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包子还要分着吃,多买两个不就得了?”

母子三人闻声看去,只见方才在学堂气愤离去的徐文康正一手一个肉包子站在对面,说话时面上还有藏不住的炫耀和轻蔑。

陈氏藏了藏手中的半个包子,略有些窘迫的笑了笑,这才开口:“你是二哥家的孩子吧?去岁祭祖时婶子瞧见过你,你爹和你娘近来身体可还康健?婶子下次有空定上门去拜访拜访。”

徐文康原本是想来嘲笑和奚落徐琮安的,顺便再炫耀一番,没成想到陈氏一见面就一幅长辈的口吻,还言及自己的爹娘,到底还是小孩子,顿时有些怯场。

“我爹娘身体好得很!你没事还是不要去我家,我爹娘都忙着呢。”

“是嘛。”陈氏没想到小孩子说话这般不留情面,一时有些尴尬,轻轻应了声。

徐文康却唯恐陈氏起了去自己家的心思,到时候说些什么自己又免不了挨父亲一顿训斥,急急忙忙证明:“不骗你,我爹就在旁边福满酒楼里面当管事,我娘在后厨帮忙,他们可忙了!”

徐文康说着,余光瞧见福满酒楼门口几个菜农挑着担子,自己爹也出来了,连忙指着以此证明:“你看那些乡下人每天送菜来,我爹还要掌眼,忙的很!”

陈氏和徐琮安顺着徐文康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徐家二叔在同菜农们说些什么。

“不和你们说了。”

徐文康说完之后,就快步走向了酒楼,生怕陈氏心血来潮直接去找自己爹,只想赶紧将自己爹拉进酒楼去。

陈氏深深看了眼福满酒楼前正买下菜农们菜的徐家二叔,这才招呼儿和女儿回家。

“咱们快些走吧,咱晚些天就黑了,琮安你也没法完成夫子的课业。”

徐琮安闻言,想起夫子罚的二十张字,更是紧了紧心神,脚步不由自主的放快了些。

回去的路不似来时,因着天黑走的慢,回到半坡村时太阳还没落山。

徐琮安一回家就被陈氏赶去了里屋,而陈氏照例钻进了灶房忙碌,她没告诉自己儿子,今日卖了一天的菜,除了早上在家里喝的那碗杂汤,自己还一口东西没吃,带了根地瓜也全喂了二丫。

方才半个肉包子算是垫了垫,却也只是垫了垫。

灶房的陈氏心情颇好,里屋的徐琮安却是皱紧了眉头,原因无他,心中记挂着夫子责罚的二十张字,一回家就赶紧将前些日子夫子赠予的宣纸拿出来数了数,可前些日子自己练字用掉了不少,现下拢共只剩十张,还不够夫子要求的数目。

徐琮安攥紧了手,隐约听见灶房里陈氏轻快的哼着乡野小曲,心中想到今日娘卖笋赚的200文钱,可宣纸一张便要50文钱,就是最便宜的麻纸也是要20文钱一张,宣纸他不敢肖想,但就算要麻纸,十张下来也要200文,今日他娘辛辛苦苦赚的钱就一文不剩了。

“琮安,出来吃饭了。”

大约近半个时辰之后,灶房里陈氏唤徐琮安出来吃饭,徐琮安闻言揉了揉脸这才走出里屋。

“昨天挖的冬笋娘还留了几头在家里,刚切了几片你们外祖母带来的腊肉,混着笋片然后用猪油炒出来的,可香了,琮安你快吃。”

陈氏眉开眼笑的夹了两片腊肉放到儿子碗里,许是因为今日进项了一大笔钱,陈氏开始盘算起了钱的用处。

“再有十来天就快过年了,娘盘算着下次去县城买些年货,再多买些米面还有油,这样就几个月不愁吃了……”

徐琮安听着陈氏喋喋不休的盘算,方才在里屋心里闪过的那点打算更是不敢再想,他们家几日前还连吃饭都成问题,这才过了几日吃饱饭的日子,竟然就想为了读书不顾家里的吃喝,实在是不应该。

无论是再去向夫子领罚,还是直接坦言,在夫子面前丢颜面,让族学里的同窗们嘲笑,都不能让娘和妹妹饿肚子来成全他的私心。

徐琮安捏紧了筷子,艰难的咽下往日可口,现下却觉得食之无味的饭菜。

踌躇了三两日,徐琮安走进了夫子的书房。

“琮安来了?可是二十张字写好了?”

夫子于书案后瞧见进来的徐琮安,温声询问。

徐琮安闻言,更是羞红了脸,走上前躬身作揖:“学生来向夫子请罚,学生未能写完二十张字。”

徐夫子闻言蹙眉,面上滑过一丝不悦,但毕竟还是自己最器重的学生,于是又沉声问:“你写了多少?”

“仅写了十张。”徐琮安埋着头,低声回话。

“十张字花费两三日功夫也属正常,我让你五日后交于老夫,这还有两日,你且回去再写,老夫不罚你。”徐夫子闻言,方才的怒气消了大半,再一次宽容了徐琮安。

徐琮安闻言却并未顺坡而下,仍躬身作揖:“请夫子责罚,学生不能写字。”

“因何缘故?”几次三番地不听师命,徐夫子也颇有些怒气,厉声质问。

“学生……学生家贫,买不起写字所用的麻纸,夫子赠予的宣纸仅剩十张已然全部写完。”说到最后,徐琮安早已通红的眼眶里陡然滑落两滴泪水,坠入地底,只因躬身的缘故徐夫子并未看见,但徐琮安颤抖的声音却还是让他的窘迫暴露无遗。

徐夫子听徐琮安说完,一时有些哑住,他竟忘了这一层,原本他一直是记挂着这个学生家中窘迫,平常也多加关照,却还是有些疏忽之处。徐夫子顿了顿,随即缓和了语气:“你且先起来。”

徐琮安闻言这才慢慢起身,双眼却仍旧不敢直视夫子,只因实在是羞愧。

徐夫子稍稍整理一下思绪后开口:“此事确实是老夫思虑不全,你的责罚便改为背书即可。”

“多谢夫子。”

徐琮安从徐夫子的书房出来时,心中还有些淡淡的窘迫。

此时,书房里的徐夫子也并未将方才之事抛之脑后,反而是忧心忡忡起来。

如今他对徐琮安寄予厚望,一心想着自己门下能够出个考取功名之人,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说他能够帮衬一二,可这科举一途之上所花费的银两又岂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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