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日,那些信徒们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满街乱窜,他们神态诡异,举止疯癫,像极了嗑药过度后产生的不良反应。迟婆婆记着莲溪他们出门前的叮嘱,紧闭房门,不听不看,任外面闹翻了天,也没有踏出一步。
外面就这么闹腾了一整天,突然一下子没了声响,迟婆婆起初还没在意,直到从外面飘进来一股腐臭的味道,并且味道越来越重,熏得人甚至无法正常呼吸,迟婆婆终于动了查看的念头。
为了安全起见,她打开二楼的窗户查看,迎面就被刺鼻的臭味熏得直咳嗽,她用帕子遮住口鼻,向下一望,差点儿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从上面摔下去。
大街上干净平整的石板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滩又一滩的比泔水还要恶心的玩意儿。上面漂浮着死鱼烂虾臭老鼠,残羹剩饭老肥油,其中还掺杂着许多尚未完全溶解的,骨头毛发大眼珠,那些人都化了。
迟婆婆当即跪地呕吐,心有余悸,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事后再想雪山的妖怪已经被解决掉了。当晚胜春镇下了一场大雨,这场雨足足下了三天,等雨停的时候,外面又变得干净如新,只是偌大的胜春镇,就只剩下迟婆婆和小山了。
小山问迟婆婆外面发生了什么?
迟婆婆只是回答:“他们都离开了,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虽然今天这个结果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但到底是一起相处了多年的乡邻,如今他们都离开了,就剩她一个未亡人,还是要送上一程的。
迟婆婆和小山准备了白幡和纸钱,给家家户户都挂上一幅,她一个人走遍胜春镇的大街小巷,为他们送上最后一程。
从此雾霾尽散,胜春逢春。
言朝道:“那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迟婆婆将小山揽在怀中,苦笑一声,道:“以前想着离开,现在真的能离开了,反而走不了了。”
言朝点了点头,摸了一把空空如也的肚子,笑道:“咱能先吃点饭吗?我饿了。”方才回来时还不觉得,一听迟婆婆说他们离开了十多天,瞬间就饿了。
小山抬头看向迟婆婆,道:“奶奶,小山也饿了。”
迟婆婆笑道:“好好好,我去给你们做吃的。”
遥旭道:“还是我去做吧。”
迟婆婆摆摆手,道:“你们这一趟辛苦了,既然平安回来了就好好休息。老婆子我保证,这次不会再给你们吃糙饼和酱菜了。”
三人皆是一笑,便安心落座等着迟婆婆。
莲溪还是惯常给言朝倒了杯水,也顺便给遥旭倒了一杯。
小山许久没见言朝,缠着让她抱,小山在她怀里特别乖,道:“姐姐,坏人真的都被赶跑了吗?”
言朝莞尔:“是啊,以后小山和奶奶就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小山道:“那姐姐之前说有一件和小山有关的事情,但要等事情结束后才能说,是什么事啊?”
此话一出,二人看向言朝,言朝自然是没忘记那件事,但也没直说,神神秘秘地道:“等你奶奶再说。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但还得看你奶奶同不同意。”
没多久,迟婆婆就端上来三大一小四碗热腾腾的蒸饵丝,一上桌,那香气顿时把言朝馋的口水直流。她等不及先吃了一大口,满足得直跺脚,口中含糊道:“这太好吃了!一会儿您可得教我怎么做的啊!”
迟婆婆看言朝吃得这么开心,她也跟着高兴,道:“好好好,慢点儿吃,不够还有。”
莲溪道:“怎么只有四碗?你不吃吗?”
迟婆婆道:“我早就吃过了。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就饱了。你们快尝尝,这臊子是今天新炒的,本来我还想着你们今天会不会回来,没想到还真回来了。正好尝个鲜。”
遥旭大赞:“好吃好吃!吃完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简直悠哉。”
一碗饵丝下肚,言朝餍足地打了个饱嗝,终于说起那件事,正色道:“婆婆,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关于小山。”
迟婆婆见她突然严肃起来,又是关于小山,心下有些害怕,道:“什么事啊?”
