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时间,锦衣卫南镇抚司派人搜查锦衣卫典吏和令史的馆舍,在箫典吏和邵令史的房间发现手套,手套上面有些许金粉。

他们在箫典吏的馆舍发现一枚印信。

方镇抚严词厉色,指着一枚印信说:“你们两个什么说法?”

邵令史沉默不语,箫典吏说:“我们就是不服从张依,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县尉之女,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来到经历司?短短几日,就做到了七品官!”

方镇抚说:“箫魅,本官问你一句,这个印信,是不是你偷的?”

箫魅涨红了脸,说:“是。我就是不服张依。”

卫昕低下头,若有所思,这个箫魅真是个蠢货,这次他大祸临头了!

方镇抚正色说道:“第一,张依在女学考试中,名列前茅,没有舞弊,考卷是经过国子祭酒卢雨的阅览批改,后经过太后再次阅览。你怀疑张依,将卢大人和窦太后置于何地?第二,张依破获黄金案,通过为期一月的业绩审核和礼仪考核,加上表现良好突出,特例晋升为从七品经历。大家本是同僚,不分高低贵贱,箫魅你偷盗印信,想要捉弄张依。现在,一枚印章弄得锦衣卫是人心惶惶!锦衣卫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与三法司相互制衡。现在,这枚印信不将是你和张依的私怨问题,陈指挥使已经将此事禀告给陛下,陛下让我们从重发落,绝不姑息。南镇抚司是负责本卫刑罚,我们锦衣卫开会商讨完毕,一致决定,将箫魅,杖毙!”

箫魅听完,瘫软在地,大汗淋漓。秋风萧瑟,他的官服显现出滴滴汗珠。

他转过身,向邵令史,咬牙切齿,“邵兄,救救我。是你让我偷印信的,你说寒门低贱之女,如何能爬到你的头上!救救我!”

邵令史脸色铁青说:“血口喷人!我怎么会教唆你做这种事情!明明是你,你说张依女流之辈,凭什么升职升得如此之快?我多次劝阻你,可是你屡教不改!真是让人可悲可叹!”

箫魅见邵海如此无情无义,转过身来,跪在卫昕面前,拉着卫昕的官袍袍脚,说:“张依,不,张经历,救救卑职吧!卑职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求求情,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还有老婆孩子,放过我。”箫魅磕头,磕得额头淤青流血。

卫昕轻轻的拽开袍脚,向方镇抚微微欠身,说:“张某学识浅薄,本想在经历司与同僚和睦相处,因此一再忍让。卑职纵容过度,害得锦衣卫人人自危。经历司上下,听从陈指挥使与南镇抚司的吩咐和安排。”

杀人诛心。

箫魅大喊,说:“张依,你这个贱人!你去死!”

方镇抚听到萧魅大喊大叫,说道:“将箫魅拉到锦衣卫门前杖毙,镇抚司,经历司和千户所门下十七所的所有吏员观刑!”

左右仆从将箫魅放在地上趴倒,廷杖的棒子一端削成槌状,铁皮倒勾。哪怕是有衣物包裹,形同虚设。衣物会沉浸皮肤,血液逐渐蔓延,皮开肉绽。

一盏茶过后,箫魅奄奄一息。

血腥味扑面而来,锦衣卫同僚们反应各色不一。

邵海凑近卫昕,嘲讽说道:“张经历手段了得。”

卫昕从容说道:“邵令史没有江湖义气,有世家公子风范,凡事以家族利益为先。”

邵海笑着说:“什么解药?那只是普通的金粉,死不了人。我的父亲是吏部尚书邵典,姐姐尚在宫中,还有海州家族,直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卫昕点点头,说:“邵傛华[1]在宫中举步维艰,可不得圣上眷宠。”

邵海皮笑肉不笑,说:“打探得还挺仔细,看来宫里有你的朋友!”

卫昕拍着手,用手帕遮住鼻子,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只要你平心静气。”

邵海低下头,说:“这一条人命,便是你结交我的礼物。很是血腥!”

卫昕交叉着手指,说:“你不正常,你更喜欢闻血腥味。但下不为例,经历司再出波折,我让你们全家,毫无还手之力。”

邵海嘲讽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2]你什么身份,能撼动世家?”

卫昕测过头说:“我无所畏惧。”说完,她回到经历司。

酉时,卫昕来到大理寺卷宗室。

陈庭正在唉声叹气,说:“这个案子差不多过去七日了,诶!”

卫昕静静喝着茶说:“你不是有怀疑的人选?”

陈庭点点头,说:“是的。我在暖香阁那些客人挨个挑选,光是世家公子就是一箩筐。他们似乎都喜欢琴心,其中一个叫作王器的世家公子,那可是“掷千金只为博得红颜一笑”。只不过,听流筝说,琴心总是拒绝他。”

卫昕把茶搁在桌上,说:“王器?这不是工部尚书王园的儿子吗?费易之死,王家似乎还没逃脱干系呢。”

陈庭正襟危坐,说:“云舒,现在是两条人命。费易的死可以推脱是琴心做的,琴心认不认,那都是以琴心为凶手结案。琴心畏罪自杀,她只是一个清倌人,又无利益瓜葛。诶,我挨个访问世家公子,盘查他们的作案动机与时间,其他人都尚无疑问。只有这个王器极其不配合,还三番两次羞辱我。这个官做不做也罢!”

卫昕摆了摆手,说:“十月二十日,王器有没有去暖香阁?”

陈庭翻阅资料,说:“有。但他没有进琴心房间。”

卫昕反问:“谁可以作证?”

陈庭指着供词,说:“这是瑶草的供词,她一整日都陪着王器。”

卫昕继续追问:“这个瑶草与琴心的关系如何?有无嫌隙?”

陈庭沉思片刻,说道:“听流筝说,瑶草盛气凌人,总是欺负琴心。琴心大概是脾气好,从不计较。对了,有一次她们还吵了架。似乎是为了王器。”

卫昕正经说道:“这瑶草喜欢王器?”

“王器向瑶草保证过,要赎她的身。但是,自从琴心去年来暖香阁,王器就没提过这事。”陈庭意味深长。

卫昕拍了拍手,说:“呼之欲出。”

陈庭立马耸拉着脑袋,说:“王公子的爹,不是我这种小鱼小虾能惹得起。我真怕查不了案,还尸骨不存啊。”

“天有不测风云,[3]谁又能说得准?”卫昕鼓励说道。

“人有祸福旦夕。”[3]陈庭眼睛一亮。

“晚竹,今晚有空吗?我想去走走。”卫昕笑着说。

“何处?”陈庭疑惑地问。

卫昕说:“暖香阁。”

亥时。

卫昕和陈庭来到暖香阁。

暖香阁冷冷清清,已经没有昔日的繁华。到处都是乱糟糟的,黑灯瞎火,连个鬼影都不曾撞倒。

卫昕穿着藕菏色道袍,戴着碧玉冠。陈庭一身松花色道袍,戴着发冠。她别别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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