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今日回府,容夫人又不在,苗娘捧着描摹许久的画站在梧桐堂外有些局促。
守门的丫鬟只是道:“容夫人出门了,小姐晚些再来吧。”
苗娘喏喏地点头,捧着自己那幅丑画低着头回院子,没走两步便在廊上遇见了何玉莲。
何玉莲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你这是从哪来啊?”
苗娘咬咬唇,莫名不想被何玉莲看低自己,下意识说谎道:“梧桐堂,容夫人说我上了一天学也是累了,让我回去休息。”
却不想何玉莲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转脸问身后的丫鬟:“绿梅,你刚刚从小厨房拿点心的时候,路过哪来着?好像也是梧桐堂吧,我怎么听你说,你路过时,好像有人被拦着不让进呢。”
苗娘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咬了咬下唇,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好钻进去。
何玉莲倒是心情颇好地站起身,一步一顿地绕着苗娘走了两圈,瞥着她怀里的画卷,“嗤——”一声笑了。
“吏部尚书江大人的嫡女江开妍与我很是要好,她说,青山书院今年的秋季考核住考丹青,考核不合格者,便会被逐出书院。”
“不知,你备考得如何了?”
看着苗娘几乎要咬出血痕的下唇,何玉莲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着抱容夫人的大腿,让她给你拜个好老师,然后求得一个好婚事逃出府去吗?”
苗娘睫毛一颤。
“你就是死了这个心吧,我且等着看你被逐出青山书院后的下场。”何玉莲胜券在握道。
“人人都知何府有个拜入黎老先生门下的外室女何苗娘,可偏偏呐,她自幼就不在人前出现过,就是去了书院也不过是短短露了半个月的面就又消失了。”
“无外人记得你,那何苗娘就可以是任何人,父亲养的那些义女,随便挑一个都比你强些,都能取代你。”
“代替你的名头出嫁给父亲手下的小将,笼络军心。”
“至于你——哼······”
何玉莲红唇微启,吐出的话却令人胆寒。
对着她恶意慢慢的笑,苗娘出了一身的薄汗,她面色惨白,嘴角被咬出血丝,手一颤,那张还算能看的临摹之画掉到地上,画轴展开,暴露出纸上糟糕的画技。
苗娘连忙弯腰去捡,何玉莲却抬脚轻轻踩住画的一角,倨傲且不屑道:“你就等着在这府里孤苦而死吧。”
苗娘见画被彻底毁掉索性也不去捡了,她眼里的恐惧与畏惧过后是熊熊的怒火,她紧握双拳,咬牙笑道:“我才不会这样,因为我有容夫人护着我,有她庇佑,我会过得很好。”
“比你还好。”
说罢,她看也不看何玉莲一瞬间气疯的脸,转身向梧桐堂走去。
走着走着她跑了起来,冲过梧桐堂守卫的阻拦,她冲进梧桐堂的书房里坐着灌了一杯又一杯的冷茶。
鸣泠赶了过来过来,瞧见苗娘双眼里的惶恐和惊怒,她没说什么,只是道:“娘子且等等吧,夫人很快就能回来了。”
苗娘点头,一个人坐在书房内,何玉莲方才的话一直响在她耳边,她不受控制地想了许多。
是的,何府上下都对她这个外室女讳莫如深,也不曾让她出门见客,也就是这些天容夫人想让她上学,她才能与那些大家小姐们见过面。
可若是她真的被逐出青山书院,长久以往,那些小姐们必然会渐渐忘记她,倒时候府上找个机会称她重病拖上个一年半载,再找个相貌与她相似的女子顶替她,真的是有可能的。
届时那个顶替她的人嫁给贵人家后,为享受荣华富贵,必会为了掩盖秘密必然会无条件地听从何府的指令回报何府。
而她这样一个在何府受尽委屈的“正主”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呢?
怕是一条小命都会不保吧!
苗娘打了一个激灵,眼神更加慌乱了几分,为缓解恐惧,她在容夫人的书房中逛了逛,注意到案旁立着一卷轴,她下意识地抽出来,打开,一看。
她愣住了,只见画上画了一副残荷图,寥寥几笔,残荷寂寥,在秋色中摇曳,在水镜上折首,只打开看了一眼就能感受其中扑面而来的萧瑟凋零之意。
她自己画的是不好,但多少还是有点分辨美丑的眼光的,一看这副画,她便能看出这幅画的水平造诣颇高,甚至有可能在曾夫子之上!
这是谁的画?苗娘找了找没看到题字,一颗心却忍不住咚咚跳了起来。
若是这幅画是她所作就好了。
交上这样一幅画,想必日后再也无人会讥讽她的画技了。
若是能交上这幅画······
苗娘端着画轴的手微微攥紧,也是这个时候,顾比荣走了进来。
他瞧见苗娘在书房里不由一愣,眉头立刻蹙起,却很快又展开,冷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院子里?”
苗娘“啊?”了一声,转脸去看天色,原来她只顾着看着这幅残荷,沉溺进去,竟然不知不觉忘了时辰。
她咬了咬唇,在容夫人出言制止前开了口:“姐姐,这画,是你画的吗?”
顾比荣瞧了一眼,冷冷点头,他今日着实累了,是以没注意到苗娘一瞬间紧张起来的神色。
“那可以,可以借我观赏几天吗?”苗娘心咚咚直跳,紧张地问。
顾比荣瞥了一眼,见画上没有署名,也没用曾经为众人所知的笔触,是以点点头,他只当苗娘是喜欢这画:“你喜欢,便送你吧。”
待苗娘拿着那张残荷图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才惊觉这一切竟如此顺利。
这画,竟就这么轻易地给她了?
容夫人果然——对她很好。
她又是窃喜,又是莫名地心虚,小心翼翼避着人回到自己院子,她亲自点燃了蜡烛,目光在这画上一寸寸划过,惊叹这画上的每一笔都是如此的大胆狂放。
她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拿出纸笔临摹起来,她一遍遍画,却终是无法满意,模不了其中意也防不了其中形,直到天色大亮,芳娘打着哈欠来叫她,她才清醒过来。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描摹的画,摇了摇头,捧起原稿踏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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