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千山雪落进了玻璃地砖下的水里，水温很冰冷，水深完全没过了她的整个身子。
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她即使会游泳，也还是猝不及防地喝了几口“鱼汤”。
匆忙之中，她凭着强大的冷静吐着泡泡，及时闭气，潜入了戒指所在的水底位置，周围红色的鱼、黑色的鱼都对她纷纷避让。
水面上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她听不见，睁大眼睛只有一个念头，在被鱼一口吞进肚子前拿到戒指。
这戒指是尹藤哥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就算是契约，也是尹藤哥的一番心意，刚刚因为齐宵哥的怀疑摘下来他一定会不开心的，现在还弄丢了，掉进水里也好，自己刚好证明了合作的诚意。
更何况，退婚的时候还要用到这枚戒指，没有它，肯定要赔很多钱！自己赔不起，更不想欠合作伙伴的人情。
戒指！够到你了。
千山雪眼前一亮，快速在水里将那枚钻石钻戒戴回无名指，这才往上游，这时候她已经快憋不住气了，刚才喝了两口“鱼汤”就已经降低了她在水中的闭气时间了，可偏偏头上的步摇这时候掉落了下来，乌黑的发丝在水中散开，她无奈回头去拿。
水面上有一辆车的光影出现，速度极快！
车？这里怎么会有车？
巨大的撞击声撞散了她的思绪。
千山雪看到一个女人被撞飞，透过透明的玻璃砖，她看到空中的那身影被撞的旋转过来，像动作放慢了一样让她看得真切。
妈妈？！
她一眼认出是妈妈，绝对不会看错的，她还是那样年轻漂亮的容颜。
下一秒，瀑布酒店大厅的玻璃底层全部碎裂，妈妈被车撞倒在水面上，顷刻间和她一样落进了水里，一缕缕的血飘在水里。
“叮咚叮咚——咚咚咚——”
德言中学的上课铃响，趴在课桌上的千山雪醒了过来，周围是熟悉的同班同学和他们嘈杂的说话声。
原来是梦……
千山雪看了看手指，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一件首饰，昨晚戒指被哥哥千山代掉进水里后，她第一时间抠着玻璃砖焦急去捡，在摔进水里的瞬间，尹藤抱住了她。
温柔、轻声，得像是怕吓到她了一样抱着她说：
“阿雪没关系，除了这枚戒指，我还会送你很多很多，这只会是其中一枚戒指。”
千山雪在这一刻眼波流动，没再把他当世交的哥哥看待，她恍惚地感觉自己好像被爱着，这种感觉好特别，焦急的心被他这一句融化了一般，“尹藤……我不能眼看着这枚戒指没了。”
旁边的齐霄大为震惊，这个尹藤……是来真的？怎么看他眼神像是真情流露？他是真的喜欢这个情智都还没开的小女生？
“是我的错，我没替雪儿保管好。”
尹藤接受了千山代掉了戒指的道歉，让他带着千山雪先回家，等工作人员捡回来后会第一时间来找千山雪。
*
中秋过后的桌椅分布变成了一桌一列，每个人都没有同桌，早自习的铃声响起后，大家各自拿出了书本。
前桌的千行霜转过头小声问：“山雪，你趴桌上想了这么久了，想好了要对家族许什么愿了吗？”
“我……”千山雪一怔，山雪？
她惊讶于千行霜怎么罕见的对自己好好说话了？还喊她喊的这么亲密，她鸡皮疙瘩都要起了。
她解释道：“我刚才那是睡着了。”今天她早早到了学校，太困就趴着睡了一会。
“真羡慕你山雪，昨晚你在我们这些姐妹眼中简直就是星光熠熠的异能者，爱情和异能你都有了，不像我们这些家族旁支的女生，昨晚睡都睡不好，就怕你的愿望是以后不许我们这些女眷参加。”
千山雪把头撇向一边，不想再听，平时千行霜对自己都是鼻孔朝天的，什么都听千以曦的，把千以曦当作千族家主一样讨好着，成天对她冷嘲热讽，鼓动同学冷落她。
幸好这班同学知书达理，又都是死命读书的人，平时听不进千行霜挑拨的那种话，他们每天就是埋头刷题做试卷，课后吃饭，吃完再研究解题思路，誓要考上京大。
见看她不搭话，千行霜话峰一转：“山雪你别怪我们啊，先前我们那样对你是误会你了，昨晚我看到你和以曦关系那么好，才知道你平时没有针对以曦，我们都是同宗的姐妹，你别介意呀。”
一般体面人在这个时候都会体面的说句不介意。
千山雪还是不搭话，沉默听着，等着对方本性暴露。
“山雪，我都已经解释道歉了，我们就是误会，你怎么不说话啊？是还在介意吗？”千行霜一定要听到那句对方说没关系的场面话才安心。
“介意。”这次，千山雪没有犹豫的回答着。
千行霜面色一变，这个回答在她的设想之外，她赶紧转移话题，谄笑着问：
“呃，山雪，你周末就要去‘万踪会’报道了，作为新一代的异能者，你想好要对家族许什么愿望了吗？”
又是关于愿望的，看来千行霜今天突然搭话就是为了探听这个的，家族会实现‘觉醒异能者’一个愿望，这个愿望她用来寻找妈妈的下落，她不打算告诉对方。
“千行霜，你还是叫我千山雪吧，你突然这样叫我，我反而觉得挺陌生的。”
千行霜这下面色彻底不好看了，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平时都是看不上千山雪这样素面朝天、不会化妆的土鳖，今天主动搭讪对方，反而被这么不屑的对待，她气疯了：
“千山雪，你是敬酒不吃，油盐不进，你这样的人觉醒控水异能真是老天不公，我好心和你做回好姐妹，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觉醒一个异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以曦双异能觉醒者都没有你这么目中无人。”
