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哥!”

“我们先回去了!”

“注意安全。”

“唯!!”

桃子的屋门大开,他五大三粗的坐在床上,有学子走进来,向他告别。

路去病怯生生的坐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这一幕。

十日一假。

桃子迎来了第二次的假日。

“假日还要来跟你告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县学祭酒呢。”

路去病喃喃道。

最后前来告辞的人是寇流。

这般炎热的天,他却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像他人那般衣冠不整,桃子的眼神在他身上游走了一番。

“兄长,那我便告辞了!”

寇流很是恭敬的朝着他行礼。

路去病冷笑着,“勿要假惺惺的,赶紧回去看看你家主子吧!”

寇流严肃的说道:“我与那肥宗宪并无什么关联,反而是路君极为推崇的崔祭酒——他是肥宗宪的姐夫。”

“肥宗宪这些时日里所抢的东西,都挂在祭酒的屋里。”

“路君虽迂腐蠢笨,而心性不算太恶,故而告知,望自重!”

他说完,再次朝着桃子点头,就要离开。

刘桃子忽然开了口。

“衙人四处追凶,倘若县学里有人失踪,或许会被怀疑稽捕。”

寇流浑身一顿,似是唔了一声,迅速离开。

路去病却想要上前抓他,“你休要胡说,你给我....”

寇流走的极快,也不停下来,看着远去的寇流,路去病显得有些暴躁。

“怎么可能呢?崔公出身名门,有美名,勤俭爱人....何况,崔公的妻根本就不是肥氏....”

“至于字画......他.......”

跟上次不同的是,他的语气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小。

寇流那严肃的模样,信誓旦旦的口吻,乃至很多容易被忽视的事情开始串联在他的脑海里。

桃子看着路去病的脸色不断的变幻,陷入了某种挣扎迟疑,最后,他终于颓废绝望的坐在了床榻上。

他仰起头来,一脸的绝望。

他呆呆的看着桃子。

“崔公勾结肥宗宪,想杀害我?他那天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名门尚且如此.....”

路去病惨笑着。

“难道我大齐便找不出一个仁德正直的人来吗?”

刘桃子看着他,缓缓说道:“找的出来。”

.................

寇流快步走在路上,他是个老练的成安人无疑,走路很快,在赶路的同时还会注意周围,不会跟任何人靠近。

一旦发现有生人,就即刻改变方向,迅速拉远距离。

他又找回了飞檐走壁的感觉,步伐灵活且快,在巷道之中来回的穿梭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看向了后方。

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他又绕了两圈,来到了城北的一处院落前。

这院落着实阔气,院墙高大,门上还能隐约看出刻写了什么。

只是,院墙大概是很久都不曾修补过,已经出现了缺口,那大门上也出现了几道巨大的裂缝。

他刚敲响了门,里头就传出了一個苍老的声音。

“谁啊?”

“妈,是我!”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院门被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个老妇人,佝偻着腰,头发灰白,一手持着拐杖,呆滞的看向前方。

“妈!”

寇流激动的抱住了母亲,脸紧紧贴着母亲的头发,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

老妇人伸出手来,摸索着寇流的脸。

寇流跟母亲进了院,关了门。

院内空荡,放眼望去,竟找不出一件摆件,灰白色的土地上,就连杂草都找不到。

“儿啊....不是在县学求学吗?怎么便回来了?”

老妇人颇为紧张。

“十日一休!”

老妇人这才点头,说话的时候,她的双眼也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显然,她是看不到东西的。

寇流牵着她的手,跟着她返回了屋内。

屋内同样的破败,老旧,一股腐朽味久久无法散去。

“在县学里还好吗?讲师们喜欢你吗?同窗如何?”

“额,还好,讲师倒是不怎么喜欢我,但是同窗都不错,帮了我不少。”

“那便好,那便好,你的学业呢?学的进去吗?”

“妈,先别说这个了!”

寇流打断了母亲,他解下衣,从怀里取出了两张纸。

“您摸摸看!这是什么?!”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将那泛黄的纸抓起来,反复的摸索。

“这是......”

“父亲留下的珍宝!”

“我帮您给拿回来了!”

“往后您再也....”

“嘶!”

寇流的话刚说了一半,老妇人便一把将手里的纸撕开。

“妈!!!”

“您这是做

什么?!”

寇流赶忙将那书法抢回来,满脸的心痛,“这是真的!是真的!”

“您为何要....您这!!”

寇流格外的激动,正要质问,就看到老母亲的脸颊上出现了两道泪痕。

“你是觉得我老了,瞎了,不中用了,便这般欺骗我吗?”

“我没骗你....这是真的.....”

“你说要往县学,好好学习,重新做人,不再偷窃,可你前往县学,原来就是为了取这几张破纸?”

“我.....”

寇流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

他只能擦拭着母亲的眼泪,“我是不忍看您心痛....这是父亲留给您的珍宝。”

“所以你便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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