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只按在布偶猫头顶的手离开时,却像是藕断丝连一般,从布偶猫的头顶扯出了什么。
布偶猫想要躲开,却没有办法。那些丝线像是在将它的灵魂从颅顶抽出,让它无法挣脱。
于是它不再挣扎,被那些丝线拖拽着向那只手靠近,却在靠近的那一刹那抬头,一口咬上了那只手。
那只手像是风沙粒子一样飘散,布偶猫也摔在地上。
那一下肯定摔得很疼,但是它却很快翻身爬起,跌跌撞撞逃进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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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人类,只是强制咪们绝育也就算了,”一只灰色狸花猫讲得义愤填膺,“阿布的孩子都生下来了,为喵还要赶尽杀绝!”
废弃楼房的外的砖块砂石堆边,一群猫聚集在这里开月圆大会。
这栋塌了一半的楼房的墙角里,正躺着奄奄一息的布偶猫。
她的三个孩子正被饿得凄厉地叫着。
“可怜了那三个孩子,”一只苗条的母猫心疼道,“但是我们都绝育了,哪有奶去喂小喵们。”
“喵去便利店偷点奶来养他们。”另一只牛奶猫说着就要退会了。
橘猫阻止了他:“别,这么小的咪崽子现在喝不了牛奶,会拉肚子的喵。”
“阿橘说得对,这么小的猫只能喝妈妈的奶。”参会的长老猫坐在一摞砖块上。
流浪猫保护协会有官方安排的猫,比如负责翻译的南塔天;
也有由流浪猫一票一票选出来的长老猫。
这一任的长老猫,已经十多岁了,很多猫小时候都见过它,在流浪猫群里有很高的威信。
“那喵要怎么办?”要去偷牛奶的那只牛奶猫问道。
“这一次,是人类伤害我们在先,”长老猫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用他们人类的话来说,我们应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阿布这个伤不在皮肉,而在灵魂,看来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墓地的石头能吸阴,而猫也属阴,活久了的猫就更是阴上加阴。
长老猫叼过来一块石头,用牙齿咬破自己的前爪,往上面抹了一点血绘出一个特殊的图案,然后让协会的猫叼着石头去靠近人类。
那个深夜里,江渝市寂静,街道上却穿行着一些叼着石头的猫咪。
便利店下班的员工,蹲下身摸了摸猫咪,突然打了个呵欠。
一辆自行车路过,突然蹿过一只猫,车把一晃,骑车的人才猛地回过神来。
路边的醉汉靠着电线杆子喝酒,酒瓶掉在地上,瓶子里的酒都洒了。
“喵。”
路过的猫提醒,那双朦胧的醉眼才看到自己掉在地上的酒瓶。
废弃楼房的角落里,一块块石头垒起,将布偶猫和小猫围在当中。
原本呼吸微弱的布偶猫渐渐睁开了眼。
她看向将自己团团围住的这群流浪猫,缓缓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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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石灵境到这里就停止了。
画面消散,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一圈石头,还有被围在中间的布偶猫。
布偶猫停止呼吸了。
围着它的那圈石阵已经灭了,里面储存的偷来的精气已经耗尽殆尽。
它安安静静地躺着,就好像一张薄薄的毯子。
三只小猫在哭闹,那声音好像在喊“妈妈”。
或许是已经感觉到了布偶猫的死亡,被蛛网困住的那两只猫嘶叫得更凶了。
不仅如此,一旁比程韶进入溯石灵境前还多了几只流浪猫,都叼着石头,也同样被蛛网困住了。
“喵们说,再不续阵,阿布就要死了。”南塔天焦急地说。
“可是就算续上了阵,又能续多久,”殷潼将悬在空中的符咒收起,溯石阵被收回了,“运断愈久,聚魂需要的能量就越多,总有一天会供不过来。”
“喵们在骂十局不作为,”南塔天一边哆嗦一边翻译,“喵们还说,是你这条冷血动物杀了阿布,以后你出门都要扎你轮胎。”
“虽然本喵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南塔天踏进石阵去推推布偶猫的头颅,布偶猫已经不动了。
“但是刚才她还可以呼吸,现在连呼吸都没有了,喵好难过啊。”
“要续命只能继续放石头,继续放石头就得继续出去吸人精气,十局大多数情况下是都站在动物这一边,但是也要维持跟人类的共存,”李拥熊脾气暴躁横眉竖目,“这种歪门邪道的阵法,谁教的你们去吸人精气,这一开始就是个错,哎!”