“嗯，我是根葱也比墙头草有韧性，墙头草是风吹哪边，哪边倒。”
千行霜没想到一向不好意思的千山雪会跟自己一样说话这么直白锋利，气得她都笑了：
“你一个土鳖也不照照镜子，真以为自己觉醒个异能就是千家嫡女了，以后千家的家业只会是以曦的，因为我支持她，我看你在学校暴露异能后还能不能这么威风？”
班主任在这时候走了进来，千行霜立刻转头回去。
千山雪在千行霜背后轻声说：“好啊，你敢暴露我的异能，你自己也逃不了家族的审判。”
一般早自习没有老师在场，科代表领读，可今天的早自习上课班主任来了，应该是因为班主任旁边这个面生的男生。
挺拔的身形，下颌线抬起的冷漠弧线，一下就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扎着马尾的宽脸班主任踩着高跟鞋站上讲台，笑眯眯对大家说：“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个转学生，和同学们认识一下，大家和他一起，都做个自我介绍吧。”
*
讲台上，楚宴的自我介绍轻飘飘的：“大家好，我是楚宴。”
他黑色碎发下的那双眼睛漫不经心地落在了千山雪的位置上，楚宴目光淡漠，看不出情绪。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直到楚宴失望地移开眼，对视了这么久，对方眼里是没有一点认出自己来，算了，真是无情的女人。
千山雪赶忙摸了摸自己两边嘴角，我脸上有东西吗？
万幸！并没有刚才睡觉流下的口水，所以他在看什么？
“诶！他刚才好像在看阿雪欸？”张莹小声的和隔壁桌的男生说。
“不会吧？你要是说楚宴看的是她隔壁班的妹妹千以曦还差不多。”
张莹微微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喜欢千以曦，谁不知道啊，你要是喜欢她，就别拿她跟阿雪比，千以曦最讨厌别人拿她跟阿雪比了。”
楚宴的自我介绍太短，讲台上的班主任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楚宴这就介绍完了，紧接着就已经自顾自背着单肩包下讲台了。
有的女生默不作声等着他入座，好奇他会坐在哪里，千山雪就是这样的人。
有的女生典型的E人外向，指着自己过道旁边的位置笑嘻嘻地喊着：“坐我旁边！坐我旁边！”
也有男生不知道是因为被他松弛的气质所折服，还是怕他真的坐在了女生旁边，对他说：“楚宴，你可以坐我后边。”
这些空下来的位置都是休婚假和休产假的同学，男女都有，因为男生也有陪产假的，这类同学走的是暂时休学、保留学籍的福利政策，他们留级一年后会与下一届的学弟学妹做同班同学，现在每个高校、每个班都有这种情况。
楚宴带着敷衍的笑目不斜视地路过所有人。
坐在中间一排的千山雪有些好奇，回头看他的选择，他自发地坐在了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空位上，离自己的后背很远的距离，隔了几桌，还是隔壁一列的位置。
懂了，这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坐后排的人一半是因为高，一半是因为成绩不好，看起来，楚宴是属于后者——成绩不好的那类人。
班主任紧接着在讲台上带动着全班的掌声：
“好！欢迎楚宴同学来到我们班，和其他同学互相认识的机会还有很多，今天就自我介绍到这里了，同学们，接着上早自习吧！”
千山雪没好意思一直扭头看楚宴，在班主任的声音中，她跟其他同学一起收回了视线，印象中，她见过他的，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一走，全班的精神就松散了，突然，那高跟鞋又走了进来。
大家一惊，见班主任不满地看向千山雪，表情异常严肃：
“千山雪，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刚才还是笑眯眯的班主任，突然就这副表情，不像是什么好事……
千山雪心里直犯嘀咕，自从会压制自己的异能以后，她摆脱了乌鸦女的外号，已经很久没有在学校听到这样的语气了。
*
她回想了一下今天来到学校后的事情，除了在上课前睡了一会，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千以曦在学校也不愿意认自己这个姐姐，自己虽然可能马上要订婚了，可也还没有，不算早恋。就算以后订婚了，也是父母之言下的订婚，应该不会出什么特殊的问题。
于是她在同学们探究的目光中起身，朝张莹和另外两个朋友比了个俏皮的单眨眼，示意她们别多想，自己没有犯事，然后跟着班主任出了教室。
一到办公室，班主任就自顾坐下，鄙夷的拿冷眼瞧她，连拍了桌面好几下，“哎，我说千山雪，你看起来挺乖巧的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就成绩平平，没给班级带来什么贡献，还开始恶作剧隔壁班的转学生了。人家得罪你什么了？”
千山雪莫名其妙中，听她接着说道：“今天一大早就在厕所隔间给人泼了一身水。告状都告到她家长那里去了，我这个月也得因为你被扣奖金！”
话说到这，千山雪刚要为自己辩解，办公室就进来一个明目清朗的身影，是楚宴，他又静静的看着千山雪。
