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升举,晨光袅袅。

秦观若正用着早膳,就忽的听见一声“喵~”叫声。

寻声抬眼望去,就看见一个白白净净雪白的毛发蓬松舒展的小猫正慢悠悠的从外头进来,看着它脑门儿上落的雪花,她不由乐了一下。

“小灰灰这是又在雪堆里打滚玩儿了?”

青叶笑道:“可不是,自从小灰灰好了之后,如今是越来越活泼了,一个没看住就滚雪堆里去了,都是白的,若不是它出声儿,根本发现不了它在哪儿。”

“没事,它玩儿够了,冷了自然就会回来了。”不过,还是能玩儿的东西太少了。

她想着,便想让御造处做一些给猫玩儿的小东西。

还有,苏繁安的腿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能走路,一直闷在屋子里也不好,最好还能做个轮椅出来,每天还能出来透透气,晒晒太阳。

吃完早膳后她便进了另一侧暖阁改造成的小书房,毛笔有些软,不太好控制笔墨,画废了好些张,也没画出能看的东西来……

她突然道:“青叶,给我拿支眉笔来。”

青叶:“……是。”

他有些欲言又止,世女用毛笔画不好并不奇怪,但用眉笔画……是不是就有些奇怪了?

一旁伺候的照水,看着她小孩子涂鸦似的,不由嘴角微抽了抽,他昨夜还觉得世女好像有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如今看着,又觉得世女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世女……

秦观若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接过青叶拿来的眉笔,终于觉得顺手了许多,画了两遍就画的差不多了。

她对自己画的还挺满意,便道:“照水叔叔,可以让御造处把这几样东西尽快做好送来吗?”

照水接过低头看了一眼,一时诧异。

看了片刻后,才抬起头来,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奴才可能多问一句,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放置东西的柜子么?还有这个椅子……上面怎么有两个轮子?”

至于其他的那几个琉璃瓶,他倒是看的懂,也不怎么在意,虽然琉璃珍贵,但也不过是几个瓶子,看起来还一点也不精美,甚至有些粗陋……

秦观若笑着解释道:“这个是给猫玩儿的,这个椅子是给九殿下的,这些玻…琉璃瓶是我想给小舅舅做点让他开心的小东西,需要用上这些。”

照水有些惊讶,不过因为昨夜从后殿回来后,今日世女也一直正常,没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倒是也没有再多问,转身便吩咐了下去。

秦观若看了一眼不知道又跑去哪儿去的小灰灰,抬头看了一眼外头最近难得一见的阳光,就准备出去走走晒一晒太阳,最近几天躺在床上养伤,她感觉自己都快躺发霉了。

只是刚走出宫门没多久,就听见一阵婴儿啼哭,她不由往长春宫里看了一眼。

青叶不想沾了长春宫的晦气,便道:“世女,前面有一篇梅林呢,梅花开的正好,咱们不如去赏一赏梅?”

秦观若闻言自然点头,没多大一会儿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那片梅林,冰天雪地的唯一夺目的艳色,侬艳瑰丽,傲雪凌霜,心气坚韧。

让她脑中不自觉的就想起了一个人……

她闻着周围的凛冽寒香,忽的眼神微凝,道:“里面是不是有人?”

青叶不由抬头看向她眼神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忙道:“回世女,那应当是今年宫中新进的小主。”

秦观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咯视线,颔首道:“折几只梅便回去。”

若是遇见一些年长的一宫主位,为了以示尊敬,她也要去请安见礼一番。

但若只是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甚至比她还小的新人,就没有必要了。

只是,在她挑好梅枝正准备离开时,就忽的听见一声惊叫,随即便是连着几声的慌乱惊呼声。

她脚步不过顿了一瞬,便打算继续离开。

“来人啊!救命啊——”

那惊慌失措的小宫侍远远看着两人便不管不顾的奔了过来,“奴才叩见殿下,我家小主方才不小心摔了,身下突然见了红,求殿下救救我家小主吧!奴才给您磕头了!”

青叶瞬间面沉如水,冷声喝道:“你这奴才,胡言乱语什么?这位是忠勇侯府的秦世女,并非公主殿下。”

“奴、奴才……”那小宫侍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哆哆嗦嗦眼看着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青叶看着他这副样子,便忍不住拧眉:“哪个宫里的人?还不快去叫人把你们小主扶回去,再赶紧去请太医?”

