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陆青予收到了信。
她打开抽屉数了数,一共10封信,差不多两天就来一封。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话想对她说,为什么她自己就没有一点儿回信的动力呢。
除了头两封信,剩下的陆青予都没有拆开,但是现在手中的这一封,她没有塞回抽屉。
工坊已经乱了,接二连三的职工离职,接二连三的诽谤打击,陆青予也开始动摇了。
她假借工作抛开烦恼,但类似周定富这样的人,看她的眼神无比怪异,甚至在她身后发出猥琐的笑声。
朋友们不知道怎么劝阻,面对她时的表情十分别扭。陆青予只有摆出强大的样子,露出笑脸安慰她们。
陆开明非常生气,经常在办公室走来走念叨着,他很后悔与李长生师兄弟一场,念旧情教过李长生的徒弟们,很后悔当初把陆巡逼走。
白眼狼、没良心、无耻下流,欺负我们老老小小,陆开明反复念叨着。陆青予只有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还要说几句笑话劝慰。
可陆开明最后还是自责得老毛病发作,喘不过气来。
医生建议老爷子回家休息,彭城只有把老爷子送回家休养,这次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到单位了。
家里人不知道,更不能让周素莲察觉端倪。陆青予装作平常,按捺住自己的委屈。
真的好累!
陆青予拆开了信封,想要一点别的东西充斥内心,把她从现在的状态抽离出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这句话:“青予,我愿意做你最忠实的听众,随时等着你。”
对00后的冉青来说,感人至深的情话早就在书中、网上读过,在电视里听过了。但是现在没有任何语言比这句话更打动她。
因为他懂自己,他真的懂自己。
他知道她不要过度关心和帮助,不想为了别的事欠下对他的人情。
他知道她独立自主,有自己的看法和处事的方式。
他知道她就算遇到困境,也能凭自己的实力走出来。
他愿意做她的后盾而不是阻力,更不用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他只需要默默支持,静静等待。
你愿意说,我愿意听。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一瞬间,两人之间的很多过往浮上心头。他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带着傲气、带着毒舌和强制。但是现在,他愿意为她低下头。
陆青予突然很想见他,很想和他说话。她也有软弱的时候,她知道他就在不远处等待着自己。在他面前,不用伪装强大、不用强颜欢笑。
今天正好周六,不用写信,就这样直接去告诉他,她被污蔑诽谤了、她被打击报复了,但是她扛过来了。
他什么也不用回答,静静聆听就好了。就像他信里写的这样。
苏远宸等了两天到周六,又开始大脑风波。他很想去看陆青予一眼,哪怕一句话不说都行。
他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平安。
他这么想了,就这么做了,他推着自行车向天和珐琅工坊走去,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几十次。
立秋后,天气少了些暑热。快到下班时间,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
他们行色匆匆,赶着回家做饭。有些人已经提上了菜和肉,周末要给孩子们打一顿牙祭。
苏远宸推车穿行在人群中,自行车发出轻柔的嗡嗡声。
陆青予背着书包,踩着梧桐的影子慢慢走。耳边是自行车的叮咚声,人们的碎语声,孩子放学的嬉笑声。
突然,她停下脚步,他就这样从人间烟火气中穿行而来。
看见她站在人流中,他也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对望着,好像很久没见面了。他还是那么赏心悦目,干净好看。她还是那么平和宁静,眉宇间带着点忧愁。
他们就这么对望着,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刹那。
苏远宸忍住心中许许多多的话语,推着车先走向她,站在她的面前:“想聊聊吗?”
陆青予抬起头:“嗯,聊聊!”
“去哪儿聊?”苏远宸提出适宜的问题。
“上次荷花海的事还没有谢你,我请你吃饭吧!地方你找。”陆青予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放松了很多,只想吃点好的。
“那,这次去喝茶,吃点小零食?”既然要说话,还是找个安静且能久坐的地方比较好。
“你说了算!”陆青予跟着他走了。“不用太便宜,我挣了好多奖金。”
“好,我不客气,多点儿好吃的。”苏远宸看她眉目舒展,也高兴起来。“就是店铺有点儿远,我用车载你过去吧!”
陆青予看了看车上的软座垫儿,最后没有拒绝。
这次不是去救人抢时间,陆青予十分优雅的侧坐在车上,脚下居然还有一块小小的踏板,应该是上次坐过后他安装的。
苏远宸这一次载人有一点紧张,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车龙头,尽量平稳地骑在路上。
阳光西斜,照耀着前方的路。身边的自行车,一一超越自己,心爱的姑娘坐在后座,挨着他的后背。
他能感觉到她的重量和热度,心里十分的熨帖,一种踏实的感觉。
陆青予坐在后面,靠着他的后背。他比想象中的更加宽厚,车骑得很平稳,给了她安全的感觉。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路同行。
夕阳有些刺眼,嘴里有些苦涩,陆青予红了眼圈,然后默默淌出两滴眼泪。
没有人去看车座上的人,她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洒落在风里;任由光线变幻刺目,有了更多泪意。
但是没关系,温柔的风会带走一切,包括脸上的痕迹。
等到了目的地,陆青予已经轻松了不少。
这是一条河边小街,柳树下摆了一排的竹制桌椅。
她不主动说话,苏远宸也不问,他拉开竹制的圈椅,帮她放好书包:“我们要一壶凉茶,再要些荤素卤味凉拼好不好?”
“好,你说了算,随意点,我现在也算大款了。”陆青予微微笑着。
苏远宸站起来去张罗着吃食,一会儿带回来一个搪瓷托盘,上面摆着几个小碟子,里面有点心、煮花生、卤味肉食和素菜,还有两杯茶。
“来,试试,茶喝完了他们还有开水。”
陆青予端起搪瓷杯,里面有红枣、菊花、金银花还有几片看不懂的树叶,水是淡黄色的,尝起来居然有点甜。
“加了一点冰糖,水烫,慢点喝。”苏远宸吹着自己杯子里的水,慢慢品尝着。
被甜水滋润的喉咙不再干哑,陆青予开始述说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说起来,我是幸运的。从荷花海回来我得到灵感,做了一个特别的大花瓶,和传统的样式完全不一样……”
陆青予讲了自己的创作,和孙信的矛盾。隐去了邓思诗被骚扰,孙信造谣的事。前者涉及别人的隐私,后者涉及自己的名誉。
“孙信借口辞职,然后曾来、郑军还有些其他人也辞职走了,大概有十来个。他们当然都说是我的原因,但我觉得不像,他们全是李长生以前比较外围的徒子徒孙。”
陆青予把这段经历讲了一遍,抛开中间的污言碎语,整理出来的思路发现了核心问题。
苏远宸一直听着,偶尔给她递点东西,续上开水。
现在他眉头拧在一起:“你说他们这次走了十来个?全是李长生的关系。”
“嗯,孙信是李长生在画室的徒弟,曾来、郑军是赖鑫的徒弟。其他人不是很熟,但大多数是当初一号车间的人。他们之前还在认真干活儿,突然走了这么多,只有可能是李长生的召唤。”陆青予嚼着嘴里的五香豆腐干,味道挺好。
苏远宸默不作声把豆腐干推到了她面前:“这样看来,李长生聚集他们可能是新开了一个工坊。”
“只能是这样了!”陆青予点头。
“前后工坊离职了二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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