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利箭破空,径直插入黄花梨马车的横木上。

劲风激得帷幔轻扬,隐约露出车中一抹倚在窗边的绰约身影。

正要闯入车内的男人全身僵直,他错愕地盯着离手指不足存余的箭簇。此箭来势汹汹,几乎完全没入梨木之中,若是射到自己的手上…他浑身一激灵,飞快缩回手。

又是一道破空声,如鹤唳般惊起。只见一道青色流光乍现,泛着金芒的箭簇便已稳稳插在他的脚边。

“谁?!”

周围众人听见领头人的喝声,一个个怔在原地,面面相觑。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郁葱而茂密的枝叶如精雕的翡翠,层层叠叠间能将人遮的严严实实。

山溪礼躲在树后,她面色沉静,一双眸子却熠熠生辉:人界果然比妖界有趣!

既如此,该轮到她闪亮登场了!

她清了清喉咙,反手背弓,施施然从树后现身。只见青衫少女微扬下巴,神情倨傲,一双杏眼潋滟,渺渺如春烟。

“识相的就赶紧离开,马车上的人是我的。”她的嗓音不同于她新月初雪般的外表,反而懒洋洋、软绵绵的。

那为首的山匪松了口气,嗤笑一声:“呵,小姑娘,不如你识相地赶紧离开,我们还能不与你计较。”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抢我们的生意!”他语气轻蔑,引得众人哄笑。

山溪礼蹙了蹙眉,她明明应该是正派人物,怎么就成黑吃黑了。

还不等她缕清对面的逻辑,一只手缓缓撩开车帘,山溪礼下意识看过去。那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皎白色长袖顺势滑落,露出一大截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仿佛洒了金般夺目。

一个极美的男子半遮帘后,及腰墨发如锻,倾泻在他的肩头,锁骨处两道萸粉色的对称伤痕清晰可见,蜿蜒隐入衣襟。他遥遥与她相望,清绝出尘,仿若盛开在月色下孑立而脆弱的昙花。

视线汇集,那人敛下眸子,半张脸隐没在光影里,缓缓开口:“姑娘不必为我费心。”

语毕,他似想通了什么,自嘲一笑。

只这须臾,山溪礼便觉血液筋骨之中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脸色变得绯红。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男子看上去如此可怜,正义如她岂能不救!

她利落地抬手搭弓、拉弦、三箭齐发,穿过那山匪首领的衣衫把他牢牢钉在车身,随即闪身奔向男子。

山匪纷纷反应过来,掏出砍刀一拥而上,霎时间寒芒四溅。

只见山溪礼形如翩叶,身法诡妙地穿梭而过,竹青色的衣袍纷飞间,她已将男子抱入怀中。

她感觉自己像抱住了一大捧于朦胧中盛放的鸢尾,疏离脱尘的香气让怀中之人显得更加不容亵渎。

被抱入怀中的花衔青呼吸有些紊乱,手指不住地微微痉挛。他扫了眼扣紧自己的葱白指尖:很好,她死定了。

他脑中兀自想着一会儿用匕首划开女子肌肤的手感,眼尾因兴奋而隐隐发红。

山溪礼只莫名觉得背后一凉,以为是山匪袭击,身影挪动得更快了,抬脚便踹飞了挡路的几人。

“乖,别怕。”她低头安抚。这人族看上去这样弱,可别把人吓到了。

花衔青身体骤然一僵,旋即轻仰起头。此刻打斗的劲风扬起少女颊侧的头发,露出清晰而柔和的下颌线,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有些张扬的笑,宛如晨曦中微露的曙光。

正待二人马上冲出包围圈时,一道雷霆乍现,“刺啦”一声劈了过来。山溪礼眼中倒映出紫金色的术力轨迹,她勾了勾唇,急退侧身避过。

雷霆术力顷刻间将地面轰得焦黑,她瞥了眼施术者手中已失了效力的符篆。没想到,这山匪里还有练家子。

见一击未中,那人面色一变,飞快逃窜而去,而那剩余的山匪看上去甚至比山溪礼还要震惊,哆哆嗦嗦地一窝蜂跑了。

尘土被这一连串的动静掠起,又打着旋儿飘飘摇摇地落回地上。

“恩人,不知可否放我下来了?”花衔青眼中微不可察地划过一丝冷意。

山溪礼面颊一红,忙不迭把人放了下来,她揉揉脸,有些局促:“咳咳,放心,你安全了。”

奇怪。她此刻并没获得预想中英雄救美的成就感,反而因为怀里一空心里堵堵的。

她复而又想起动手前血脉中的酥麻痒意,此刻还隐约留有余韵…难道是快找到命定之人的缘故?山溪礼试图稳住心神,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垂挂的竹笛。

花衔青长身玉立,挑眉看了看眼前犹自发呆的少女。

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乌发束成高马尾随意地垂在脑后。一袭朴素的青色布衫,针脚看上去很粗糙,然而身后背着的那把墨绿泛金的长弓却做工精细,花纹华丽,箭袋中的箭簇也同样精致,支支锋利异常。

只是眉目含春,红霞满面,同其他女人一样。花衔青颇感无趣地移开目光。

“恩人?”

过了半晌,他唤了一声,明明是清越的声线,却带着些莫名勾缠的尾音。

山溪礼回过神来,察觉自己发呆太久,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识露出平时对待弟弟妹妹们的温柔微笑,宠溺道:“乖,不用叫我恩人,叫我姐姐就好。”

说完她暗自点头,虽然眼前的男子看上去和她年纪相仿,但她毕竟是妖,肯定比他年纪大,倒也说得过去。

“姐姐?”花衔青神色有些玩味。

听到这声姐姐,山溪礼下意识想摸摸他的头,手抬到头顶时才发现男子比她高出半个头,只得讪讪收回了手。

花衔青看着她故作沉稳,卷翘的长睫忽闪,整个人白里透红,看着让人想咬上一口。

他心情颇好,摆出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姐姐方才神武极了,若不是姐姐及时赶来,我还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知能否邀姐姐回家,让我聊表谢意?”

“我…”,山溪礼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有些纠结。

今日是三月初七,正是竹笛箴言所记之日。

当年她为了救下歹徒手里的孩子被刺破颈动脉,失血过多濒死之际,听见有声音唤她。那声音自称系统,只要完成它安排的任务,攻略目标人物,就能重活一世。

她毫不犹豫应下。

随后她意识一直浮浮沉沉,直到八年前被姐姐捡到,方知自己是只竹妖,总算化出了人身。

但,系统却不见了。

她的手中只紧紧攥着腰间竹笛,上刻:朔武一百三十八年三月初七,风京城郊,命定之人。而另一面则歪歪扭扭地刻着:世间最厉害的天师。

凭着多年看话本子的经验,她无痛接受了她攻略对象身份,不就是妖女诱惑世间最厉害的天师嘛,小问题。但是系统究竟去哪儿了?她该不会是个黑户吧?!

借着此次妖界查案,她便顺路过来一探究竟,瞧瞧这命定之人是何模样。此时那位天师还未出现,她自然不会离开。

思及此,山溪礼摇了摇头:“今日我要等一个人,你独自一人也不安全,我明日送你回家可好?”

她没发觉花衔青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见他不说话,便扯了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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