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宫人上府有请二人进宫贺宴。

彼时,李梵正替尉迟嫣挽了发髻,戴上华贵的发簪珠钗。然后,任她在铜镜前端详了片刻后,发声:“手法娴熟,似乎挽过许多次。”

“母亲要我学的。”李梵双手轻扶在她的肩头,浅笑说:“她在我幼时,就担心我日后婚娶,身无长处,会遭夫人嫌恶。所以,要我学会了如何挽女子发髻。”

“那你还真是心灵手巧,这样复杂的发髻都能挽出来。”

尉迟嫣不吝夸赞,再细细打量几眼之后,笑道:“就这样吧,宫人都上门了,总不好一直将人晾着。”

李梵放下手,稍退一步,等尉迟嫣起身后,便牵过她的手,笑道:“夫人今日劳累,便由我牵着你走吧。”

尉迟嫣任他牵着,笑而不语。

并步出了院子,二人走在幽静的回廊小道上,偶尔微风拂面,带着春日的花朵馨香。

放眼望去,所路过之处,处处都有冒着绿意的新芽。

前院的小池里,几条颜色极好的锦鲤于水中游曳,无忧无虑。

尉迟嫣微微侧目,李梵一身竹纹青衣,立于身侧,一步一行,一举一动,都十分得礼,挑不出错。

她由他牵着,就这样看了他许久。忽地与他看来的视线对上,那双好看好的眸子弯了弯,温柔和煦的声音随后响起。

“夫人,当心脚下。”

那一瞬间,她豁然开朗,心中的感情波涛汹涌。

以前,她顾虑自己好夺人夫,实在缺德。可如今,她料想了自己的另一个结局。

她或许是有始有终,有头有尾的来到这个世界。

不知道原本故事里的女主去哪,尉迟嫣此刻也不大想知道了。

不妨大胆一些想想,也许她就是原主,原主就是她呢。

但仔细想想,这又太大胆了。

尉迟嫣收回目光,也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路过前厅,入府通报的宫人正好走出,与二人打了个照面。

“殿下,嫣夫人安好,现在可否启程入宫参宴?”

宫人似是没什么耐心,说话听着也不太恭敬,语气更是别扭又硬邦邦的。

李梵对其态度冒昧丝毫不在意,只是微微颔首,道:“有劳大人,请。”

只是出了一趟京都,回来之后仿佛都变得叫人不认识了。

以往都是自己驱车进宫,如今倒是变得高大上许多,成了宫中的车辇前来接送。

青龙和玄武就没了用武之地,只是跟着二人,一路相送至府门外。

宫人踏上车座,先行坐下,扭头看着李梵搀扶着尉迟嫣上车。等候一刻钟见二人都坐好之后,看还欲迎上前来的青龙和玄武,出声阻止道:“二位侍从大人,今日是私宴。”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尉迟嫣微微侧身与二人说话,“殿下院里还有些杂物没有打扫,你二人今日就在府上处理这事。”

玄武皱眉,正欲凑近马车与尉迟嫣再说两句,青龙反手拽住他,摇了摇头。

她又说:“返程这几日,劳累非常,我请楚太医为我开了几副安神药。玄武,你若是担心无事可做,就在处理好殿下院中的杂物之后,去楚太医府上替我取药。”

玄武虽性急,但心思比青龙活络。青龙反应慢些,但较之玄武又十分稳重。

“是,夫人。”

尉迟嫣点点头,坐直身子,目视前方,不冷不淡道:“大人,请吧。”

宫人面上不耐十分浅显,好不容易得了令,立即挥鞭打马,驾驶车辇离开。

望着车辇一晃又一晃的远去,青龙蹙眉,低声说:“姑娘是与楚太医交代了什么吗?”

玄武摇摇头,“不知道。不过陇南王定然有了应对之策,我们待会儿从后门悄悄离开。”

“今夜宫变,难道有变故?”

玄武摇了摇头,“先静观其变,听一听楚辕的意见。”

“若是意见不合,我们直接杀进宫吗?”

玄武:“不可,在大人回来之前,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青龙点头,目光轻移,骤然顿住。他沉默片刻之后,边拽着玄武转身入府,边骂骂咧咧道:“天天做这些牛马都不爱干的琐事,工钱真是一点都没加上!”

玄武不解,直接被他连拖带拽,忍不住骂道:“你发瘟了!”

“那你自己一个人干,反正殿下和夫人都不在府上,我去睡觉!”

骂完,他猝然拽过玄武的衣襟,在二人凑近片刻间,轻声迅速道:“有人。”

玄武眸光一凛,当即甩开他的手,然后趁他不留意,狠狠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留下一个大脚印。

青龙被他踹了一个懵,摔趴在地上,不可置信地回头看。

一个一知半解,另一个也是一知半解。

于是乎,二人在府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扭打在一块。还是府中的仆役看见,赶忙过来拉扯劝架,关上了府门,不叫外人看见了笑话。

那边在府上打得不可开交,这边李梵已经携尉迟嫣已经下了车辇,由等候已久的宫婢领着,往接风宴的地方而去。

然,地点选的不好,在祭天台那处。

二人过去的时候,宴席上已经差不多坐满了重要的朝臣,就连已经因丽贵妃纵火而亡的夏侯大人的位置也留着。

上座本是陛下和皇后的位置,如今也是空悬的。

此次的接风宴与上次太子册封的宫宴架势一样足,皆宴请朝臣共庆。

李梵的位置就在左侧下座的首位,尉迟嫣作为其家眷,应当同席而坐。

原本还是闹嚷的宴会场,因为二人的到来一时豁然静音。

尉迟嫣轻轻倒吸一口凉气,轻咬着后槽牙,嘴唇微动几乎看不出是在说话,“瞧看这充足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二人是上刑场接受注目礼,待会儿就要砍头了。”

李梵一直微勾着唇角,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一个二个的目光,像是要把我二人吃了一样。”尉迟嫣看着宫婢停下脚步转身时,她颔首笑了笑。

宫婢将二人领到宴席专属的位置上,请示了一下之后,福了福身退步离开。

待二人落座之后,原本还是安静诡异的宴席,又继续之前的闹嚷,仿佛二人像是入水惊起涟漪的石子。这会儿沉底,没了别的动向,该如何还是如何。

宴席上的食物只看着,就觉得色香味俱全。

只可惜激不起尉迟嫣一丝吃两口的兴致,端坐在李梵身侧,双手一直拨弄着腰间那枚能号令位处京都的陇南暗探的玉令。

她静静关注着席间的动向,偶尔能从几个脸色肃穆的大人脸上分辨一二,是陇南王的人。

“今夜,你打算如何挑起动乱?”

她侧首贴近李梵,小声说:“我见这架势,李蹇似乎有不少的支持者啊。”

李梵轻抿了一口席间的茶水,然后轻轻放在桌上,笑道:“李蹇和李濯二人现在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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