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音乐响起,酒会厅内人头攒动。
短发利落干练的女人一身妥帖的深灰色西装,眉眼间有岁月沉淀的成熟与犀利,甫一进场便迎来不少目光。
有眼力见的举杯问候:“陈小姐。”
女人面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一一招呼过,在看见迎面向自己走来的陈柏西时瞬间消失殆尽,只余下恨铁不成钢的怒气:“不好好待在公司,成天游手好闲,跑来京市作什么?”
陈柏西从小怵她,赶忙跳开到一旁,指着身后面色沉冷的男人说:“姐,阿津哥有事找你。”
陈星怡面色稍稍缓和:“阿津?”
她想起最近的新闻,脸上难得挂上笑容:“你那位不论如何也要找到的人,可算是找到了。听柏西说你恋爱都没谈直接跟人家小姑娘结了婚,算我当初劝你放下这事不太厚道,说罢什么事要我帮忙?”
当初她在海城出差,受梁孟津之托找一个小姑娘,那时陈星怡就知道这姑娘于他而言不一般。彼时的梁孟津远在国外念书,无暇顾及国内的事。
后来她终于在南城打听到一些消息,梁孟津特意从英国跑回来一趟,只可惜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海茫茫找一个人何其不易。
谁知道几年前,周家的二儿子竟然把人带到了梁孟津面前。
阴差阳错,事过境迁,陈星怡只能劝人放下。
说起来,她和梁孟津也是很多年不见。
从前就不甚活泼的少年如今成了商界果决狠辣的梁先生,掌着一整个家族的权柄,气质愈发沉冷寡言。
两人随意交谈了几句,缓步往酒会厅内走。
陈柏西找准时机溜之大吉。
陈星怡微微皱眉:“什么?你没把之前的事告诉她吗?”
“怕她一时无法接受。”梁孟津呼吸微沉,眼眸漆黑:“几次试探,我在她的失信名单里。”
陈星怡心里咯噔一下:“你这事都没解释清楚,邮件的事我要怎么替你去说?小姑娘单纯敏感,当心因为这事对你有了心理防线,以后想亲近都不能了。”
“我知道。”梁孟津眼睫投下一片暗色。
甜品区的软椅上空无一人,只剩一件嫩黄色的棉服外套,陈星怡四下看了看:“人呢?”
梁孟津微微皱起眉,先打了电话过去,但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在旁站了许久的侍者过来说:“您在找刚刚坐在这里的那位小姐吗?”
梁孟津:“她是我太太。人在哪?”
侍者微微一惊,赶紧说:“您太太喝多了说要回家,走、走了有一会了。”
“什么?”梁孟津眉心紧蹙。
陈家的这栋别墅几乎独占一座山头,往外是蜿蜒的盘山公路,地处偏僻根本叫不来车。
“刚刚几位女士在这里谈论您和陈小姐,我想您太太可能是有所误会……”
铮——
紧绷的弦霎时崩塌。
梁孟津身体骤然僵硬了一秒,向来冷静自持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旋即捞过椅子上的棉服急步离场,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样冷的天,她不愿等他带人回来解释便算,竟然还敢喝醉了独自跑出去。
生气、担心、心疼,他不知道那一种情绪占了上风。
陈星怡知道事大了,一边走一边给秘书打电话,语气焦急:“小江,前几天不是有个私人采访吗?对,就是那个要采访我全家的,什么时候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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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区外是宽敞的路,两边栽着一些并不常见的绿植,长得碧绿茂密,在寒风中吹来荡去,美观又生机勃勃。
喻嘉忘了自己怎么出来的,库里南就停在路边,像一辆蛰伏在黄昏里的巨大黑兽,让人觉得压迫。
简直就像梁孟津本人那样,让人喘不上气。
她在之前自以为已经想得足够通透,但抑制不住此刻特别难过的心情。
冷风让她醒了几分醉意,勉强可以看清眼前的路,这里是高档别墅区,方圆几里都是主人家的地界,与阮家所在的市内别墅区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这里没法打车,小姑娘捏着手机的指节冷到发红,风从脖颈灌进来,冷得眼尾鼻尖俱是通红。
她忽然想起外套还在酒会厅里,走了几步又犹豫地转过身——太冷了,就算走也要回去把外套穿上。
库里南开出去一段距离,梁孟津沉着眉眼观察附近,下颌线绷到僵硬,握着方向盘的骨指微微发白。
过了一会,路口尽头终于出现一道抱臂瑟缩着往回走的单薄身影。
他心上重重一跳,像是喘上了重重一口气。
还知道往回走。
男人踩了急刹下车,步子迈得很大,边走边解了身上的大衣,不由分说地把人裹住,旋即一言不发地横抱着人钻进后座。
喻嘉裹着木质香气的大衣坐在他腿上,腰间让人锢得很牢,挣扎时指尖碰到男人的脸和脖颈,沁凉惊心,“我要回家!”
车内暖气很足,附在眼睫的冷气遇热化成湿润的水滴,挂在眼睫盈盈欲坠,落在他的衬衣肩头,洇湿一小块。
她身上结着一层霜冻般的冷,梁孟津抱紧了一些,闻到一阵浓烈的白兰地酒香,胸口一阵滚烫揪心,抬手轻轻擦拭她眼尾的泪痕,旋即握住她冰凉的手,嗓音低哑:“怎么这么冷。”
他确实也气,气她一声不吭顶着这么冷的风跑出去,但终究抵不过心上更疼一些。
梁孟津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没有带司机,陈柏西了解情况后找了个司机过来。
升降板将车内隔绝成两个空间。
“不要你管!”喻嘉喝多后情绪外露,带着平日里不曾向外人展露的娇矜,她把男人的领结拽出来,又凶又委屈地扯:“你…也是大骗子!跟他一样,说好要写信,但是一封都没有!一封都没有……你们一样讨厌,我要下车!”
梁孟津心上酸软,任凭她在怀里乱动,宽大的掌心笼住小姑娘一双细白的手,轻轻摩挲捂热,“乖,马上就到家。”
车上颠簸,她又喝成这样,现在说什么也不一定能听进去。梁孟津任她又抓又咬,最后干脆一把扯了领带,扔到一边,抱着女孩子轻声哄了一路。
车开进华贸金海,喻嘉又闷又难受,一下车就腿软,梁孟津及时把人捞回怀里。
片区的打理经理立马过来帮忙在前方开道按电梯。
梁孟津抱着人回到顶层,连鞋也来不及换直接上了二楼,沉声吩咐:“端一杯热姜汤上来。”
他无法判断喻嘉到底喝了多少白兰地,叹了叹气将人轻轻放在床上,拿热毛巾擦拭她的双足和双手。
“擦一擦暖暖。”
裸露在外的肌肤沁凉,男人坐在床边,修长的骨指轻圈着细白的脚腕,认真细致地擦拭捂热后才放进被窝里。
喻嘉的手机还握在她手里,此刻忽然响一阵来电铃,她无意间点到了接通,抓到耳边。
她醉醺醺的根本听不清对面在说什么,梁孟津正握着她的脚腕不让动,喻嘉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更加难受:“周…煜驰?”
“……我没喝酒。”喻嘉耳朵贴着手机,无意识地皱眉嘟囔:“我不是说了,你不要再……”
嘟——
电话被掐断。
梁孟津收回手,薄白冷淡的眼皮撩起来,瞳仁漆黑深邃,换了另一条热毛巾若无其事地继续擦她凝白嫣红的脸颊。
电话突然挂断,喻嘉接下来的话都还没说完,茫然无措地半睁着眼慢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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