言朝温和一笑,道:“您别紧张。我是想说,我之前给小山把过脉,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打娘胎里带的毒,这并不是不能医治的。”
迟婆婆有些激动,以为自己听错了,忐忑地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小山他,可以被治好?”
言朝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当然,不过恢复时间会久一些,你们也需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迟婆婆眼中闪着光,刚要开口答应,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默默收回了。
言朝猜出她心中所想,道:“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看您这店打理的挺好,厨艺也不错,去了那儿正好可以用这个来抵药费。”
迟婆婆有些动容道:“真的可以吗?”
言朝道:“可以。等小山恢复以后,你们还可以再回到胜春镇继续生活。”
迟婆婆道:“不知要去什么地方?”
言朝道:“春山楼。”
遥旭惊讶道:“桃花你竟然是春山楼的?你不会是那个......”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言朝打断他的话,眨眨眼,又道,“但我只是春山楼的一个伙计而已。”
遥旭道:“早该想到的,你那么擅长用药,凡事还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知道的还不少,也就只有春山楼的人有这个本事了。”
言朝有点儿小骄傲地道:“那是自然!我们春山楼可不养闲人,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个顶个的好!”一语毕,言朝从包中拿出一个坠子,坠子里嵌着一张画工精致的小像,看向莲溪,又道,“你看我画得如何呀?”
莲溪先是一愣,而后挑眉问道:“这是你画的?”
言朝道:“绝对保真。”
莲溪笑道:“嗯,很好。”
那小像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曾被怀疑是春山楼的鬼王公子莲。
遥旭侧头一看,翻了个白眼,有些不满道:“为什么是他?就没有别人的吗?”
言朝如实道:“有,但我没带。毕竟公子莲是鬼界老大嘛,这路上要是碰上个妖魔鬼怪,拿出这个兴许还能震慑一下。”
莲溪哈哈笑了两声,像是被逗笑了,但又莫名带着点儿得意。
迟婆婆道:“这坠子竟有如此神奇?”
上至诸天仙神,下至鬼界五王,皆有信徒供奉。有钱的就立庙修祠,日日供灯添香;没钱的就到庙里拜拜上柱不要钱的香,或者家中挂个画像。这种坠子则是一种如同护身符一般的精神寄托,有事就放在心口念叨两句,没事就挂在胸前辟邪消灾,老少皆宜,不论贫富。
但能做这坠子的,三界上下,唯有春山楼。坠子后刻着春山楼独有的暗纹,其他皆是仿冒。凡经春山楼所售,皆会先在对应的庙中上香加持七日后统一售卖。春山楼在神鬼两界各有一店,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相互裨益的。
言朝笑叹一声,道:“我本是想借着春山休市的时间来一睹假冒春山楼主的人,结果春山楼主没见到,倒是遇见了两个俏郎君。”
遥旭咳了一声,道:“你如何知道是假冒的?”
言朝道:“不知道啊,毕竟谁也没见过春山楼主的真容。但这个名头这么大,总会有人想要冒充吧。”
莲溪道:“你不想知道真正的春山楼主是谁吗?”
言朝道:“好奇还是有的,但对我来说不重要。知道也就仅此而已。”
迟婆婆深感这位春山楼主绝非等闲之辈,连一个普通的伙计都如此不凡,与她同坐的另外两位也定非凡人。如此想来,心中更生忧虑。
迟婆婆道:“春山楼既是这样的地方,我们贸然前去不太好吧。”
言朝见她似乎误会了什么,笑道:“虽然我们楼主挺神秘的,但我们做这些事都是被默许的。你和小山只管放心去,楼主不会怪罪的。”
迟婆婆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就谢过姑娘了。”
言朝道:“算算日子,春山楼的商队应该不日就会从此间经过。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不如你们明早就启程,让墨墨给你们带路。商队的人看到墨墨就会带你们一起回春山楼了。”
迟婆婆没想到这么突然,道:“明早就走吗?”
言朝道:“赶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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