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的一间禅室。

戚明婉偷听戚北虎的话后,寝食难安,让小丫头连夜给宋氏送信,约今日在慈恩寺相见,几经周折母女终于相见。

“母亲。”见到宋氏的那一刻,眼泪簌簌落下,接着扑进宋氏怀里诉说这些时日的委屈。

“父亲怎这样,这都多少日了,还不允我们相见?害我们娘俩只能偷偷摸摸在禅室见面,传出去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宋氏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行了,少说两句,让他听见还了得。横竖这几日戚明薇的亲事定下,他的气也消了,到时你求一求他,他心情好,咱们就能见了。”

戚明婉一脸不敢置信,从宋氏怀中抬起头来,“母亲说什么?戚明薇要定亲了?定的谁?”

宋氏知她心中所想,替她擦了脸颊的眼泪花,“不是瑞王,在大理寺任职,辛丑年的探花,现任大理寺少卿,长得一表人才,也得圣人器重。听说家里穷得叮当响,住的宅子都是赁的,家里只有一个眼盲的老母亲和一个弟弟在国子监读书。也不知戚明薇脑子怎么想的,挑来挑去,挑了这样一门亲事,嫁过去喝西北风吗?要我说,还不如我给她选的,好歹吃香的喝辣的,总不会亏待了她。”

戚明婉听完一脸震惊,这次戚明薇回京明显与之前不同,沉稳又有主张,怎么也想不通戚明薇竟挑了这样一门亲事,“父亲也同意?”

宋氏冷嗤一声,面上满是不屑,“他们父女向来一条心,明薇说要嫁,你父亲怎会拦着?再说,在大理寺任职,想必有些真本事。可那又怎样,想出人头地,不得熬上一二十年。到时候她都人老珠黄了,苦也吃了半辈子,到时候男人再娶两房年轻貌美的妾室,这辈子就毁了。母亲告诉你,你可不许学她想不开。”

“我怎会如此?”戚明婉讪讪,不免想到自己的亲事,她摇了摇宋氏的手,“可是我和瑞王的亲事,也没定下呢。母亲,等她的亲事定下,你就和父亲说一说,好歹我也是他的女儿,他不能不管。”

宋氏恨铁不成钢,“你守着金山还问我?你求一求你祖母,她心里是向着你的。”

说到这个,戚明婉叹了一口气,“哎,这些时日祖母什么都不说,一点音都不给我透。每日不是让我学规矩,就是做女工,整日被拘着。他们倒是都坐得住,万一被别的人捷足先登怎么办?母亲,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戚明婉一肚子委屈,见到宋氏,索性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来。

说句不该说的,父亲和祖母就是不疼她,否则,他们去宫里求一求,她和瑞王的亲事早定下了,她也不用整日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宋氏心疼女儿,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了她,可又没办法,只能安慰,“待嫁闺中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先忍忍。你祖母说过了年,就去宫里和太后透个底。”

“距离过年还有四个月呢!”戚明婉顿时像泄了气,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母亲,我那日听见父亲说,要交还手里的兵权,若父亲没了兵权,我怎么嫁给瑞王啊?母亲,我求你了,你去劝劝父亲,好歹让我先和瑞王定了亲,他再交啊。”

宋氏的眼眸冷了下来,兵权可是大事,不是她一个妇人能管得了的,但还是问,“你听谁说的?旁人说得不可信。”

戚明婉说了那日的事,“我亲耳听见的还能有假,所以才急着见母亲。母亲,这么大的事,父亲连你也瞒着呢。他什么意思?只管戚明薇,其他的女儿他都不管不顾了吗?”

宋氏终于变了脸色。

自她嫁入国公府以来,无论走到哪,总有人巴结奉承,便是这些人嫌弃她胸无点墨,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也不会说什么。因此这些年来,她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戚北虎突然交了兵权,那她以后出门赴宴都受影响。长安的贵妇惯来见风使舵,戚北虎若闲赋在家,谁还请她赴宴结交她呢?

这些年,靠着戚北虎,她没少收旁人的礼,以后这笔进项也断了。

宋氏越想越气,当下安慰几句,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国公府。

如她所见,戚北虎这几日将兵权交了出去,圣人拒绝了三次,奈何戚北虎主意已定,圣人无法,只得准了。这两日终于把军务交接完毕,今日阳光正好,正在书房悠闲品茶。

宋氏进门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问道,“国公很是清闲呢?婉儿的婚事你就不管不顾了?她也是你的女儿,你就不能等她定了亲再交出兵权,左不过几个月,你就等不了了?”

她进门就一顿劈头盖脸,戚北虎之前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果然和阿满预料的分毫不差,他头一日闲赋在家,宋氏就找了过来。

“宋氏!”

戚北虎望着她,脸上满是失望。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她能自我反省,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宋氏小他十岁,与她成婚十七年,他竟不如阿满了解她。

他从前给她脸面,从没与她争执过,今日少不得与她分说,否则她这番话若被有心之人听见,国公府阖府上下都要受她牵连。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宋氏,宋氏吓得步步后退,“国公,表兄……你……你要做什么?”

宋氏进门前还理直气壮,此刻见到戚北虎面色阴沉,步步紧逼过来,他行五出身,高壮如小山,宋氏真怕他一个窝心脚踢死她。

戚北虎距她三步远站定,“我不与妇人动手,今日只是关门教妻。从前是我疏忽了,今日一并补上。今日之后,你若再敢说出刚才那番话,我便将你关进家庙,终身再不得出来。”

“家庙?”宋氏登时被唬住了,吓得用绢帕掩住嘴,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国公府的家庙她是知道的,戚北虎的祖母就被他祖父关进了家庙,整日吃斋念佛,身边就一个老婆子伺候,一辈子再未出来。

戚北虎继续道,“我与你说明几件事,你要谨记。一,兵权我已经交了,圣人点了头,我如今在太常寺挂着虚职,不用日日点卯。所以你以后出门,别人再不会因你夫君手握重兵,而敬着你恭维你,你左右不过太常寺卿的夫人,从前风光的好日子结束了,以后邀你赴宴的人都会少。二、几位儿女的婚事必然会受影响,他们的婚嫁只能看个人的造化,我做父亲的只能送他们走到此处。阿满的婚事定了,我已经与小顾大人言明我不掌陇右兵权,他并无异议。三、从前你用我的名号收的礼,往后再不会有了。宋氏你记住,若哪日我从你口中再听见兵权相关的事,我即刻送你进家庙。”

宋氏不知怎么走出的书房,马嬷嬷见她出来立即迎了过去搀住她,夫人面色惨白,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主君的院子马嬷嬷不敢多问,忙扶她回了梧桐院。

关上门,宋氏依旧痴傻一般,半天不说一句话,眼神都是呆滞的,马嬷嬷被唬得哭天抢地,“夫人,您到底怎么了?您说句话啊,您别吓唬老奴。”

宋氏还是傻了一般,一动不动,只眼睛滴答滴答地流眼泪。

像是魇住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