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绑架?”李双平静的声音传过来。

手机对面的人群自发地汇聚,好像一团雷鸣交错的乌云。

“我们做的可是正经营生,绑架太低端了,是他迟迟不愿意交应该交的钱,只能稍微教育一下。”

“什么是应该交的钱?保护费么?”

“说保护费太夸张了!”拿手机的人用脚尖踢了踢程理,他脸上全是血,但勉强还有生命的气息。

“我们日常清理街道,保证治安和秩序,做得比警察还多,难道不应该拿点血汗钱么?”

李双低下头,发出了一声嗤笑。

“我知道了,把定位发过来,”她扬了扬手中的金属箱,“我会支付足够多的赔偿,人我不在乎,但车我一定要拿回来。”

“很好,”陌生男人把镜头对准程理,“不要想着报警,除非……你也想死在我们手里。”

“我不会报警,”李双走出阴影,露出摄人心魄却又毫无温度的双眸。

“等着吧。”

—————————

程理趴在地上,头晕耳鸣,疼痛让他连呼吸都很困难,但比起生理的痛苦,他现在内心的绝望更甚。

因为这群人渣把李双的车给砸了。

哪怕程理跪地求饶,大声说这辆车不是他的,他们也没有停下,坚硬的改造义体像是一柄重锤,轻松地击碎了挡风车窗,玻璃四散而逃,摔在程理的眼前。

接着是更加暴虐的拳打脚踢,程理的身体未经任何训练和改造,防御力可以说完全为0,只能像个蜗牛那样蜷缩起来。

要说他是怎么惹上这群小混混的,答案很简单:这群人专门打劫飞步司机,因为他们就是飞步司机!飞步企业的新人司机福利,例如低抽成、优先派单引起了老司机的不满,他们就联合起来靠打压新人收保护费。

前两天程理就被他们缠上了,但他好不容易能昂首挺胸做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交钱?昨天最惊险,好几辆车对他围追堵截,为了不让李双的车被撞,程理只能下车周旋,他对李双说的摔了一跤不是骗人,他真的是自己摔的,只不过省略了后面几个磨刀霍霍的壮汉罢了。

这群人没有枪没有炮,只有半身的非法改装义体,打起人来轻则血流不止,重则粉身碎骨,连警察都怵他们,有几次程理都跑到警车门口了,他们居然关上了车窗……

狗屎城市的狗屎执法者……

程理都觉得好笑,以前他只是卖盗版视觉碟,这群人就耀武扬威的,逼着他交出所有家当,现在有人当街行凶,他们却装看不见,搞了半天原来是针对性执法啊?

钱被抢了,人被打了,还有车,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李双交代,他的命不值一文,就算把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榨干,也凑不出车辆赔偿费的十分之一。

不然干脆,就这么……

死了吧?

程理用充血的左眼寻找距离最近的玻璃片,他在泄愤式的踩踏中努力抓住了一片趁手的玻璃,牢牢握在手心。

冷静,程理,冷静。

很简单的,只要用它,一切就……结束了。

可我其实……

“扑街仔,接电话啦!”

“老大!车里还有一部手机!哇看起来真的很贵!”

被这奇怪的铃声吸引,程理遭受的殴打居然停止了,为首的人接过小弟送上来的手机。

“扑街仔,接电话啦!!”

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人群都看向老大,没人注意程理悄悄拿出的玻璃片。

对不起,李双小姐,我弄坏了你的车……

哈哈,你的预感还真准,我真的一直在说大话,要还你钱也是,要献上爱也是。

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扑街仔,接电话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单一的铃声,程理却感觉她的声音越来越响,带着穿透时空的震怒,好像李双此时就在他身边,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凶恶,然后拎着他的耳朵吼着不接你就死定了!

程理下意识松开了手,眼泪混着血液滴在水泥地上。

我真的很没用啊……活得像条狗,死又不敢死……

李双的电话被接通,程理耳鸣得厉害,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从周围人恶心的笑容推测,李双确实会来,她要来干什么呢?自己搞出来这么多丢人的事情,她最爱面子,应该气坏了吧,待会说不定会当着这群人的面在我脑袋上开洞。

算了,被她杀了也是我活该。

我就不应该抱有在这个城市挺直腰板能活下去的念想……

还不如去捡废品呢……

“喂,”壮汉蹲下来,抓住程理的头发,“那个丫头是你老婆么?”

“不是,她……脾气很差,你们最好不要打她主意,”程理咳嗽了两声,血沫溅在衣领。

“你这么多天没交的保护费,利息滚了多少知道么?”壮汉拍了拍程理的肩膀,装作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没关系!等我和她深入交流完,会酌情考虑减免一部分的!”

“去死吧,傻X。”程理这样回答。

壮汉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扇过来,比那天晚上李双下手起码重十倍,程理眼前都空白了一瞬,接着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颜色从眼底涌上来,他好像又摔在地上了,全世界都在嘲笑他,他的耳朵里却寂静无声。

已经接近晚上七点,漆黑的马路上不知何时跳出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点,所有人不约而同望过去,光点缓缓停下,原来那是垃圾车的车灯,机车风格的白色长靴从副驾驶踩下。

好刺眼。

程理下意识眯起眼睛,纯白的女孩从光里缓步走来,她提着金属箱,平静又势不可挡,脸上的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悲,冰冷的晚风吹过她的身体,好像是在代替程理阻止她靠近。

李双摆了摆手,被她强行征用的垃圾车飞也似的跑了,她环视周围的人群,最后目光定格在像一摊烂泥似的程理身上。

“喂。”

一如既往没礼貌的称呼。

“昨天晚上你不高兴,就是因为这个吗?”

程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他听来,这个问题有种法官判刑的时候问“你喜欢电刑还是绞刑”的荒谬感。

“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个头稍小的男人观察着老大的反应,像只猴似的窜出来,伸出手就要抓住李双的肩膀。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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