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眯起眼睛盯着徐八一:“你会好好训练的对吧?”

徐八一忽然觉得她面对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阴谋家,袁朗的语言具有极好的说服力和煽动力,令人无法拒绝。

“我会好好训练的。”

袁朗满意地笑了:“我相信你。我们得走了。”

徐八一惊愕且失落:“这就要走了……”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铁路已经径自离开。

袁朗看着他的背影,对徐八一作告别:“郑世川和张嘉禾会负责你们的狙击训练。我得回基地忙,抱歉不能陪你。”

理性思想让徐八一觉得,这没什么可抱歉的。

但袁朗越这么说,她越对袁朗产生一种理所当然的想法。这样并不好。

徐八一选择了一个二楼的房间,房号是203。房间的布设和四楼一致,她将在这里住上一个月。

她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山影憧憧,月光在上面覆盖了一层银白色面纱。

这种陌生的景致让她难以闭眼,白天超负荷体能考核带来的酸痛更让她无法入眠。那种酸痛就好像是有人用锤子在她的各个骨节处敲打,她甚至能听到皮肉包裹下的骨节在咵啦咵啦响。

在团大院里,一个月是眨眼就过的,但在这个被大山隔绝的狙击训练基地,时间的流动是缓慢的,但时间可以用打出的狙击子弹来衡量。

不像初次那么吝啬,这次的训练徐八一可以领到很多子弹。原则上每天都能无限制击发昂贵的狙击子弹,但徐八一并不这样,她专注低频率、长间隔、高命中的单发。

训练初期由郑世川讲授理论课。简短的讲解之后就是出题,计算气压、风向、风力和重力等因素对子弹轨迹的影响。

这对徐八一来说不在话下。

紧接着上战术课,内容包括上狙击手远离主阵地后的游猎路线选择、潜伏环境布置等。

除此之外还有荒野观察与行迹追踪、地图绘制与判读、收集情报并分析、伪装渗透与危机撤离、狙击与反狙击对抗等等。

当然,所有内容,郑世川不会再讲第二次。

授课其中还间杂各种理论考核。

在徐八一看来,郑世川最初仅仅称得上是一个恶劣的狙击专家。他的傲慢、目中无人和恶意谩骂简直是家常便饭。

虽然不会指名道姓的骂,但他的肆意凌辱令人人自危,没有人能让他收敛自己的脾性。

不过,或许是徐八一的所有理论考核是前所未有的优异,郑世川对徐八一的态度变得有所缓和。

但依然与徐八一没有任何交流,而徐八一在没有疑难问题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和他有什么主动交流。

理论学习的时间占比不会很多,最主要的还是实际训练。

实际训练包括从各种隐蔽工事中狙击指定目标的考验、□□布设和搜索拆除、各式狙击武器的使用等等。

一旦忙起来,时间好像过得也不算太慢,尽管狙击手更多的是长时间伏地隐蔽,但令徐八一困扰的并不是长久静止带来的枯燥乏味,而是她后半个月的活动量几乎比不过在团部日常体训的三天活动量。

果然,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有时候酸痛也是一种幸福。

后半个月由张嘉禾对她下达狙击命令,并记录整个狙击过程的表现。

比如目标是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挟持人质的绑匪目标。

并不是真的人质和绑匪,而是由硅胶做成的人质,以及稻草做成的绑匪。人质在前对绑匪起到半遮挡作用,人质只露出半个头。

徐八一需要在这个显隐靶非匀速运动状态下、准确命中人质后面的绑匪。

通常徐八一静待射击时刻的过程中,张嘉禾会坐在离她不远的山头,举着望远镜一直盯着,像是在出神,又或者沉思。

长久的等待后,徐八一扣动扳机,子弹底火受到撞击,弹头瞬间从枪膛喷射而出,

千米之外的绑匪被爆开了头。

这样类似的狙击演练有不下十次,且一次比一次刁钻,但无一例外,每次都是一枪命中,弹无虚发。

每一颗子弹打出后,徐八一都没有过多关注结局,她只是淡定地收拾,然后做下一发的准备。

因为她能精准预料每一发射出的子弹是否能命中,不仅仅因为脑中掌握弹道的行迹,更源自于一种强大的直觉力。

有时候子弹发出后枪身存在微微晃动,她就会推测子弹在狙击目标上的偏差方向与偏差距离,结果证明她的推测是准确无误的。

后来张嘉禾告诉徐八一,他坐在山头并非出神,而是在估计自己打中目标的可能性,对于那种刁钻的设计,他通常给自己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甚至百分之五十都偏高了。

但后来他发现他都难以打中的目标,徐八一却能百分百打中。

他的态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了,从漠视变得热情。

他的称呼也从最开始的徐八一变成后来的小八、小八同志。

直到一天,徐八一向他道别。

张嘉禾不舍地问:“不能再多训练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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