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雪眸子一滞,怔忪地转过头,对上双爬满血丝的眸子。

他能看见?

她凑近了几分,伸手在他眼前摆动,搅起阵阵阴风。

“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许是阿照如今的温度比寻常人要低上几分,所以你一来,我便察觉到了,”楼怀川嘴角微扬,状似打趣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冻得手臂都僵了。”

温度低?难不成真如话本子里写的那样,鬼魂有令生人发寒的阴气?

林照雪看向自己的手指,无师自通地将阴气聚集于食指上,而后用其点了点楼怀川的手背。

楼怀川微不可查地一颤,视线落在自己被点的那小片皮肤上:“嗯,感觉到了。”

林照雪松了口气,有感觉便好,她正愁日后如何与他沟通呢,总不能回回都鬼上身吧?

东方的初阳不知不觉地冒出了半个脑袋,一缕日光不动声色地爬上了林照雪的脚。

她被灼地嘶了声,连忙将脚往回缩。

“阿照,进屋去!”楼怀川似有所感地皱眉催促。

林照雪没有照做,只探究地望着远方的红日,她尝试着将一节手指探入那缕阳光中,瞬间便被烧点点火光,有点痛,但也还能忍。

她在心中默数,直到那一节手指开始在空气中溃散,才赶紧缩了回来。

九个呼吸——若是意外暴露在日光下,她便只有九个呼吸的求生时间。

楼怀川不知林照雪是否进了屋,只好站起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

林照雪面前忽然洒下一片阴影,她仰头望着身前这人,眸光微闪。

楼怀川高大的身躯将她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如同一只保护幼崽的雄兽,在用最朴素、最本能的办法将所有危险都拦截在外。

她伸出指头,故技重施地在楼怀川的手上写了个【进】字,那人才提步,跟着林照雪进了书房。

房中燃了一夜的烛火已然熄灭,无孔不入的晨光顺着窗柩、门缝钻入,在昏暗的房间中留下破碎的彩色。

楼怀川环视一圈,怎么瞧怎么不顺眼,他嘱咐林照雪藏好,大步流星地迈出院子。

倚在墙边打盹儿的春生听见大门响动,精神一震,他看向朝他招手的公子,心下更是惊讶。

今日的公子不再那般愁容满面,了无生趣,好似又活了过来。

春生眉眼染笑,忙不迭上前:“公子有何吩咐?”

“让人将院子里所有门窗的缝隙都检查一下,不能透光,窗户也钉起来,最好蒙上黑布。”楼怀川思忖片刻,“再叫人准备几把伞,内衬黑布,外铺油纸,动作快些。”

黑布?黑伞?不能见光?

春生脸上的笑意僵住,他连声应下,而后连滚带爬地再次往佛堂跑去。

“阿照?”

楼怀川回到书房,仔细将门合好,冷气直逼面门而来,他却柔和了眉眼。

“我叫人去准备厚伞了,再稍等片刻便能出去。”

林照雪正想与他说这事,结果他便已经处理妥当,不过......

她聚集阴气于指尖,点了下他的手心,楼怀川福至心灵地抬手摊开。

【我失忆了。】

楼怀川点头:“我知道。你那日与我分开后去红楼馆见了那妓子,后来又进了宫,但中间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

他正这般说着,手心又泛起一阵刺骨的凉意。

【去红楼馆找衔青。】林照雪如是写到。

楼怀川一愣,神色有些古怪,让林照雪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在六日前自尽了。”

如同当头一棒,林照雪错愕地看向楼怀川。

自尽?

开什么玩笑,衔青怎会自尽?他还有个体弱多病、需要人时时照看的妹子呢!

【为何?】她的指尖急促地滑动,连自己都未曾发觉地轻颤。

楼怀川思及昨日回府前打探到的消息,脸色霎时黑了下来,他抿了抿唇:“说是为殿下殉情。”

为她......殉情?

林照雪的思绪乱飞,明明简单的一句话,她的脑子却滞塞得怎么都听不明白,她抬手按在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满腔的困惑,满目的迷茫。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的还会有如此强烈的窒息感,令她不得不俯身喘息。

先是丹野,又是花戎和云裳,如今连衔青都......

她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去查那个案子,不应该将他们卷进来?

向来坚定的长公主殿下头一遭产生动摇。

林照雪阖眸半晌,才勉强定下神来:【我要亲自去看看。】

楼怀川的指尖蜷了蜷,眸底的阴鸷转瞬即逝,声音似有些压抑般的喑哑:“阿照想去,那便去吧。”

总归是个死人了。

他正这般想着,转念间又想起林照雪如今也......他才是与她不一样的那个!

楼怀川当即就要反悔,但当他被她那双暗含急切的眸子看着时,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云雾缭绕的太虚峰上,有一人正于山巅闭目打坐,忽而指尖一疼,沁出滴血来。

他低头凝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有人施施然落下,没发出一点声响,他眼睫微颤,碾去那滴血后站起身,垂眉顺目地向来者行礼。

“师父。”

太虚真人一身道袍,抚着随风飘摇长髯,颇有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多年修行不正是为此刻,还有何犹豫?”

“若徒儿此番所行之事有违天道,该如何?”他问。

“你修行道法,又得此成就,皆是上天授意,那你此后所行之事,又焉知不是天道之意?何来违背一说?”

“可除魔卫道乃修行者之本职。”

太虚真人似是被这番言论逗笑了:“那阎王手下驱使之人皆为鬼魂,你道他们是妖魔?”

那人一怔,随即垂首道:“是徒儿狭隘了。”

“随心,便是天意。”太虚真人满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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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京都的街上远不如往日热闹,长公主意外薨逝,皇帝悲痛欲绝,下令辍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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