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平牵着马站在客栈外,墨云一早就被牵了出来,等待着和顾子雍一起奔赴沙场。

顾子雍翻身上马,“栾平,你随我一起回玄城,带上兀狼和李德成。”

“是。”

主仆二人一路奔波,再回玄城的时候,两边的交战已经停下来了,只是玄城内部并算不得多好,城门几乎碎裂,门外战火纷飞,门里剩下的将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顾子雍一步步的踏进城门,两边受伤的将士让他诺不开眼,喉咙似是梗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乔珩站在不远处安排着伤员的去处,看见顾子雍回来,迎上前来。

“今晚是怎么回事?”

乔珩深呼了一口气出去,“柔然忽然来兵,我们拼死守下了玄城,如今就算是加上镇北军,我们和他们也差着七万人。”遥遥地望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伤员,“城里本来预留安置伤员的地方已经所剩无几了,还有不少人甚至不知道安置在何处。”

忽然又抚上了顾子雍地肩膀,“镇北军今晚的伤亡也不少,你去看看吧。”

镇北军,对顾子雍而言是什么意义,他们都知道。

“乔晚如今如何?”才说清楚战事,乔珩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乔晚,顾子雍走了多久,他就在玄城惦记了多久。

顾子雍听见镇北军的消息还拧着眉头,听见他问起乔晚微微展开了些许,“没什么大碍,受了些皮外伤,明后日应该就能到玄城。”

乔珩俯下身子,言辞恳切:“属下多谢王爷。”

“不必。”顾子雍匆忙的回了一句,就转身往镇北军处走。

镇北军虽是一开始就跟着顾家的,但经历老王爷拼死的那一战,也没剩下多少人,镇北军能东山再起,其实完全是他重返西北一点一点组建起来的,虽是区区两万人,但却是他们顾家三代的基业。

镇北军也不见得多好,得了圣上的圣旨就匆匆赶往北疆,才到了玄城连休息都没休息多久,柔然就举兵来犯,自然也少不了伤亡。

忠武将军作为镇北军出身的老部下,与镇北军内部也有些许的老友,正守在镇北军处,但现下也没了什么叙旧的心思,更是满面愁容,尤其是面前坐着的一位全身缠满绷带的将军,伤口甚至还不断的渗着血。

顾子雍走上前,“裴父执。”俯身作揖道。

男人这才抬起头看向顾子雍,瞬间扬起了笑容,面带慈爱,毫不顾忌身上的伤,“子雍!”

“是子雍来晚了。”

男人满不在乎,“说的什么话,镇北军上下都只希望你平安,当年发生那事,我们都只盼着你能好。”

男子是老王爷的老部下裴副将,只是忠武将军选择回京,而他选择一直留在镇北军,这么多年都呆在西北。

刚好乔珩也安顿好了伤员,紧跟着顾子雍就跟了上来,此行几位主将倒是齐聚一堂了,只是却陷入了沉默,对着今天这场战役什么话都说不出。

乔珩看着顾子雍,有几分犹豫,但到底是将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说出了口:“柔然这几年,当真能募集到如此多的兵马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在场的众人,顾时夜的面色突然沉了下来,微微眯起了眼睛呢喃道:“柔然......”这段时间接连的赶路,紧接着乔晚又出了事,他倒是没想过柔然会有问题。

北疆地处极寒,本就不适宜粮草生长,何况柔然人民不擅种植技术,往日都是靠着丰富的草场养牛畜马熬过冬天,偶尔再有些不怕死的会闯进大晟的地界,抢夺百姓的粮食,只是大多都是徒劳,大部分的柔然民众根本熬不过北疆漫长的冬天,更遑论,柔然要养活这么多人的军队。

这件事,想必不会那么简单。

顾子雍看向三人,“我这趟绑到了柔然的东贤王,在他嘴里也许能问出些什么?”

裴副将面色一凝,皱着眉头,“柔然的东贤王?”突然猛地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是柔然那位单于的儿子?”说完又忍不住捂着受伤的腿呲牙咧嘴。

顾子雍这一晚上才露出些许的笑容,“裴父执,有伤在身还是小心为好。”

裴副将忍着疼痛,恍惚间仿佛看见了老王爷,“子雍这孩子真是和老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他还是小小的兵卒,西北当时并无战事,他和几位兄弟聚作一团比角力,他比不过旁人,摔倒在地,面对着自己的兄弟们忽然就安静过了下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旁忽然就递过来一张帕子,“脸上的擦伤,好好擦擦。”那是老王爷还是世子,刚刚弱冠,第一次到军营里,他们谁都不服,只觉得他是来蹭军工的毛头小子,只是这件事后他忽然就对老王爷多出了些许的好感,况且,老王爷后面的所作所为确实证明了他的狭隘。

老王爷当时并未停留,递上帕子就走了,只是那个背影幽幽的飘过来一段话,“帕子洗干净送回来,那是我心上人送的。”他恍惚间低头,那上头仔细的绣着一对鸳鸯。

他这一句话让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忠武将军倒是难得的机灵了一次,也不管他身上有没有伤,一巴掌就拍到了裴副将地头上,但是还是仔细地避开了他身上的伤,“你这老东西说什么胡话!”

顾子雍扯了扯嘴角:“无妨,父亲那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嘴角莫名的勾起了一丝苦笑。

“只是柔然这件事,还是要仔细的考量一下。”说完又俯过身子,“蒋父执,裴父执,我此行了解到了些许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有些事情,还是与二位长辈自己聊聊。”

忠武将军和裴副将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但也都应了下来。

“子雍你只管说,有什么我们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顾子雍站在原地,说的极为缓慢,“当年我父亲在西北那场仗,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句问话说的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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