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给哥哥的朋友们帮忙了。”

刘敢将菜叶子放到一只鸡的喙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勇哥的朋友们?”

孙黔疑惑,他怎么没听说过刘勇除他之外,还有其他特别要好的朋友?

“就是和哥哥一起当差的哥哥们,爹娘把菜卖给那些哥哥们,这样就不用早起拿去市场卖了,午后爹娘就去帮忙,每日还能多挣好几十文。”

刘敢认定了孙黔是刘勇的好友,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孙黔听懂了。

刘敢口中的哥哥的朋友们,指的应该是蔬苑局当差的那些人。

其实。

宫中的蔬菜瓜果,都需要经过十分严格的检验程序,蔬苑局大多都会选择与规格比较大的果农菜农合作,进行专门的承包特供。

压根不会去收散户的,工序繁杂不说,还不一定能保证质量。

但若是亲人在蔬苑局当差就不一样了。

就像刘勇这种。

每日向宫内供应的蔬果不少,偶尔收几家散户也无关痛痒,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小部分人会让渡些名额,以此收取供奉,毕竟宫内的收货价,可比散卖要高上不少。

一来一回,其中就能捞到不少油水。

可这种潜规则下的另一面就是,蔬苑局的人大多都十分势利。

刘勇已死这事,怕是早就在宫中传开了。

蔬苑局的人竟然还让刘家夫妇帮活?

一点都不像那些人的做派。

孙黔看向许云姝,小声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他在宫中当差多年,自然比许云姝更清楚里面的门门道道,别说蔬苑局了,哪个地方不是拜高踩低?

“的确不太对劲。”

许云姝指尖点了点桌面,漂亮的狐狸眸眯起。

刘敢喂完了鸡,洗了手,这才来到两人面前,他仰起头看向孙黔,一双眼黑白分明,沉默了许久。

孙黔一愣,向许云姝求助。

他与孙亭年纪相差不了几岁,还真没有跟刘敢这么大点小屁孩相处的经验。

好巧不巧。

许云姝也没有,想了想,她拿了颗糖递给刘敢。

刘敢没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孙黔,缓缓开口。

“孙哥哥,我哥哥他,是不是死了?”

孙黔一怔。

许云姝眉心一紧。

空气像是静止。

好半晌,孙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挤出一抹笑,“怎、怎么会?小敢,你怎么会这么说呢?”

刘敢低下头。

“上次哥哥回来后,就说过,如果下次他没回来,而是孙哥哥来看我,那就说明,他已经死了。”

孙黔一凛,倏地转头看向许云姝,对上她的视线后,咽了口唾沫,抬手对刘敢招了招。

“小敢,来。”

刘敢走到孙黔跟前。

孙黔揽住他的肩,柔声道:“小敢,那你哥哥还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刘敢揪着衣摆,良久,才低声道:

“哥、哥哥还给我留了一封信,说等我去太学读了书,认识超过一百个字后,再把那封信打开来。”

孙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一封信?可以给哥哥看看吗?”

刘敢不说话了。

孙黔还想再继续问,却被许云姝一个眼神拦住。

刘敢这个年纪,显然对死亡还没什么概念。

此时他小手紧紧揪着衣摆,将衣摆揉成了一团,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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