他本也没打算管,但若涉及到皇嗣,他便不能不管了。不然即使这事和仪坤宫没关系,但既然被他撞见了,若是不管,到期后给你若被人传了出去,却免不了又是一桩麻烦事。

秦观若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听着不远处的痛呼,她暗叹了一口气,让腿软的小宫侍赶紧去叫人,若不是见这小宫侍的确不像是演的,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阴谋要针对她了。

不过,那人就那么躺在雪地里也不能不管,不然就算没事也要变成有事了。

青叶面色不太好看,上前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时,又没忍住蹙了蹙眉,竟然是这位容美人。

今年大选才三个月,其中一进宫最先受宠的便是这位容美人了。

不因其他,只因为这位容美人容色实在太美,就算是在美人扎堆的后宫,也是最为出类拔萃的尖尖儿上的那一个。

全后宫怕也只有贵君主子的容貌能与他不相上下了。

只是两人一个美得张扬夺目,一个却美的清绝出尘,仿佛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完全是两个南辕北辙的性子。

秦观若不知道如今是不是看多了美人,心中倒是没多大的感触,不过看着他拧着眉脸色痛苦苍白的模样,她还是抬手解下了身上的大氅,一手还不忘小心握着梅花枝。

“垫在他身下吧。”

青叶也怕他就这么把孩子给摔没了,顾不上太多,就连忙将厚实暖和的大氅垫在了容美人的腰腹下,隔绝了身下的冰雪寒气。

容美人轻拧着黛眉,苍白着脸色,有些狼狈的仰头望着她,“多谢秦世女……”

秦观若脱了大氅被风一吹便觉得有些冷,此时听着他的话便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有小宫侍跑来了,便道:“小主客气了,臣女便先告辞了。”

待看着人终于被宫侍们慌里慌张的带走,她这才拿着梅花枝回了仪坤宫。

回去的路上,她还不忘道:“青叶,我的大氅记得要拿回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青叶连忙应道:“是,等会儿奴便让人去拿。”

回了东配殿秦观若就在自己房间里挑起了花瓶,最后挑了一个通透如雪的白瓷瓶。

青叶忍不住夸道:“世女这插花插的真好看,让人瞧着便心中欢喜。”

秦观若笑了一下,她也觉得很是不错,当即抱着花瓶便出门去了苏繁安那里。

还没进去,远远的就看见窗棂正轻轻敞开了一条小缝。

屋外淡金色的阳光从窗棂打开的缝隙中照了进去,恰好落在了靠在窗边软榻上的鸦羽似的浓密睫羽上,随着那眼帘轻轻阖动间,那漆黑如墨的眼底似乎映着满天的细碎星辰,在阳光下闪烁着让人忍不住驻足的清晖流光。

她一时竟有些不忍破坏眼前的静谧平和的氛围。

“九殿下,可以喝药了。”

有小宫侍端着一碗弥漫着苦味冒着热气的褐色汤药进了内室。

秦观若就看见苏繁安面无表情的接过药碗,伸手便用银针探进了汤药里,过了片刻,见银针一如既往,这才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哼,还真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呢?若不是世女心善,他如今还在那和冷宫一样的地方受罪呢,饭都没得吃,如今还一副生怕咱们下毒害他似的,每次都要用银针试毒,真真是不识好歹!”

“贵君主子向来就不喜欢他,待贵君主子回宫后,看他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两个小宫侍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深怕人听不见似的,但苏繁安却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坐在软榻上一动不动像是个木头人一样。

秦观若脸色却不由越来越冷,忽的道:“我瞧着你们倒是更像是主子了。”

两个没想到会正好被她听见,看着她冷凝的神色,吓得忙不连跌的就跪下了,“世女恕罪!世女恕罪!”

“世女恕罪!奴才们不该妄议主子,但也是因为着实为世女您不平!”

秦观若眼底的冷意仿佛要凝结成霜,听见他的话,却是眉峰微挑,甚至轻笑了出来,“哦?为我不平?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听,怎么为我不平了?”

苏繁安自听见她的声音后,便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此时听着她的话,心中不由一慌,原本搭在窗上的手掌下意识攥紧成拳,淡无血色的唇更是紧抿成了一条线。

那小宫侍听着她一如往常的温和声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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