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潋住在三楼,窗一推开就能看到河流和对街的茶馆。茶馆破旧,门口立着几坛大花盆,里面种着各种品类的茶树。

留青在茶馆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着,只要了一壶清明前的甘露。四周抽烟的人有些多,烟味绕着他线条分明的小臂往上缠。很快他从包里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着嘴里,打火机在手上不停地转,就是没点燃。

他又喝了一口茶,点燃了烟。烟雾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模糊掉,眉眼由浓转淡。神情藏在雨的最深处,虞潋看不明白。

本该关窗躲开的,但虞潋有些舍不得。她放任了自己一时的任性,反正他也看不到。

只看一小会,虞潋悄悄说。

留青安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又在听雨声。虞潋想起来,他今天没戴助听器,也不知道能听到些什么。

雨渐渐转小,留青还是没有动作。虞潋自觉无聊,刚想关上窗,留青的视线就撞了过来。

隔着烟雾与雨气,虞潋看不清他眼里深深蕴含着的意味。她停在那里,看他也任由他看。

离得远远地,反而更加大胆,她的视线将他一览无余。谁也没有动作,四周的声音也渐渐褪去,虞潋觉得自己成了留青。

她听不到也说不出话,她只能看着他,用梦里想了千万遍的眼神去看他。

不管自己怎么欺骗暗示,当心跳加快时,一切的掩饰都做了废。

虞潋关上窗,不去看他。但手却不经意间将放在窗台上的小本子撞了下去,她急急忙忙跑下去捡。

推开楼梯间的门时,她看了留青的位置一眼。没有见到他,虞潋松了一口气。

手刚一碰到本子,另一个人的手就从旁边伸出来阻截了她的动作。虞潋抬起头去看,是留青。

虞潋的发尾轻抚过他的手,她看着他一下收紧手指。白皙的手上,淡粉的的指关节更加突出了。虞潋想起她曾经做过的梦,一下红了脸。

他的手骨节分明,在无名指上纹着一圈水滴状的虚线。雨滴打在上面,将纹身填补完成,像一圈戒指。

以前没有的,虞潋皱了皱眉没说话。

留青将本子递给她,连着手机屏幕一起。

“注意安全。”

虞潋接过本子点了点头,想要转身就走。但留青就站在那里挡住她回去的路,她走不动也不想走。

虞潋想了想,指了指留青无名指上的戒指纹身。

留青点了点自己的耳朵,示意虞潋其实他戴了助听器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虞潋问:“你自己纹的吗?”

留青点点头。

“有对象了?”虞潋又问。

留青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

虞潋读不懂是没有还是不方便给她说。

不管怎样,虞潋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过问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被留青挡着的门说:“我要回去了。”

留青往旁边让了一步,低着头在手机上划了划。虞潋即将关上门时,他将手机屏幕往前怼在她的眼前。

“没有,从来没有。”

虞潋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关上门,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青晦晤地看着自己抽了一半的烟,无奈地笑了笑,回到茶馆继续喝他的茶。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妹妹解释这些,更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在一次喝醉酒后想着她的样子纹了枚戒指。

趁着清明还没来时采的茶没有沾过雨,如今却混着雨水入口。茶汤苦涩,咽进喉咙之后开始从舌根反甘。先苦后甜的把戏,让留青上了瘾。

虞潋回到房间,没有开窗,但还是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她看着留青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俯身在茶桌上画画。

作为一个刺青师,留青不仅会画画,而且画得还很好。他纹的图样,除了客人指定的以外,全是他自己一笔一划设计的。

瓦刻后面有个小院子,不管外面如何喧闹里面总是安静无声。留青在那里摆了一张桌子,在雨天他总是沉默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画好后,他才会起身,然后把他的战利品给虞潋看。对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案,虞潋没有太多的情绪,但也不妨碍觉得它们美。

除了设计图样外,他偶尔也会画画。不用太多的笔画,寥寥几笔下来,他就能将虞潋生动地搬到纸上。

虞潋打开本子找到被她藏起来的一页纸,展开上面是两个人。屋檐下雨声淅淅沥沥,一个人端盏品茶,另一个人伏在书上睡得正好。

这是留青画得他们,是虞潋离开时带走的唯一一样与留青相关的东西。

留青画了多久,虞潋就看了多久。

室友回来时,夜色昏暗,室内却没开灯。她将灯打开,把今天买得东西放到桌上问:“怎么不开灯?”

虞潋如梦初醒,离开床,离开那个路灯下的人。

“懒得动。”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不愿再说起与他相关的话。

室友江依白从购物袋里翻出个小蛋糕递给虞潋:“今天我们把望鱼镇差不多都逛完了,我还挺喜欢这里的。虽然不比江南水乡,但自有它的烟水渺渺。”

“谢了。”虞潋不客气地打开小蛋糕吃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江依白有些好奇地问虞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就是望鱼镇的人诶。怎么这次分学校,你好像不太想来望鱼一中,这不是你母校吗?”

虞潋沉默了,她手胡乱动着将蛋糕叉得稀碎。

“我……这里有我不想见的人。”

江依白理解地点了点头不再过问这件事,只是站起来撑了个懒腰叫道:“今天走了好远,好累啊。”

“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学校。”

“好。”

虞潋本想上床的,但脚一拐就走到了窗边。她隔着窗望了一眼留青原来的位置,已经看不到他的人了。

虞潋刚想转身上床,视线一转又看到路灯下的一抹身影,不用过多的反应虞潋也知道那是留青。

他站在路灯下,黑色的薄外套随着夜风往后卷。他冷淡的眉眼沾上路灯的暖黄色灯光,慢慢由冷转热。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他顺势往后一靠,靠到了灯杆上,笑得有些张扬。

过了一会他将手上卷起来的东西递到了对面的人手上,笑了一下挥手离开了。在走之前,留青往虞潋的方向看了一眼。

虞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远。

骗子。

她都看到了,他对面是个女人,而且他今天都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

他肯定早就给自己找好嫂子了。

骗子!

第二天一早虞潋就跟着江依白还有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去望鱼一中。同行的人里除了江依白以外,虞潋都不太熟悉。

她礼貌地问了好之后也不再去管了。

到学校后,接待他们的是虞潋当初的化学老师陈胜德,他现在已经升职到主任了。

他的学生太多了,虞潋在其中只是平庸到没有一丝记忆点的存在。陈胜德没记起他曾经有个叫虞潋的学生,她也就没提起。

带她的老师是当初教过她一学期的彭老师,在这些年里她偶尔也会和她有联系。

听见是彭老师带她实习之后,虞潋总算好受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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