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院子,眼见着就是日落,温婼不好在外逗留时候过长,李昭派车将她送回府上,与芊云寻了个亭子坐下,李昭看向远处夕阳,“倒是好久没这么惬意了!我回来后咱俩都没坐下闲话的空闲。芸姐姐这些年可好?”
“还要多谢殿下关心,这些年里多亏照顾,生活得还算清闲。”
李昭看着芊云,苦笑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芊云转头看向李昭,“我原以为殿下不会再回长安,殿下倒是比我想的更加坚强,如今是彻底放下了?”
“哪有这么容易,六年前的那场大火,你我的生活都变了,芸姐姐心中对我父亲是有恨的吧?我当时实在是顾及不到,后来我听说你母亲随你父亲去了?”
“是啊,父亲下狱,母亲不信他会对皇后娘娘不利,在刑部门口跪了三天,求侍卫让她见父亲一面,刑部的人看在母亲之前伺候过皇后娘娘,放她偷偷进去见了一面,她回来后就一直不说话,直到父亲被判了死刑,当天晚上,母亲就一条白绫吊死在了家中。一夕之间,父母全去了,怎么能不恨?不过殿下,我不恨陛下,我只恨背后做局之人。”
“所以你才不愿回到祖籍安闲度日,一定要留在长安?”
“殿下说自己能力有限,但当时那般情况下还能将因皇后娘娘牵连之人全部救下,送回原籍妥善安置,已是旁人不可及的。我也想着为殿下,为皇后娘娘,为父亲母亲出一份力,殿下就不想揪出背后谋划之人?”
李昭一点都不惊讶芊云会如此说,只是平静道,“六年过去了,还能留下些什么?我更愿意芸姐姐向前看。”
芊云看着前方,眼中全是愤恨,“风过留痕,总会找到些什么的。何况殿下如今是当真放下了?更何况他们还不知足想要取代皇后之位,再往后可就是太子的位置。殿下,您向来聪慧,岂不知欲壑难填,您退一步,他们就逼近十步百步,直到将您逼到悬崖,到时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昭低头沉默不语,她没办法劝芊云忘记过去的遭遇,而且她说的都是对的,她们都能隐约猜到六年前的事和刘袂脱不了干系,但没有证据。六年前出事时,刘袂正随着李洲在秋狝,不在宫中,事后李洲严查此事,也只查出芊云的父亲身为御医曾为皇后开了安神散或致其熟睡没能逃出,被以意图谋害治罪,判了死刑,宫中其他侍卫侍女皆被问罪处置了。
“父亲前些日子与我说,与其寻求庇护,不若设法自保。我前些年一直待在城阳,倒是愈发懒怠了,总觉得自己避世就可以躲过许多,却不知在旁人眼中不争是懦弱。我前几月去到凤翔府,当时水患肆虐,遍地饥荒,有一日我见一孩童可怜,将身上带着的干粮分给他些,谁知那群人见我手中干粮全都扑了上来,哄抢一通将我推倒在地,我那时看着他们只觉可笑,不过是几块烧饼,放在平日里怕是不屑去吃,当时个个却都当成了救命的宝贝。”李昭摇了摇头,“在长安这群人眼中,怕这皇后之位、太子之位甚至将来的皇位,都如饥荒之人眼中救命的烧饼,疯了似的扑上去,以至于全没了人性。”
芊云听出李昭话中的讥讽,看着如今冷傲的李昭,想起的是六年前古灵精怪的李昭,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殿下……我们都该变了。”
“是啊,权力滋生欲望,更何况身在权力中心的我,即使我想避,也是避无可避。只是,芸姐姐,如今刘家势力正盛,你孤身一人,还是自保为上,若是让刘家的人认出你的身份,怕他们会做出什么不利于你的事来。既然咱们都怀疑刘家有不轨之心,日子久了,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我们等得起。”
芊云知道李昭一旦决定如何,必然能够做到,她欣喜于李昭如今能够主动出击,却也知晓怕是六年前的李昭早在这几年的磨砺中日渐消散了。
“殿下,六年前的阿芸能陪殿下弹曲编舞,如今的芊云也能站在殿下身边共同寻找真相。”
“是啊,你们都还在。”
眼见着天黑了,李昭把芊云送回去后也回了宫。宫门口与策马回来的李明悯碰了个正着,“阿姐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晚?不是早上就出了宫了?莫不是又在外间吃酒没有叫我?”
“哪就那么多话,不过在府邸处多耽搁了会儿,我到如今都没用晚膳呢。”
李明悯嘿嘿一笑,“正好,我让人带了些春熙楼的菜肴,阿姐陪我一同用些?”
两人去了长乐宫,一入殿中,李明悯就热得将披风脱了下来,“宫中各处,怕也只是阿姐这处用上了暖炉,配上这熏香,当真是暖意十足。”
“你若喜欢这熏香,让人给你包些带走。”
“如此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阿姐。”
李昭瞧着一道道菜肴摆上桌,笑道,“你这原是打算一人食?怕也准备的有些太多了吧。”
“难得路过春熙楼,忍不住多了些,这不正巧遇上阿姐,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今日下午同芊云说了许多,难免有些郁结于心,李昭今日主动让望月取酒来。见桌上有蟹,慢月特意取了黄酒,温过后端了上来。
“阿姐难得饮酒,是有何心事?”
“我今日去看了宅邸,一转眼我会长安都两年了,阿姐也成亲一年多了,你如今行事也越发有模有样了。”说完抬手与李明悯一碰杯,抬头饮下后说道,“幸而相离六年,咱们并未生疏。”
李明悯盯着李昭的脸笑道,“阿姐这是还没喝几杯就醉了不成?咱们是亲姐弟,哪来的什么生疏。”
李昭只摇头不语,过会儿又问道,“前些日子你不在长安,许多事父亲都找了我商讨,我以为以你的性子知道后,定是要到我这里追根寻底的,怎料你至今未发一言,你就不好奇我和父亲是如何打算的?”
李明悯直爽道,“阿姐,我虽不如你聪慧,但还是多少知道父亲想法的。我觉得阿姐面对事情,真正是做到了有条不紊,应对自如。之前父亲派我直接去西北巡视驻军,也是怕我回长安后会冲动行事吧?我回京后知道你被言官弹劾,想着若是我在,当场就要上去与他们分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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