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叫了一下时桐,让时桐跟他走,那人把时桐带到一个豪华套房门口,进去之前时桐给那人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里面全是现金钞票。

上船的见面礼金时桐早就给过了,那是给钱子超的,这一沓钱是给底下的人的小费。

时桐在豪华套房里见到了钱子超。

钱子超五十来岁,官场上这个年纪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但或许是受不久前钱弘失踪那件事的影响,钱子超看起来比照片上老了不少。

时桐在钱子超跟前坐下。

钱子超打量了时桐几眼,说:“你爸爸和你大哥都是我的老朋友,我跟他们很熟,但却是第一次见你,你跟他们一点都不像。”

尽管钱子超没有刻意去提高音量来压迫对方,但毕竟是长年身居高位的人,一开口就是十足的威严感和压迫感。

时桐老老实实回答:“我是我爸爸收养的。”

钱子超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显然钱子超早就知道这事,他不过是随意在跟时桐寒暄。

时桐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送给钱子超,并说:“一个小玩意,钱部长要是看得上,随便拿回家玩玩吧。”

钱子超打开礼盒,里面是个帝王绿的翡翠观音雕刻件,这种水这成色,在拍卖会上也是顶级的货,时桐却说“随便拿回家玩玩”。

钱子超微微一笑。既然对方有诚意,他就收下了。

“你大哥是我的朋友,我们有合作。可我怎么听说,你跟你大哥一直不和?”钱子超问时桐。

时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家大业大的家庭里,兄弟有几个是合得来的?”

“也是,要争财产。”

“不光争财产,还争人脉。”

“时老板说的人脉是我吗?”

“钱部长,您是我们的靠山。”

“时老板挺会说话。”

钱子超确实是坤有金的靠山,坤有金走私枪支这么久没被抓,是警察无能吗?不,是上面有靠山。

有人进来给两人倒酒水,钱子超喝的是名酒,时桐要的是茶。

“我跟你爸爸见过几次,他也只喝茶。”钱子超寒暄道。

“我跟我爸爸只是长得不像,但其他方面都挺像的。”

时桐端着茶,但一口没喝,他对钱子超说:“钱部长消息灵通,我想钱部长也知道一些缅甸的情况,我爸爸去世后,我大哥的东西逐渐归了我,他的枪支制造厂,最近也到了我手上。”

“嗯。”钱子超示意时桐继续说下去。

时桐说:“现在我大哥手上的货都是存货,存货用完了,他都不知道上哪造新家伙去。”

时桐说的“货”,指的是枪支弹药。

“你的意思是?”钱子超问。

“钱部长,我能直说吗?”

“就是让你直说。”

“钱部长是我接触过的最豪气、最爽快的官员,这样雷厉风行的性子,这位置您不坐谁坐?”时桐拍马屁道,“钱部长让我直说,那我就直说了。我大哥不行了,钱部长要不要考虑换个合作对象,比如我?”

钱子超瞥了一眼时桐,“确实够直。”

“我有枪支制造厂,手底下还有足够多的人,实力怎么看都比我大哥强。生意要给能做的人做,已经不行了的人,钱部长不如舍弃他。”

只要钱子超放弃坤有金,没了钱子超这个靠山,坤有金在中国境内呆不下去的,到时赶他出境,方便时桐动手。

钱子超拿着酒杯,没有直接回答。

“我跟时老板还不是很熟。”钱子超委婉地回答。

时桐笑道:“也是,换作是我,也会更信赖熟人。但慢慢地,钱部长会感受到我的诚心。”

忽然,时桐像是想到了什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说起来,我跟钱公子倒是挺熟的。”

钱子超微微一怔,“钱弘?”

时桐点点头,“钱公子为人热情,我经常跟他一起玩。最近钱公子下落不明,不过您放心,钱公子朋友多,国内国外都多,他说他跟朋友出了国,那一定不是假的。对钱公子来说,国外比国内安全,您放心就好。”

钱子超没在这件事上多聊,毕竟钱弘犯法被查,这事比较敏感,但时桐从钱子超的眼睛里看出了担心。

再怎么样,钱子超都是个父亲,钱弘还是独子,没有父亲不担心儿子的。

到目前为止,除了陈非没有人知道钱弘死了,公安局的人都认为钱弘逃出了国或者躲在国内某个角落,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林子川,林子川怀疑钱弘已死,但他只是怀疑,他手里没证据,既然没证据,那林子川的怀疑就可以忽略不计。

从钱子超的豪华套房出来后,时桐还不能提前离场,还要继续参加派对。

时桐热情度一般,他坐在沙发上思考钱子超放弃坤有金的概率有多大。坤有金的枪支制造厂都被自己吞了,他手里没多少东西了,也就是没用了,坤有金理应成为一颗弃子。

不断有赤.身.裸.体的服务人员靠近时桐,有个十八九岁的漂亮男孩嘴里叼着一颗葡萄喂给时桐,时桐没有拒绝。

时桐不拒绝倒不是因为他对这个男孩有兴趣,而是因为周围的人都这样,他不能搞得自己太独特,惹人怀疑。

男孩很高兴,搂着时桐问:“老板看着真年轻,应该不比我大多少吧?”

时桐道:“我比你大多了,大了有十来岁吧,能当你爸爸。”

男孩“哧哧”笑道:“老板不仅长得好看,还很幽默。”

男孩大着胆子,往时桐腿间摸去,时桐长得好看,男孩愿意跟时桐亲近。

哪知时桐突然抓住男孩的手,用力一甩,脸一沉,声音一冷,呵斥道:“别动!给你脸了是吧?”

时桐不发怒还好,他一发怒,整张脸阴沉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像个阎罗。

能在矿上镇住人的人,发起怒来的气场当然不一般。

男孩吓得发怵,那一点点喜欢被吓得烟消云散,他慌慌张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腿居然有点软。男孩哈着腰对时桐道:“对不起老板,惹您生气是我不对,我现在就走。”

男孩刚想走,没想到时桐迅速从后面将他一拉,男孩始料未及,跌在时桐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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