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则带着祁云渺去泛舟。

祁云渺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样貌,又披上了一件唯一的大氅,这才跟着他出发。

等一路到了湖边上,祁云渺才知道,原来裴则今日泛舟,是要与他的同窗们一道。

国子监在冬月底也会开始休假,学生们可以选择自己留在国子监里住,也可以选择回家住。

裴则住的院子里,只有他和宋宿要回家住,余下的两个并非是上京人,家里距离京城甚远,一来一去地耽误功夫,是以便干脆留在国子监,一直住下去。

几个人趁着假期前,约出来一道去湖心泛舟。

上京城冬日里的阳光,其实并不温暖,有时候看起来金灿灿的,挂在山顶上,但却一点儿暖意也没有。

尤其如今是日落。

祁云渺跟在裴则身后,裹紧氅衣,走到了他另外三位同窗的面前。

同窗们露出各种不同程度的惊讶,对于裴则居然会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这回事情,惊奇万分。

幸好宋宿和何颜原本都是见过祁云渺的,惊奇过后,便纷纷同她招呼道:“妹妹好呀!”、“妹妹许久不见了!”

唯独剩下一位,不曾认识祁云渺,便由裴则做了一番介绍:“这是邬烨舟,这位是……我的妹妹。”

祁云渺听到,裴则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显然带了一丝停顿。

她看了看裴则,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只乖乖地同邬烨舟行礼。

邬烨舟看起来也像是个好说话的大哥哥,得知祁云渺的身份后,便也跟另两人一样,只笑着唤她做妹妹。

祁云渺没什么意见。

他们趁着日落时分,上了船,船夫便开始划船,载着他们一道往湖心去。

“诶,妹妹今日怎么突然也想来湖心泛舟了?”

他们的船舱很大,舱里不仅有行船的一些工具,还有灯笼、水壶、披肩,最要紧的是,有一整套的围炉煮茶的工具,还有一张宽大的桌子,上边摆满了各种吃食,投壶、叶子牌等东西,也尽数齐全。

祁云渺刚在船舱中坐稳,尚未将这船舱打量完整,便听何颜在同自己问问题。

她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去看何颜。

“她学堂休假了,近日来在家里闲得发慌。”不过尚未等她开口呢,祁云渺便听,裴则在自己身侧,已经替自己做出了回答。

她的身体随着船身的摇晃,旋即便点了点脑袋。

“嗯,我在家里闷得无趣。”

“是这样啊。”何颜笑道,“那妹妹怎么不再来国子监玩?”

诶?国子监是她想去玩便能去玩的吗?

祁云渺不是很理解。

她又看看裴则,便听裴则道:“她不想来打扰人。”

“偶尔来几次算什么打扰,照林的弟弟妹妹不也来过好几次了!”何颜不以为意,还问宋宿是不是。

宋宿点头:“那倒是,阿潇和青语都来过不少次了。”

“对嘛!”何颜便道,“妹妹日后闲得无趣,也可以多来国子监玩!”

他话说得这般热情,祁云渺便当然也不好拒绝,于是正想答应,哪想,裴则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她前头,道:“她不喜欢。”

嗯?祁云渺何时说过自己不喜欢了?

她再度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裴则的身上,似有不满。

但今日可是裴则带她出门来玩的。

祁云渺纵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咽下肚去。

何颜看看祁云渺,又看看裴则,觉得自己对于这对兄妹,也算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他一拍大腿,道:“镜宣你怎么回事!我同妹妹说话呢,怎么全是你在回答?你是妹妹肚子里的蛔虫吗?”

裴则挑眉,看一眼何颜。

适才何颜问祁云渺的三个问题,他全都替祁云渺做出了回答。

轮到他自己的问题,他倒是不说话了。

何颜觉得好笑极了,正想再调侃他两句,正好宋宿已经煨好了几个橘子。

他给每人递了一只烤过的橘子,递给祁云渺的那只,怕她烫,特地给她剥了皮,在一旁放到温热了才递给她。

祁云渺便道:“多谢宋哥哥!”

“不谢!”

宋宿粲粲一笑,脸颊上两个酒窝便格外明显。

何颜又这个看看,那个看看,见宋宿如此照顾祁云渺,便也不甘示弱,开始为她倒炉子上已经煮好的茶水。

“来,钱塘来的明前龙井,妹妹小心烫!”

祁云渺连忙又去接过他给的茶水,也道:“多谢何哥哥!”

“不谢不谢!”

何颜乐得看祁云渺笑。

她的脸蛋圆圆的,虽然几日不见,脸颊似乎有些晒黑了,但是一笑开,恰到好处的五官便总是叫他想到春日里的小麻雀,富有生机。

几个人坐在船舱中,说笑了一阵子,便听邬烨舟道:“这明前龙井,是钱塘来的?”

“是啊。”何颜道,“可是我家里寄来的。”

邬烨舟便又问:“宰相此番下江南,是不是也得过钱塘?”

好端端的,他突然就提起了裴荀。

船舱中众人脸色皆变了变,裴则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嗯。”

“哎。”邬烨舟便叹息道,“听闻宰相此番下江南,是为了体察民情,看看涝灾之后的情况。马上过两年,我等也都要科考了,实在不知,我等将来是否会有机会,同相爷一般,为朝堂效力,为百姓效力。”

“好端端地想这些做什么。”见裴则脸色逐渐开始不对,何颜道,“只怕等将来邬大人高中之后,不要忘了我等同窗才是!”

“诶诶诶!你们这几人,比我的希望都要大的多了。”邬烨舟摆摆手。

他倒不是在谦虚。

而是他们这院子四人,一个是宰相的儿子,一个是礼部侍郎之子,全是京中要员,剩下一个何颜,虽然家在江州,但父亲也是江州刺史,坐守一方父母官,唯他的家境,可属最差,是自己考上来的。

“好了好了,难得出来玩一趟,不提这些事情。”何颜道,“快喝茶吧,这可是上好的龙井!”

邬烨舟在他的盛情下,终于喝了口茶水。

只是喝完之后,又听他道:“对了,听国子监里有人道,宁王过阵子要回京了,不知到时又会是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啧……”

好端端的,这人总是爱提朝堂上的事情。

裴则已经彻底将不耐写在了脸上,就连素来脾气好的宋宿也有些听不下去了。

“烨舟,你且歇一日吧,不关心朝堂大事,不会死的!”他道。

“可是……”

“诶好了好了,喝茶喝茶……”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何颜眼疾手快,又往他的茶盏里添了些茶水。

被茶水堵住喉咙的邬烨舟,总算好一阵子,再也没有说过话。

祁云渺坐在边上,听着他们聊天。

裴荀去江南的事情,她倒是知道,但是宁王是什么人?她好像从来不曾听说过。

好吧,自从进入相府开始,从裴荀这个宰相,再到宋家的侍郎,再到定国公府、陵阳侯府,再到如今的宁王,祁云渺觉得,自己听说过的王侯贵胄,实在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她听归听,倒是不曾对这些世家贵族有什么过多地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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