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阵阵笑声,仿若变成利刃刺向赵氏。

赵氏怒气冲头,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儿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伸手去抓身边的衙役,衙役正在办差,哪里能被如此挑衅,伸手一推,赵氏就摔了出去。

“大胆,”衙役不等赵氏落地就大喊,“竟敢阻扰衙署办差。”

“再敢上前,一并锁拿去衙门。”

衙役一个个沉着脸,变得更加凶神恶煞,委实吓到了杨家人,下人们也顾不得去看赵氏,只是连连向衙役赔罪。

赵氏这么一摔,清醒了几分,怒气散去剩下的就是惊恐,如果衙役说的都是真的,对她来说,就如同天塌了般,狼狈之时,她扭过头,刚好瞧见了谢七。

谢七与他们不同,神情显得十分淡然,好似眼前发生的事,早就在预料之中。谢七这般模样,让赵氏更加慌了神,她想要开口指责,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年谢七溺水的那一幕,谢七仰头看着周围的人,那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指尖想要指向哪个人,最终却又不得不放下。

那会儿,她只觉得欢喜,现在……

茹燕也早就看傻了似的,不敢再喊叫,跟着衙役向前走去。

谢崇峻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混乱的局面,正准备走过去问情形,却被管事拦住道:“老爷,去不得了,一起来的还有巡检衙门的人,刚刚已经动了怒,老爷若是再上前,恐怕会生出事端。”

谢崇峻的脸色变了又变,阴沉着道:“直接去县衙。”

与这些衙役争执也没什么用处,现在要紧的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连巡检衙门也卷了进来?

谢崇峻急匆匆地翻身上马,往县衙去的路上询问管事:“被带走的奴婢是怎么回事?”

管事道:“她是崔管事的女儿,就是那个……去买山地不成,与主家起了争执,被关入大牢的崔管事。”

谢崇峻立即勒住了马:“你说什么?”

原来是这一家人。

那茹燕没有跟着父兄去买山地,自然不会因她父兄与主家动手之事被牵连,那就只能是……又再生变。

谢崇峻想透了这一点,更为急切,一路催马前行,赶在拿人的衙差之前到了县衙。

县衙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一个妇人正在向周围人诉冤。

“不过就是得了块林地,就引来如此灾祸。”

妇人边哭边接着道:“开始是强买,又打伤了家里人,如今又来要挟,若是我不肯撤回诉状,就要将家中那乳儿扔入井中。”

“我那儿媳,上前去抢夺,被推倒在一旁,磕破了头,你们看看,我这身上都是她的血。”

“请大老爷为我家伸冤做主啊。”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听说是那个谢家。”

“家中有米行、瓷器铺子那个。”

“哎呦。怪不得,那种人家什么事做不出来。”

谢崇峻听得这话,不由地捏起了手,莫非真的是章哥儿让人上门威胁?熟悉的怒火从心中升起,从前这样是因为谢七,现在却换成了他的长子。

对谢七,谢崇峻是呵斥、惩戒,但他的长子……

谢崇峻看向管事:“还不去衙门里找人,难不成衙署要任由这些人胡言乱语?”

管事应声即将要散开,却瞧见又有一群人前来。

“那奸夫就在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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