有幼年期的说法……明明在体型上完全看不出来啊。她们明明连身高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到底是按照什么来分辨的呢？

这需要问那维莱特，他得给出具体的标准，不然她要闹的！

然后是出行自由权。

要是美露莘与天同寿，陆羽就不能走“成年后自己出门”这一条路。她也得问清楚那维莱特的标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去须弥，评定标准是什么？需不需要考试？

不过这一条陆羽觉得应该是行不通的，那维莱特这人对美露莘的滤镜像开了八百倍一样。说不定在他眼里，美露莘都像天环族一样长着雪白的翅膀呢……

在那维莱特看来，人类都是坏东西。就连与他共患难的旅行者，他都不一定给予十足的信任，不然也不会阻止旅行者带陆羽出行。

这就是明晃晃的不信任。

陆羽手中的羽毛笔顿了顿，一下又一下地点在“那维莱特”的名字上。

……真是个多疑的坏东西，点点点。

最后就是两条都行不通的备选，出逃计划。

陆羽不会把希望全放在那维莱特身上，更不希望这家伙掌控她的行踪。虽说陆羽并不着急，也没有非得现在就拿回自己身体的意思，却也不太愿意和那维莱特耗下去。

丘比或许会很乐意，毕竟陆羽的攻略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那维莱特对陆羽的在意也不过是比普通人类要高一些而已。

陆羽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在人类之上，美露莘之下。

她和那维莱特的关系既不是恋人，也不完全是同事，社交距离甚至有点打破了那维莱特自己定下的规则，略微的亲密。

时间真的好东西，能让人类记住错误的历史，也能让一个长生种忽略自己当初定下的社交距离。

按照那维莱特的想法，他应该和所有人类保持距离。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那维莱特需要“公正”，就要做到以身作则。

万一他亲近的人类上了审判庭，那么他就会天然陷入被人类怀疑的陷阱中。怀疑他是否能公正的审判，并且宣布结果。

陆羽还记得这个规定的起因，也是当初她与那维莱特第一次吵架的理由。

暖金色的瞳眸缓慢地垂下，雪白的眼睫遮不住眼眸中的思绪。

哪怕是现在，陆羽还记得当初的感觉。她在医院里住太久了，久到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包括那维莱特都在瞒着她，以至于她得知结局时，审判已经结束了。

陆羽有些难受，下意识地划掉纸上的名字。

算了，想多了无益，倒不如继续思考有没有别的办法。

陆羽坐了半天想不到别的，倒是躺够了的丘比舔完自己爪子上的毛，跃上陆羽的书桌，开始看她写下来的计划。

“只有三条，不像你谨慎的性格啊。”丘比诧异地看向陆羽。

陆羽这人做事其实应该是很谨慎的，尤其表现在工作上。这全是刚来提瓦特的100年间培养出来的习惯，毕竟一不小心就容易去世，她手无缚鸡之力，总是需要注意得更多。

正是因为她的细心和谨慎，她才能快速的往上爬。在和那维莱特搭上线之前，陆羽早就爬到了别人这一辈子都可能坐不上的位置。

作为一位毫无背景的平民，在充满贵族掌权的枫丹，已经是一个奇迹。

而这个“奇迹”靠着左右逢源的性格，夹在缝隙中艰难求生，直到抱上那维莱特的大腿。

不过早期的习惯遗留了下来，导致她现在做事情都要分出好几个解决方案，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最近发生的事嘛……

丘比的尾巴清扫，柔柔地从陆羽的小手滑过。

“别的选择和纸上写的大差不差，没有记录的必要。”陆羽回答道，她收起羽毛笔，拎起纸张仔细地看了看，随后扔到丘比面前。

丘比从善如流地张开嘴，帮她把这份资料吃掉。

吃完草纸，见陆羽没说话，丘比胆子肥大地给了不太靠谱但是十分真诚的建议。

“要是这些都不管用，你干脆把你是陆羽的事暴露出去不就行了。”

陆羽下意识露出抗拒的表情。

“你自己也清楚，那维莱特并不会因为你不告而别生气，也不会追问，这不是挺好的吗？”

“不要，做都做了，”陆羽斩钉截铁地回答，语重心长地教训想法天真的丘比，“这只是你觉得，万一那维莱特会生气呢？毕竟你又不是他。”

“根据我收集到的能量数据分析，那维莱特有99%的概率不会生气。”

“那不还有1%嘛，”陆羽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她收起手里的笔，顺手收拾好自己的小书桌，“我不想打没把握的仗。”

“好吧，反正现在被困住的人又不是我，”丘比有些生气，它转过身，屁股对着陆羽，大大的尾巴生气地拍了拍桌面，“还有，你之前说的飞艇到底什么时候做，你最近都在看植物相关的书，你是不想离开提瓦特了吗？”

“别催了别催了，在画设计图了，再催我就罢工！”

“就你现在这样，和罢工有区别吗？”

陆羽充耳不闻，这种时候就开始假装自己不知道，生硬地转移话题。

“来到那维莱特家之后我都没好好看过呢，来，我们去探险吧！”

说完，她一把捞起丘比，抱着它走出房门。

陆羽以前好几次来那维莱特家做客，她都没有认真地看过里面的情况呢！只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被那维莱特家那豪华的外表欺骗了。

实际上那维莱特这人对生活质量要求真的挺低的，看他一直穿着的衣服就知道了。

那维莱特的最高审判官制服其实并不是统一发放的，而是他自己为了自身形象设计的。那套衣服不太适合行动，绷得紧，还不透气。

唯一的用处是看着庄严典雅，与最高审判官的身份相配。

就像那维莱特买的房子一样。

好看，豪华，一看就符合他的地位。实际上里面长什么样，那维莱特并不在意。

同理，就算那维莱特身上的衣服再不舒服，坐下的时候来卡到他的长发，他也没有想过把衣服换个款式。

如果面子工程能打分，陆羽一定会给那维莱特打满100分。

趁着那维莱特还没回来，陆羽把独栋上下三层里里外外都探险过。这么大的房子只有那维莱特一个人住，但是却十分干净。

大概是找了人来定时打扫，所以很多东西看起来都像新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