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止带着人离开,裴舟白缓缓的收回了冰冷的视线。
看不见的角落,他的指节泛白,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点心。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想起了什么,慌忙拿起点心,这是他特意让蛊森去买的,是那夜林挽朝分给他的那个样式。
裴舟白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无措,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却发现已经碎成狼藉,他又下意识的想要归拢,可刚碰到就碎的更加零散。
几缕碎发垂下,遮住了他颤抖的眼睫,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像是裴淮止所说,迟了,他连喜欢她,都迟一步。
——
扬州,郊外,乱葬岗。
一望无际的坟包土坑,却没有一块墓碑,只有深深浅浅的野草,仿佛从尸体身上长出,枯黄却又繁茂,冲天的恶臭让人止不住反胃。
范小余急急忙忙的赶来,看见是裴淮止,先躬身行礼。
裴淮止手指轻轻抵着鼻尖,指了指地上一具新鲜的尸体,哑声道:“认认。”
范小余恭敬应是,抽出剑挑开盖在尸体上的草席,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止不住皱起眉来。
尸体是个老妇侧躺着,花白的头发,脸上都是斑驳的脂粉,浑身上下赤裸,后背上一片深可见骨的伤口,喉管也被划开。
一股血腥的味道传来,范小余觉得恶心,又熟悉。
“和画像上一般无二,的确是五老娘。”
卫荆从前跟着海草学过些许仵作之术,他捏着鼻子查看尸体的喉管,然后说:“这喉咙,是死后才被隔开的,像是为了放血。”
“放血?”范小余觉得不解,低头思虑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惶恐的瞪大双眼。
这熟悉的味道是……
他突然转身,跪倒在地上剧烈的呕吐了起来,整个人痛苦的颤抖着,仿佛要将苦胆吐出来。
卫荆皱眉惊叹:“哇,这位兄台,不至于吧?”
范小余跪着,一边吐一边摆手,好半天才停了下来,身后的手下扶他起来,只见他的面容已是惨白,双唇发青。
“这……她的血,我知道是谁放的……沈阿四这个混蛋,给老子喂人血……呕!”
还没说完,范小余就又推开旁人吐了起来。
裴淮止微微
眯眼问:“喂人血?”
范小余强迫自己忍住恶心哑着嗓子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裴淮止。
听着听着到最后卫荆都险些吐出来。
他感慨着摇头道:“低估了果然挺让人恶心的。”
——
消息传回去的时候林挽朝刚醒她得知五老娘已经丧命时并不吃惊乃是意料之内。
林挽朝当即往沈阿四家中赶出门时却碰上了云昌的泽渠。
她身着官服泽渠眼里闪过几分新奇“林少卿。”
“下官拜见泽渠王子。”她目光冷冷不想与这有病的兄妹多做纠缠侧身就要离开。
可忽然泽渠又开口道:“林少卿对于在江南见到我一事不好奇?”
“太子殿下都能应允我一介臣子有何好奇?王子下官还有要事不便多留告辞。”
她离头也不回的离了府邸十一正好牵来马两个人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泽渠兴冲冲的挑了挑眉急忙唤来仆役也牵来马儿跟了上去。
——
裴淮止赶到沈阿四家中的时候他家已经没人了但驴车还在。
范小余先跳了进去院子里的死鹿躺在原来的位置他想过去探个究竟。
上前一看才看清这哪是什么野鹿不过是一张鹿皮里面空空如也正好能藏进去一个人这会子浸满了血。
是五老娘的血。
一想到刚刚喝的是人血范小余就止不住的恶心又想吐。
“等会儿再吐。”裴淮止抱着胳膊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吩咐道:“带人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搜查干净。”
“……是!”
林挽朝跳下马
“如何了?”
裴淮止听到声音回头合上扇子指了指屋子里面声音不疾不徐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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