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西只觉得霎时间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她被火燎了似的一下子弹开三尺远,哪里还分得出目光来注意周遭。

周遭一片寂静,扶西脸颊烫得厉害,脑子纷乱,心里头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使出十二分力气安慰自己不过是中了鲛人的魅术罢了。

思及此处,她心里头舒坦不少,打眼一瞧,那怀信果真颤颤巍巍地从旁边走来,揉着脑袋,歪歪扭扭,才走了三四步,又跌倒在地。

程衣咳嗽两声,连忙将怀信提溜起来,开口打破这孤寂的沉默:“这仙君的力气也太大了,一掌就能拍飞怀信,真让我长见识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献流只觉得唇上灼热更甚,他偏过头收敛面上情绪,平复心绪,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明明是扶西动手动脚,他却更心虚,心如鼓擂,震天动地。

扶西终于鼓起勇气朝他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思索着该怎么告诉献流此事纯属意外,望他不要放在心上。

献流望着她动作,琢磨她表情,半晌,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扶西约莫是害羞了。

确实,这样的事多少有些突然,莫说扶西,他也有一些。

平复完心绪,扶西终于想起程衣那句鬼哭狼嚎的刀下留啥,不禁凑过去:“你方才,说的什么来着?”

程衣表情尴尬:“我在那边听到怀信的哭嚎,还以为山君,山君要做什么呢……”

“他好歹与我一齐来到岛上,为人虽十分讨厌,娇气做作,杀人如麻,形迹可疑,但也勉强算半个伙伴。”她吞吞口水,终于在扶西审视的目光下说了实话,“我怕山君杀了他,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扶西听完松了口气,摆摆手道:“我从来说话算话,骗你们做什么。”她下意识拍了拍手掌,还以为有灰尘,“再说,单你们两个,不知建到猴年马月。”

扶西朝献流勾了勾手指,他便阔步流星,十分顺从地来到自己身边。

这下终于想起正事,扶西接过程衣递来的图纸,在献流面前摊开:“你多看两眼,记在心里。”

献流接过来,果真细细看起来,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图纸的每一寸墨迹,最后停留在一处有些奇怪的地方,他只觉得此处不合情理:“这间屋子为何做一大一小两个门。”

扶西刚想开口,程衣便即刻将话头接过来:“这个是人间现在最时兴的建法,尤其是上京城,有钱人家都这么造。”

献流顿了顿。

扶西却笑:“真的呀?还叫我赶上了,哈哈哈。”

程衣在心头瑟瑟发抖地抹了抹汗水,眼看着这山君好似缺心眼似的,人家帮她遮掩,她竟还要大大咧咧地再强调。

献流果真不再计较,不过半刻,他将图纸递回给扶西:“记住了。”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大半了,瞧着扶西那双颇为狡黠的眼,他只觉得双腿蠢蠢欲动,身躯奇痒难耐,恨不得立刻飞起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扶西的号令如约而至:“好了,你去建吧。”

话音未落,献流便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仿若离弦的箭,嗖的一下飞到山中地势最为平坦开阔之处,他撸起袖子环顾四周,整个人好似快速移动的木雕,噔噔噔,噔噔噔,不过短短一刻钟,此处已经被他清理出来。

扶西拉着程衣跑着跟过去,立在平地之外,眼看着献流的双手双腿移动得极快,连残影都快看不清了,在他有如鬼影的身体下方,是快速如春笋生长一般立起来的柱子,砖石,房梁。

灰尘四散,落叶飘飞,木头撞击,石块堆砌,哐哐哐,哐哐哐,这极为规律的声音也引来了其他的人的注意。

十一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头来,她挤开程衣,凑到扶西肩膀周围,望着好似从地底长出来的房子:“山君!我们有新屋子住了!”

扶西方才的尴尬与不适在慢慢的期待与喜悦中一扫而空:“是啊,就快了。”

“有我的房间吗?”

扶西弹了弹她脑袋:“那是自然,我几时亏待过你。”

十一蹭了蹭她肩膀,心满意足。

陆眠与小侯也过来了,两人立在外围,不曾寸进。

陆眠心绪飘飞,大屋子,大院子,就意味着大家伙都要住在一起,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十一与小侯虽已成婚,平日里却并不住在一处,亲密的相处也不多见。

若这屋子建好,他二人定要住在一起,届时,他还是……

还是去游历好了。

“天啊——”

程衣见面前情形,不禁惊呼出声,面前拔地而起的屋子居然同她的图纸别无二致,人间最好的匠人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还这么快。

不愧是世外仙境,她缓步上前,望着院门口那两盆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松柏。

真是,连弯曲的弧度都和图上一模一样,有一处画的时候她涂改了一点,那处的叶子便攒作一团,密密麻麻。

扶西望着已然竣工的屋子满意极了,她忍不住雀跃的心情,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手舞足蹈,脚步滑过院门前的石头,足底却感知到一片凹凹凸凸的触感。

她扫开上头的落叶,果然看见那石板上刻了字。

“丙酉年腊月,程衣大大大作。”

扶西念出来。

程衣立刻红了耳朵,赶忙凑过来:“山君,先进里面看看吧。”

扶西哦了一声,正欲放下石板,却又触到背面的字迹,她翻过来,仔细看了眼。

画着个浑身冒火的小人,旁边的字迹虽潦草,却也辨认得出:“倒了大霉,天杀的,什么山君,什么神仙,什么狗屁鲛人,通通给老娘滚开!”扶西一字一句,声情并茂地读出来。

程衣意欲去搀扶她的手顿在半空,心里头忍不住想怎么这东西都能原模原样地造出来,脑子又快速地运作起来为自己想开脱的话。

不等她酝酿好,扶西已经将石板放了回去,她拍拍手掌的灰,想了想又将灰拍到程衣肩上:“看来我比怀信强。”

程衣:“?”

“你骂他狗屁,可说我只加了‘什么’。”

“山君,这些都是我一时愤懑写下来的,做不得数,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她辩解着,眼里透露出焦灼的情绪。

扶西却心情好得很,她现在没心思同一个小小凡人计较,若换位思考一番,正正常常做生意,正正常常出海,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一处世外之地,期间再来几次谋杀未遂,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无事,先进院里看看吧。”

程衣重重点点头,连忙上前推开院门。

扶西没受太大影响,她依旧在见到屋子时惊叹出声:“好漂亮!”她抬手指了指前头。

程衣立刻跟上去,细心地介绍起来,一行人跟着她从正厅移去偏厅,又跨过一道小门来到后院。

“这间,坐南朝北,又大又敞亮,正是特意为山君设计的。”程衣朝她眨巴眨巴眼睛,手还不轻不重地推了下暗门所在的位置。

还好,也建出来了。

扶西反应过来,连忙将十一拉过来,又朝着小侯招手:“这是我特意给你二人准备的!”

十一双眼放光,在屋子里上蹿下跳,最近跑过来抓住扶西的手:“多谢山君!我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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