南塔天反驳:“再怎么错,刚才也还是活着的呀。”
“殷潼,你觉得该怎么判?”罗榭问道。
一片雾气笼罩住那只已经死掉的猫妈妈和它的孩子们。
不知道是不是雾气的作用,在哭闹的小猫也安稳了些。
“阿布运数已断无法复原,但是她尸骨未寒,命数暂时未绝。”
殷潼说道:“若是她可以再活过来,只是可能不会再继续养这窝小猫,也不会记得你们了,可以接受吗?”
几只猫讨论了一下,由南塔天总结发言:“那也比直接死了好,我们愿意接受。”
殷潼的指尖浮现一张牛皮纸。
程韶见过类似的牛皮纸,樊类也签过这种裁卷,殷潼也会提前跟对方谈条件。
“姓名阿布,布偶猫,猫科猫属,现为流浪猫,原为非江渝属地宠物猫,因受虐待出逃,在江渝辖区内被不明异种截断命脉而殒命,目前并未发现成精迹象。”
“按照《江渝市普通动物异地庇护协定》,非本辖区所属普通动物,在辖区内被非自然力量干扰命运的,十局可为其恢复损失,并提供一切必要帮助和庇护。”
一个个字随着他的话语在纸上落下。
然后那张牛皮纸铺到地上,在场的猫一只只都按过爪印。
裁卷收起,再无异议。
吵闹的废弃楼安静了下来。
所以殷潼的声音显得异常清晰:“罗榭,续命。”
罗榭应道:“好。”
他从包里拿出一截木棍,将布偶猫脖子上的那个铃铛卸了下来,又将那根木棍放在了布偶猫的身上。
罗榭的食指出现白色的细丝,将那根木棍缠在布偶猫的身上。
那些蛛丝很细,只是将布偶猫的身体缠住了,从毛发下的皮肉上穿过,所以只有木棍的位置压住了部分毛发。
布偶猫还是像生前一样整洁漂亮,仿佛只是睡得太死,忘记了呼吸。
随着雾气的滋养,那根细细的木棍在空中悬浮,一端发出翠绿色的嫩芽。
嫩芽在雾气里快速生长,开枝散叶,长成了一棵悬浮的小树苗。
木棍的底部仍旧牵连着细细密密的细丝,蛛丝变成根系,泛着白色的光芒,一点点生长进了布偶猫的身体里。
树苗的叶片舒展,微微一抖,一滴露水落在布偶猫的唇边,缓缓流淌了进去。
布偶猫的胸腔猛地胀起,几次急促的起伏后,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树苗的叶片变成细丝,钻进布偶猫的身体,后来是细丝整棵树苗都一起拽进了布偶猫的身体。
猫的身体泛出隐隐绿色光芒,它的“运”在一点点被修补生长。
而那根木棍,又飞回了罗榭的手里。
李拥熊神色凝重,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之前被蛛网困住的几只小猫也一直围在旁边,一起观看着这一场死而复生。
南塔天跟它们说了几句,又回来说道:“喵们知道错啦,说以后有事会直接来十局的,发誓保卫十局的轮胎。”
殷潼神色淡然:“下次再出这种擅自吸人精气的事,就减猫条。”
那几只猫满脸委屈,垂着脑袋咪了两声,应该是知道错了。
布偶猫很快就醒了,它的身上笼罩着淡绿色的光辉很快就消散了。
果然像殷潼说的,它可能不会再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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