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窟。

什么叫作“果然是你”……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发出这样的感慨?

当我犯了错,却不敢向师父承认,最后被师父找到我藏起来的证据时,他也会说“果然是你”。

这是一种准备开始批评我的信号。

我做错了什么吗?

在这短短一瞬间,我翻遍了我全部记忆,都想不到我曾经哪里对不起过尹问崖。

我何止是没有对不起他。

我跟他几乎都没什么交集。

“什么?”我听见自己追问了一句。

尹问崖伸出手,掌心贴在黑石的剑痕上。

我听见山风的声音,像是呜咽的哭泣声。

他没有说话,不像平时的他。明明我印象里的他是轻盈的、温暖的、耀眼的,今天的他却无比沉重,月光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银,泛着寒光,好像触碰他,就会被他的锋利伤到。

就像他的剑。

我走上前,随他一起看向这块石头。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块平平无奇的练剑石。师父指导我练剑时,会给我立下明确的目标,第一个目标就是在这块练剑石上刻下剑痕。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花了整整十年。

尹问崖说:“这是师祖留下来的练剑石。整个玄清宗只有两块,一块在我们剑阁,一块在这里。两块练剑石的剑痕是同步的,在这里留下的剑痕,也会出现在另外一块上。”

我看着上面纵横交错的剑痕,判断不出来这块练剑石上是否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留下的剑痕。

我不在乎上面有没有其他人的剑痕。

多一条,少一条,都不妨碍它只是一块石头。

石头,又能代表什么呢?

尹问崖没再说什么,只是收回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恢复了从前开朗的模样,好像刚才流露出来的复杂神情只是我的错觉。

“苍晓,明天见。”

他准备离开,我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你只是为了还我储物戒吗?”我问。

尹问崖垂眸看向我的左手,那枚储物戒镶嵌了一块月白色的灵石。

他笑得眼睛弯弯,说:“不止是为了还你储物戒,我还是特意来给你看这套剑法的。为了在你面前练习这套剑法,我练了七十年。厉害吧?师弟。”

“厉害。”我说。

尹问崖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他抬起手,我的手便从他的衣袖滑落,他摸了摸我的头,动作很轻。

“开玩笑的。”

袖子挡住了我看向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的这句话。

我一开始就以为他是开玩笑,可是他这样一说,我反而不确定了。

我知道人会说谎。

真话可能是假话,假话也可能是真话。

我的师父就是一个说谎的高手。

他不仅对我说谎,他还会对他自己说谎。

但我无所谓他的谎言,也不会过多追究他的谎言。既然他有想要隐瞒的东西,必然是不想让我触碰到的东西,他不会害我,我便也跟着假装我看不出来。

师父说,如果是我的话,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就是了。

我对尹问崖说:“但我没开玩笑。”

他放在我脑袋上的手顿了顿,身体好像僵在了原地。

我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了下来,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你很厉害,这是毋庸置疑的。天才的过分谦虚,是对庸才的残忍。对自己诚实一点,承认自己很厉害,承认自己很努力,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相反应该值得骄傲。”

尹问崖眸光闪烁,突然后退了一步,别过脸去,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一声,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地面。

他的耳朵微微泛红,“啊……谢、谢谢。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夸我,怪不好意思的。苍晓师弟,你们无情道还真是……怪随心所欲的。哈哈。”

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对上我的视线又迅速移开。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躲我。

明明应该要躲避他视线的人是我才对,我才是那个最怕他发现我看他的眼神有异的人。

“那我先回去了。”尹问崖这次没给我挽留他的机会,直接御剑离开了。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

啊……尹问崖是不是害羞了?

他居然是一个被人一夸就脸红的人。

怪可爱的。

次日玄清宗弟子们一起乘坐云船,出发前往云霄宗参加仙门大比。

团体赛的规则很简单,随机匹配队伍进行对战,输一场就会失去继续参赛的资格。

因为参加大比的队伍很多,前期赛程安排得很紧张,几乎每天都有三场比赛,要是遇上喜欢打消耗战的队伍,基本没有休息时间,就要立刻进行下一场战斗。

我一开始不解为什么百里泽会向我发出邀约,而且尹问崖和他师妹也没有提出异议,直到正式开始比赛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

比赛一开始,姜久思就闪身飞到角落,然后甩出重剑,当作盾牌一样挡在她的面前,并且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看着在场上一挑四,还游刃有余的尹问崖,收起剑,坐在姜久思的身旁。

偶尔飞过来一记敌方的火球术,也被姜久思的剑盾挡了回去,只是反弹的角度没有控制好,直直地往百里泽的方向飞去。

百里泽双指夹着一张符箓,直接往火球打去,火球被符箓包裹着,迅速湮灭。

他抽空应付完这记火球术后,便拿着笔,驱动符纸飞到面前,在空中画符。

符箓直飞尹问崖所在的地面,以符箓为中心,亮起一圈蓝,尹问崖的寒霜剑再次指出,发挥了比刚才还要强大的力量。

他们一个战斗,一个辅助,配合得相当默契。

有我和没我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们根本无所谓最后一名队员是谁,只要不妨碍到他们对战就行。

姜久思甚至无聊到打哈欠,贴在额头上的符箓吹起又落下。

她突然问我:“嫉妒吗?”

我猛地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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