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新婚夜春宵苦短新郎无眠
(蔻燎)
“你说什么?”
柳厢怒目圆睁,不敢置信俞冠楚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内容会是那么刺痛心扉,“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夫妻?适才在喜堂内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又算什么呢?难不成不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吗?”
“夫妻本该情投意合,互相倾心,若不能,便无需成亲。”俞冠楚目色一寒,声色俱冷。
“俞郎,世间上那么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多没有情投意合互相倾心之人,不也是成了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姑娘,那你回答我,我们,可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有其中一种?我的父母既不知晓你的存在,我们也无媒人谈亲。你的父母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单是一方面的布置婚礼喜宴,连三书六礼也弃之不顾。如此一来,岂不是无媒苟合,则天下国人皆贱之?”
俞冠楚言辞犀利,堵得柳厢哑口无言,呆在当场魂不守舍,她缓了半晌,愠色不减,“俞郎,你说得有道理。我做的事情有太多无礼之处,你气恼愤怒实是应该。但是婚事圆满结束,事情已成定局,无可转圜。你不如就认下了,与我平平淡淡在风情寨过日子,我相信你会对我日久生情的。咱们若是无缘,怎会历经千辛万苦成为夫妻呢?”
阖紧双目,俞冠楚抬手按了按眉心,一副无可奈何的漠然模样。
他一边按揉着拧皱苦锁的眉心,一边暗暗思索,不妨暂且按耐柳厢的心思,等对方放松下来,他再找机会偷偷溜走。眼下不是剑拔弩张,恶意相向的时刻,只能静候时期。
柳厢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他得顺着毛儿去摸。
睁开亮幽幽的黑眸,俞冠翻身下床,兀自走向洞房里的一处窄长的软榻,和衣躺下,放低声音,“时候不早,柳姑娘去床上歇息吧。”
柳厢见俞冠楚对她避如蛇蝎的样子,“噗嗤”一笑,看着空荡荡的大床,迈步跨上去一坐,拍拍空余的位置,“俞郎,夜里凉,何不一起安睡?你放心,我们都和衣而卧,互不干扰。”
俞冠楚缄默无言,静静地扯了扯红色喜服往胸口拉,以行动以无声回应着柳厢。
此番动作,惹得柳厢摇头大笑,她觉得俞冠楚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孩子,躲在一旁哭哭啼啼地享受孤独,任何人如何刺激他,他也只顾得沉迷难受,仿佛要把眼泪哭光光,心底的委屈才能全部如乌云消散了去。
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为了得到俞冠楚,将人强取豪夺关在风情寨,倒使对方愈加厌恶了自己。
柳厢想不通,她心悦俞冠楚不假,一意孤行把人“娶”回来也不假,怎么现下反而犯了滔天大罪似的,浑身不自在?
眼眸注视着软榻上的男子,柳厢瞥见桌上的合卺酒,撇撇嘴,走过来拿起酒壶对着喉咙狠灌,她一连两三口就把合卺酒倒进了肚子。
解衣褪裤,取掉凤冠霞帔,散去头发,柳厢踹掉两只锦靴,躺上红绸大床就欲呼呼大睡。
按理说,柳厢的入睡速度快如眨眼间,照往常速度她一沾床就迷瞪了,今儿却出人意料地格外清醒。
不止脑子清醒异常,她周身上下还爬满了难以形容的燥热。
一股股自内由外的燥热,如同虫蚁般密密麻麻地席卷着四肢百骸,痒得她心神不宁,脸孔红艳,口干舌燥,全身烫得能烧熟一颗生鸡蛋。
猛的一跟头翻身坐起,柳厢摸着额头,环顾洞房里是否有清凉的茶水来解渴,余光瞄见一抹青绿的茶壶,茶壶旁边堆叠了几只小盏。
柳厢咽了口唾沫,忙不迭攀到床边想下床去拿茶盏喝点水压压胸口的火焰。
孰料两脚一迈,骨头软得跟面团无异,她愣是一脚没走出去,“噗通”一跟头从床上摔下去,摔得脸蛋朝下,里衣污浊。
这一声巨响,如雷贯耳,震得合眼假寐,胆战心惊的俞冠楚一个趔趄。
他慌乱地直起身,看见地面上匍匐的一道红影,目瞪口呆,“柳姑娘?”
“完了……中招了!”
柳厢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欲哭无泪,卷丹得自己娘亲柳满宫的嘱咐送过来的合卺酒,怎么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合卺酒,内里绝对是掺了一些不堪言说的“好东西”了。
柳满宫想是以为俞冠楚喝了合卺酒,与柳厢一来二去怎么着也能生米煮成熟饭,没曾想,俞冠楚一口酒也不喝,倒是她这个乖女儿如牛豪饮地灌进肚子里,着了她的道儿了。
柳厢十指攥紧,使出吃奶的劲儿想爬到洞房门口,眼底掩入一抹黑红倒影,熟悉的身形挡在前方,鼻息里瞬间充斥着对方的味道,防不胜防。
俞冠楚头一回看见柳厢狼狈地趴在地上像只小乌龟般走三步滑一步,他在软榻上小心谨慎地觑了片刻,心念对方不像是装出来的,才跳下软榻凑过来一探究竟。
喜服的衣摆荡在柳厢绯红的脸庞边,痒得浑身一颤,柳厢来不及说一声,“别管我。”
下一秒,感觉到俞冠楚的两条胳膊插--入她的腋下,将她从冰凉的地板上提起来,半揽入怀,扶正身躯。
俞冠楚虽是自幼不善习武,但也是一位成年男子,他轻而易举抱起女子的力气自然是绰绰有余的,不过前提是柳厢不对他动用武力,不然他的力气也无可取之处。
柳厢的身子一飘,朝红绸大床越来越近,她连忙制止,“别!帮我,帮我开门!”
俞冠楚一头雾水,“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何以浑身滚烫如火?莫不是染了风寒?”
夜间睡觉的柳厢把外衣脱得光秃秃的,唯留一层薄薄的里衣和肚兜,此时俞冠楚的指尖好似被柳厢灼热难安的体温给传染,烫得仿佛着了火,马上燃出黑红的碳灰。
他目下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抱着衣衫单薄的柳厢,走也不是,顿也不是。
怀中之人俨然一颗烫手山芋,叫人心慌意乱,无力思考。
手指颤抖,俞冠楚梗着脖子费力地走至床边,把柳厢小心翼翼放下。
随即身子一摆,转头跑去门口,劲力去掰那被柳厢先前栓死的门。
摇了好一会,竹门毫发无伤,依旧严丝合缝地并拢。
俞冠楚回眸看着柳厢,沉吟一刻,“柳姑娘,酒里可是有别的东西?”
“门……门……”
柳厢哪里有精神跟俞冠楚掰持合卺酒里加的春--药,嘴里嚷着,“我强娶你……你厌恶我,我认……但是,我想和你日久生情,一步一步……我不会……乱来的……”
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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