班主任鄙夷的面容立马变得温柔和善，注意到他的视线，连热情的说：“噢，楚宴同学，你怎么来了？噢，你是来填个人信息表的吧。”
说完就从抽屉里抽出三张纸给楚宴，“可以坐在旁边的空位填写。”
“嗯。”楚宴拿了纸就略过千山雪身边，带起一阵淡然的清爽之香，像是夏天的香氛洗衣粉的味道。
他坐在另一侧的空位自顾自填着，班主任不由得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她就喜欢这种不染俗世的学生，这样学生的性格只会认真学习，不会惹事生非。
当目光再次转向千山雪的时候，她又是一肚子气，不顾有其他同学在场，连指了好几下面前的座机。
“赶紧自觉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和你一起向她和她父母道歉，请求对方的原谅！如果他们不接受道歉，学校就只能给你记过了。”
“老师你在说什么？我今天到了学校就趴在桌子上补觉，哪也没去。”
“说什么？你别管我说什么来，先赶紧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一趟。”
千山雪被这样莫名的指控，冷静的说：“老师可以调监控吗？”
“厕所哪来的监控？”
旁边填资料的楚宴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
“你是不愿意请家长是吗？也是可以的，学生都害怕请家长，我们老师也不想添这个麻烦。但你要真诚的和对方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老师一定会好好劝她接受你的道歉。”
“老师，你不用劝她接受我的道歉，因为我没有做欺负同学这件事。”
楚宴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班主任被笑声干扰，扫了那笑的人一眼，见是楚宴，她就当没看见，又转头盯着千山雪不依不饶的说：“你是吃准了厕所里没有监控就打算不承认错误了吗？被你泼水的同学都亲耳听到你的声音了，你低头道歉能免去被学校记过，老师我也不会被扣奖金，我们两都皆大欢喜。”
“会皆大欢喜的老师，你让那个被我欺负的同学来当面指认我，如果是她认错人了，我也不会追究她，不需要她给我道歉。”
看着千山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班主任甩着扎的马尾不想再看她，嫌恶地撇着嘴说：“等着，她的班主任已经先带她去换衣服了，这会也差不多会回来了。”
自己家的班主任话音刚落，隔壁班的男班主任就和一个女生走进来。
她穿着一身合体的校服，头发也是干的，只有那双运动鞋还是湿的。
这个女生的面容让千山雪一愣。
没想到是自己曾经小学的朋友，那个当初和自己划清界限，当年朝自己扔石头的女生，她也转到了本市赫赫有名的德言高中了？
“柳珠？”
不同于千山雪的惊讶，柳珠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躲在了班主任后面，这表情千山雪再熟悉不过。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厌恶自己吗？
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她就没有受过同学排挤了，每天都有结伴一起回家的同学，现在突然出现的柳珠，让她感觉自己安好的校园生活又要被打碎了，可能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会再度发生。
柳珠开口就说：“千山雪你真是到了哪所学校都一样，我真是倒霉，居然又和你一所学校了！几年不见，你更加过分了。”
她这话像在说一个惯犯，果然，坐在办公格子间的楚宴看了过来，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也是个吃瓜群众了。
柳珠的男班主任阴阳怪气道：“原来你们以前在别的学校就有过节，怪不得！千山雪，亏你还是我们班千以曦的姐姐，你们差别是真得大。”
千山雪被气笑了，问柳珠：“你是亲眼看到我泼的？”
“我都听到你同学喊你名字了！她说千山雪有人来了，快走。”
“就是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这都证据确凿了，就是千山雪这三个字。”
话说到这里，两个还想斥责我的班主任突然闭了嘴，他们本以为是这个新来的转校生亲眼看到是谁的，原来是听到有人喊名字就断定的。
千山雪说：”既然你听到的是声音，你就应该找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才对，让那个人来指认是谁泼的水。把我们那层的女生都叫来说一遍你听到的那句话，问问说这句话的人，给你泼水的到底是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光是说到我名字就断定是我了吗？”
“从小遇见你就经常倒霉一身湿透，除了你还能是谁？！”
“好吧。”柳珠对自己的刻板印象让千山雪不再想反驳，曾经自己确实是让她们淋湿了好几次，最近自己刚好又会控水异能，不用想就知道，应该又是自己的妹妹千以曦整出的招数在针对我。
“老师你们听，她承认了！”
