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武侠世界的公主（四）

靖武公主第一次踏入靖武司，便是携雷霆之势而来。她亲自拎着几个通缉了十几二十年的犯人头颅，踏进靖武司那一刻，在里面的人看来，整个世界似乎均瞩目于她一个人身上了。

这是景国的大宗师，靖武司中，没有人敢给她一个下马威，但靖武公主亲自给了所有人一个直观的威慑。

“拜见靖武公主！”靖武司一干人等，齐声行礼，迎接新上司。

“免礼！”

陆小阙顺手将“礼物”递给旁边的小吏。小吏接过她拎着的“见面礼”时，脸色都是青的。

不过也有例外，特别是人群里年轻那几个靖武司下属，眼里带着光，满怀崇拜地看着陆小阙。

看到其中一个桃花眼青年时，陆小阙多看了一眼。

迅速环视了一圈，陆小阙将眼神放回到跟前。

那个领头的靖武司官员年纪已经不小，但身形敏捷，显然也是有功夫在身。他提脚往前走了几步，带着敬佩之情，拱手对陆小阙说：“臣许霖，再请殿下安。请殿下恕罪，靖武司出外勤比较多，所以留在这里的人很少。待他们回来，臣定让他们往殿下办公之处请安。”

“无碍，”陆小阙说，“我暂时也不会长久地待在京都，有缘再见吧。不知这几位是？”

陆小阙也想先认认人，了解靖武司情况，方便以后做事。很多东西，纸上的寥寥几句话，总不如当面介绍。

许霖一一介绍身边的同僚，陆小阙一一作了简单问询。当他最后介绍到桃花眼青年时，说：“这是陆小华，是臣的世交的儿子，如今也是臣的女婿。哈哈，说句骄傲的话，这孩子年纪轻轻，已经宗师境了，虽比不得殿下天纵之资，也算得上青年才俊……”

陆小阙正大光明地看了一眼陆小华，也微笑着对拱手再拜的他勉励了几句。心中一阵无人觉察的恍惚。

介绍完留守在京的这几人，许霖开始带着陆小阙在靖武司内走动。

到最后两人独处时，许霖神色变得严肃，开始为靖武公主介绍靖武司的情况，介绍情况的时候，还不忘时不时地吐几口苦水。

“殿下，我们是真的很缺人啊！”

“经费又不足，每次讨要经费，都求爷爷告奶奶的。”

……

说到最后，许霖忘记了自己在和上司说话，国骂频出。

陆小阙对靖武司的境况心知肚明，不得不安慰了几句。

在聊到武林案件的时候，她低头垂眸，想到桌上和柜子里堆积如山的卷宗，沉声说：“武林！呵！很快了！”冲天的煞气，就连靖武司大门口的镇宅狮子，恐怕都没法镇压。

*

册封陆小阙大宗师为靖武公主的消息传出，武林一派沸腾。

魔门被前任魔主改造多年，如今又被陆小阙杀破了胆子，倒是没有多少人敢反抗了。但其他的势力，比如那些传承有序的大家族大门派，特别是拥有大宗师的势力，虽然被陆小阙揍过一回，但还是不服，私底下偷偷地沟通。

终于，他们以名剑山庄的名义，发出了一封挑战书。

“……七月十四，罗安山谷。”这是一个有名的论武山谷。山谷深且广，又有茂密的丛林。

临行前，陆小阙来和陆则告别。陆则坐镇京师，却也担心外出迎战的小徒弟。他问：“真不带人吗？”

陆小阙摇摇头。“吾一人足矣。”

陆则不愉：“你太傲气！”这小徒弟太气人了。

陆小阙：“宗师境界帮不了我。”实话难听了点，陆则最后说：“为师盼你平安归来！”

于此同时，宫中的皇帝，也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结果。

罗安山谷一战，详情外人不知，但远观山谷的官员、百姓和武林中人，远远看到风云变色、雷霆乍响，山岳轰然崩塌，整个大地都在震动。众人惊魂失色，不敢近前，有些更是直接跑了。

最后，只有陆小阙满身鲜血、从容不迫地从通往山谷的大道走出，其他大宗师杳无音讯。

有人说，罗安一战，其他大宗师已死，世上只剩下了京都的两位大宗师。

也有人说，那些大宗师失败后，无颜面对武林，遁入了山林避世。

更有人说，大宗师们在比武之后，突破了更高境界，前去寻找武学出路了。

皇帝问起详情时，陆小阙卖起了关子。

大宗师的命运，真实如何，除了朝廷和武林的重要人物，外人无法得知。但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是，此后的武林，是陆小阙的天下。

罗安一战结束后，陆小阙继续征战武林。如流水一般的功法秘籍和财富，源源不断地送往京都。武林的名籍册上，写满了名字。

整个景国武林，对靖安之名，闻风丧胆。朝中不断地对靖武公主歌功颂德，立储之声日盛。

皇帝惊喜，又渐渐麻木，午夜梦回，又觉惊心。

*

一日，陆小阙进宫请安时，父女在园中谈话，话赶话间，皇帝忽然问：“靖安，你觉得何为为君之道？”

陆小阙心中一凛，面上神色如常：“父皇，儿臣不曾去了解过，如何懂得这些？但儿臣知道，父皇一心为国为民，夙兴夜寐，父皇才是最懂得为君之道的人啊！”

“那你想不想当太女？”皇帝又追问。

“不想，”陆小阙回到，“父皇年富力强，龟鹤遐寿，何必急着立储君。”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刚才的紧张气氛一变，语气更亲切随意了些：“小五，朝中的大臣都催着呢，总得立下继承人，江山社稷才稳定啊。”

皇帝其实也知道，自己年纪已经大了，需要趁着自己脑子还清楚，尽快立下储君，这才是明智之道。多少英明的帝王，都毁在了立储一事之上。

陆小阙再次表明自己的心迹：“儿这一生，只愿追求武道高峰，此心不改！”说完，不等皇帝接话，她又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大宗师了，不说天下的富贵唾手可得，便说武学方面，破碎虚空恐怕也不远了，儿臣不是合适的人选。”

其实朝中大臣和皇帝如何不知，但近些日子靖武公主风头极盛，不可能不考虑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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