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也踩着一级级大理石光面的扶梯,经过四层,下到三层。
私人医院缺少公立医院的繁忙嘈杂,医务人员有条不紊地工作,偶有人百忙之中抬头看他一眼,口罩下的双眼没有额外情绪。
闻也停住脚步,他站在冷气充足的大厅,眯起眼。
三楼是妇产科。
闻也没看见宋昭宁,他被一阵儿一阵儿刮过来的冷风刺得神经钝跳,转身欲走时,冷不防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宋昭宁,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阴魂不散纠缠我!”
掷地有声的男音,带着洋洋得意,还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心虚内疚,闻也身形一侧,转换方向,朝着声源走过去。
他先看见宋昭宁。
她还穿着那身不符季节的吊带黑色绒缎长裙,后背舒展的蝴蝶骨线条漂亮,她双手抱臂,修长漂亮的手指转玩着什么。
闻也定睛细看,是一枚纯金打火机。
威尔士金的玫瑰色质地,低调沉稳,光泽熠熠。
似是感知视线,她肩颈不动,眸光后偏。
对面在这时扯着嗓门吵嚷:“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宋昭宁,成年人可不可以好聚好散吗?为什么你要把事情搞得那么难堪?!为什么要跟踪我?你来医院,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指控放在宋大小姐身上相当新鲜,隔几秒,她轻慢地“哈”了一声。
声音虚缈地飘在半空,她幅度微妙地摇头,唇角微不可察地勾着讥诮:“我为什么来?或许是因为,这家医院是我投资的。”
方明棋的冲天怒火登时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浇熄,但脸上还维持着仿佛受到奇耻大辱的表情。
他没想到这家以安保性和私密性闻名护城的私人医院,竟然是宋昭宁投资。
事实上,他和宋昭宁在一起的时间不长,除了她的名字和作风,几乎没有任何可供了解的机会。
他一下哑了火,千言万语如鲠在喉,难堪到恨不得原地消失。
当初投资宜睦,灯饰一应采用宋家在北美的供应链,如钻石般辉煌璀璨的灯光缓缓流淌,她就站在那种看着就非常昂贵的光线里,美得非常轻松。
她甚至不需要任何奢侈品点缀,妆容淡到几近透明,唯有提气色的一层薄薄口脂,描着冷讽唇线。
唐悦嘉眨了眨眼,只觉得宋昭宁完美符合她对有钱阶级教养出来的大小姐的幻想。
宜睦、投资,这两个关键词在她脑海里串联精密信息,她不由得内心澎湃。
她这么有本事,她还这么年轻呢!
学生气仍然很重的小女孩笑眯眯地,像一只毛顺水亮的小三花。
她笑得活泼欢快,宋昭宁目光扫过女孩子尚算平坦的小腹,眉尾轻扬。
“怀孕了?去找刑医生,如果你愿意,可以报我的名字。”
唐悦嘉立刻不笑了。
闻也确信她这句话没有阴阳怪气的成分,以他那些年对宋昭宁的了解来说,她其实是很懒与人玩笑的性子。
她是孤傲的,孤傲且美,皮相骨相漂亮得惊人,像一柄锋利明艳的银刀。
……不对,她现在涉猎医疗领域,或许是手术刀。
闻也单肩倚着玻璃护栏,表情冷漠。
那个站在方明棋身边的女孩子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步,她年纪很轻,灯影懒懒地晃在她面上,苍白如蒲柳的一张小脸,局促而小家子的秀气。
是好看的,但也只是点到即止的好看。
她咬下唇拧手指,表情十分倔强。
闻也略过目光,重新看向宋昭宁无论何种时刻永远笔挺向上的背影。
她在一步之外的距离,近得触手可及。
却如隔天堑。
“就算是你开的又怎么样?”方明棋鼻腔重重出气,他咬牙切齿:“你怎么能保证你不是冲着我来?宋昭宁,死缠烂打可不像你啊。”
唐悦嘉听得心惊肉跳,又往身侧的空地挪了小半步。
“确实不像我。”宋昭宁微一颔首,面无表情:“脑科在七楼,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拍个CT。”
她眼神淡的像冬日清晨的薄雾,不会给人温和无害的错觉,反像擅长围猎的上位者,百无聊赖地欣赏猎物逃奔时的蠢笨行径。
方明棋凶着一张原本还看得过去的脸,可是一个人失去理智状若癫狂,真的让她觉得不够漂亮。
闻也莫名其妙地,得到宋昭宁忽然侧后的眸光。
“你少装腔作势了!”方明棋怒道:“谁不知道你和我分手后到酒吧买醉一晚上,哭着喊着求我回来。”
唐悦嘉又惊恐。
哭着喊着?她不相信。
宋昭宁确实和方明棋有过一段,当时只觉得他虽然蠢笨了些,但长得还行,没想到会直接荣升为黑历史。
她这人,有个臭名昭著的爱好,她喜欢漂亮长相,男女不限。
撞入宋大小姐眼里,运势来了,送出道拍片拍电影,砸资源喂杂志走红毯,那是圈内心照不宣的金主与金丝雀关系,没人真的敢把自己和“宋昭宁男朋友”划等号。
方明棋大概是脑子撞坏了。
宋昭宁倒是没什么反应,轻描淡写:“你疯了。”
她讲这三个字时还是没什么语气,唐悦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开。
除了闻也,宋昭宁和方明棋不约而同地看住她。
小姑娘登时闹了个尴尬的大红脸,她单手捂嘴,小小地摇了下头。
“宋……宋小姐,我没有怀孕,和他也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今天陪他来探望他的姐姐。”
说完,她怯生生地抬眼。
双眼顾盼生辉,灵动如初生小鹿。
方明棋差点气了个仰倒,他瞪着唐悦嘉,下意识伸手去拽,宋昭宁疾步上前,劈手扶着小姑娘的肩护到身后。
“别动手。”她冷声呵斥。
唐悦嘉仰着脸,目光痴痴地,有些神魂颠倒了。
方明棋的手骤然落空,身体因着惯性往前跌了半步,他不可思议地扭过脸,浑然料不到倒戈敌营的唐悦嘉。
唐悦嘉瞪回去:“看我做什么?你这个出门要我给你买包买鞋的抠门男。”
方明棋几欲呕血:“你!你说谁抠门?!”
她轻飘飘:“谁破防就是谁抠门。要不是看在朋友介绍,我才懒得搭理你了。”
唐悦嘉转过脸,小小声地腹诽:“谁能想到这年头男的也P图啊……”
闻也对听戏没兴趣,他到服务台问了一次性纸杯,接水时按着医嘱掰开药片,含混着吞入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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