我：“……”跟柳珠这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多说无益，千山雪转身回教室，她已经在心里暗暗有了计划了，现在全校与自己为敌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亲妹妹千以曦了，柳珠所在的班级刚好就跟她一个班。
昨晚从宴会回到家后她就不装了，当着自己的面，把我给她的汉服外衣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在外面和在家简直是两个性格，从前我竟然只是以为她任性还不懂事，直到发簪被偷的一场自导自演，我才知道她和她母亲一样，基因决定了人品，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千山雪，你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是在老师面前无话可以再辩解了吗？”柳珠很是不满对方居然就这样直接走了，继续在两个班主任面前拱火。
他们明明说千山雪平时就很老实，一定会给她慎重道歉的，现在居然还振振有词的反驳了自己一顿，柳珠气不打一处来。
“千山雪，你去哪里！端正态度！好好道歉！”班主任气得叫住了千山雪。
“我先回去自习了老师。”
“千山雪！”班主任并不想真的请家长，她并不想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只是想唬唬千山雪，可没想到千山雪回头就是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
气归气，千山雪的背影一消失在办公室，班主任就改了一副态度，朝隔壁班的班主任使了个眼色后，对柳珠说：“柳珠，你刚转学到这里，你就当这是一场迎接你的洗礼，毕竟这事也未必是我们班千山雪做的，她也是说得有点道理的。”
“的确是这样，柳珠，你毕竟刚到德言高中第一天，还是别闹大了，要是再有这种情况，你一定要看清楚是谁，老师会帮你把人记处分！”
“老师……”
“听劝，别闹大了，你才刚转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柳珠忿然却也只好闭嘴了。
沉默的楚宴把填完的表格纸张放在班主任桌面，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容离开。是
两个老师面色一沉，又默契的继续盯回柳珠，劝解道：“学业为重！这些都是生活小事。”
柳珠不甘心得勉强应下，心中已经暗暗想着，要是再有一次，一定要找到千山雪整她的证据，同时也要让全校的人知道，千山雪是个怎样的倒霉乌鸦女！让所有人远离她这样的霉女。
她不知道的是，她想象中的下一次居然来得那么快。
第二天放学回家前，柳珠来到洗手间。
柳珠刚一关厕所门，就被淋头一抔水。
她精心打扮的刘海瞬间全无，比上次好一些的是这次的水很少，衣服没湿，她狼狈地拨弄着刘海，同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柳珠有人来了！快走。”
她‘刷’地一下打开门。
“千山雪果然是你！这下你别说我不是亲眼看到的了！”
“对啊，但是我刚才喊的是你的名字，柳珠，那你听到你自己的名字，你就要认为是你自己干的吗？我只是想要用简单的举动让你消除对我的误解。”
“这一次一定要让老师记你大过！”
柳珠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千山雪后面说的话让她停下了。
“如果你没有抓住上次真正泼你的人，你以后还是会被泼的，今天只是你转学来的第二天，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抓住那个真正戏弄你的人。”
柳珠一愣，“你别自导自演了！上次真得不是你？”
“真得不是。”千山雪回答得很诚恳。
“你又为什么会那么好心要帮我揪出那个人？为了替你自己找替罪羊吗？”柳珠狐疑的看着她。
“虽然不是我恶作剧的你，可你确实也是因为我才被人泼的，她就是为了嫁祸我，才盯上你，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她还会接着整你，因为你刚好是个好欺负的新生。”
柳珠眼神一变，“千山雪……你和小时候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柳珠定定的看着她，缓缓说：“变得更加乌鸦女了！更倒霉了。”
千山雪：“……”
柳珠撇嘴，摇着头，“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在被人用这种伎俩欺负陷害啊？”
千山雪说：“那个人应该不是别的人。”
“行吧，我刚转学过来，就先陪你玩玩这场捕捉游戏，看你这人也不是敢欺负人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人骂不还口，现在还被人栽赃嫁祸了。”
千山雪没有正面回答，在柳珠的惊讶中，她伸开掌心，凝神间，水龙头的水凝成一缕凌空朝她手上涌来，再缓缓反手，将空中的水条像下雨一样，在柳珠的面前落到了水池里，哗啦哗啦的，一串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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